第六十九章 地下空間
這咆哮聲是如此的猛烈，以致於禁忌之殿殘體在音波下劇烈的震蕩起來，整整一麵十丈高的斷壁在搖晃了數下之後，終於不堪重負的倒了下來，咣當一聲巨響，碎磚瓦礫頃刻間堆起數人高的廢墟，巨大的煙塵隨同颶風彌漫開來。
成陽輕輕一揮手，漫天的煙塵立刻消失得幹幹淨淨，颶風也隨之停歇下來。緊跟著，成陽感覺到腳下傳來巨大的震動聲，傳送禁製的銀光上正在不停發出璀璨而又極亮的光華，那是地下禁製法陣全力運行的征兆，顯然，地下那個神秘存在休息一段時間後又在開始衝擊禁製法陣。
雖然守護禁製法陣的長老已經被成陽滅殺，但是其實不論長老在與不在，禁製法陣都會自動運行，長老的作用隻是傳遞信息和警示，和禁製法陣運行本身並沒有關係。
成陽走到傳送禁製前麵，將手掌緩緩的插入到銀色光柱裏麵。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看出，傳送禁製擁有識別功能。應該是除了幾位長老，就是使者也沒有進入地下空間的權限。如果傳送禁製認定為非準入者，那麽禁製會馬上對進入者進行攻擊。
片刻過後，成陽將手掌收了回來，然後舉步走進銀色光柱裏麵，識別功能已經被他的靈識強行增加了自己的身份，除了三位長老外，現在他也可以自由出入地下空間，當然，長老們已經死了，所以傳送禁製隻能向他一個人敞開。
猶若實質的銀色流光柔和的淹沒了成陽，流光的速度跟著加快變化起來，成陽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條洶湧流動的銀河之中，開始的時候雙目還能視物，但是很快，眼前就變成了快速流動的銀色，身體正順著銀色的光流迅速向下流去。
片刻過後，銀色光流再次變得緩和起來，等到光流完全停止的時候，銀色光柱已經將他傳遞到了地下深處，成陽睜開眼睛，緩緩邁步走出銀色光柱外麵。
一個幽深廣大的黑色空間出現在他麵前，不過並不顯得黑暗，空間上方和前後左右都密密麻麻的點綴著無數金色的光點，將空間映照得頗為明亮，金色光點的布置頗有規律，形成了迷宮一般的通道，看上去猶如夜空裏密布的繁星帶。
成陽一邊緩緩走著，一邊用靈識掃描著金色光點，這些金色光點顯然是地下禁製法陣的節點，隻需要確定節點的位置和功能，成陽便能掌控整座地下禁製法陣，這座禁製雖然繁密複雜，但是相較神罰禁製相差極遠，以成陽在禁製方麵的造詣，自然可以輕易破解。
令成陽感到奇怪的是，從他進入地下禁製法陣後，那猛烈無比的咆哮聲便消失了，而整座禁製法陣的運行也開始平靜起來，似乎那被地下禁製鎮壓的神秘存在也發現了什麽，開始重新安心的潛伏起來。
黑色空間裏本應該十分幽靜，但是此刻卻發出一種類似呼吸的奇怪聲音，隻是這聲音聽上去絕對不是人類的呼吸聲，一呼一吸之間顯得極為漫長而又充滿了奇特的節奏，又似乎帶著一股動人心魄的恐怖氣息，讓人聽了忍不住遍體生寒，心生懼意。
成陽隻是麵無表情的走著，腳步越來越快。仿佛對那奇怪的聲音恍若未聞，這個世界上能讓他也恐懼的事物基本是不存在的，事實上，在絕大多數的存在眼裏，這個少年本身就是真正的恐怖。
解讀禁製法陣的過程並不順利，雖然破解進度和成陽的走的速度成正比，但是讓成陽頗感意外的是，這些禁製節點竟然是變化的，每過片刻過後，節點相互之間的位置就會移動，然後重新組成新的禁製法陣結構。
這種現象很詭異，在成陽的認知中，大多數禁製的節點都是固定的，當然，高級禁製的節點移動也不算新鮮事。但是問題在於，再強大的禁製甚至包括神罰禁製在內，禁製節點的移動都是具有規律性的，可以追尋的。但是這座地下禁製法陣的節點移動毫無規律可言。
這意味著，成陽一路走過來的破解方法都失效了。這座禁製就象當於不停涅槃的鳳凰，時時刻刻在重生，而且每次重生都不一樣。這樣固然可以讓成陽無法掌握，但是已經失去了實際的效用，連成陽也無法掌控，那麽代表別人一樣無法掌控，這座禁製法陣等於是一座廢陣！
不對！成陽皺起了眉頭，靈識巨細無遺的在金色節點上再次掃過，他感知到的禁製法陣絕對有問題，如果禁製法陣是這樣詭異變化的話，那麽那三位長老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隻是打坐麽？
靈識探尋回來的結果顯示完全沒有錯誤，在巨大的禁製迷宮裏，身體感官再強化，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真正能替成陽觀察世界的隻有靈識，既然靈識沒有結果，成陽也隻能皺著眉頭繼續前進。
他的目光露出深深的思索之意，禁忌之殿的地下空間顯得頗為詭異和神秘，不過這種變化顯然是在他進入之後才發生的，事實上，在從傳送禁製出來的那一刻起，成陽看到的空間並不是現在這副模樣，但是剛剛走出銀色光柱，一切似乎就都變了。
前方忽然傳來一股濕熱的氣息，仿佛一陣徐徐的熱風吹來，在地下居然還有風，當真令人驚奇。但是成陽臉色一肅，雪白色的護體神光猛然那間暴漲出來，跟著便走進了濕熱的風裏。
滋啦！仿佛沸油裏潑進了冷水，濕熱的風和護體神光解除的一刹那間便發出刺目的光華，無數星星點點的火星組成千萬朵快速綻放的花朵，然後迅速消失在幽深的空間內。成陽仿佛站在兩團劇烈摩擦的鋼鐵之中，灼熱的氣息轉眼間便形成數百度的高溫，發出氤氳而又不可見的空間漣漪。
成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頂著火星緩緩向前走著，濕熱的風裏含有足以令強者蝕骨的劇毒。他終於發現，自己在進入地下空間的瞬間，便已經踏入某個危險的陷阱之中。隻是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令成陽認真對待。
濕熱的風緩緩的散去了，但是周圍的金色禁製節點卻突然變化起來，節點上的光芒忽然產生劇烈的變化。光芒猶如焰火一般變幻著不同的形狀，隨後，變幻的光芒從節點上脫離出來，在空中緩緩的變化出千百張麵孔！
每張麵孔都瞪視著一雙空洞洞的眼睛，在空中看著成陽。雖然沒有真正的眼睛，但是那股被注視的冷意，簡直令人發狂。
成陽停住腳步，冷冷的看著這些無法解釋出現的麵孔，忽然輕輕的吐出一個微小的氣泡，隻是轉眼間，氣泡就在空中分裂成了千百萬個，隨後，每個氣泡中都緩緩浮現出同樣的麵孔，麵色蒼白的看著空中那純粹由光芒組成的麵孔。
兩組數量龐大而又無法解釋的存在在空中靜靜的對視片刻，跟著便開始對衝淹沒，沒有聲音，也沒有絢麗的色彩，隻有無聲無息的湮滅，湮滅過後，一切都化成了虛無。
成陽繼續向前走著，把龐大數量的麵孔扔在身後，前方傳來一聲若隱若現的召喚，這召喚聲似乎直接響在了他心裏，是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的飄渺。
成陽忽然向腳下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地下忽然變得綿軟起來，平整光滑的地麵正在緩慢的液化一腳塔上去，便開始深陷。而粘稠的深紫色**正在從地下湧上來。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詭異的嘶鳴，成陽抬起頭，隻見一隻扁平的白色蝙蝠正在向他飛來。詭異的是，那白色蝙蝠無論正反看上去都是一樣的，仿佛一張扁平的畫，但是卻偏偏具有奇快無比的速度和恐怖的叫聲，而張開的嘴裏露出鋒利的牙齒顯然證明，這絕對不是一幅畫。
地麵似乎已經變成了海麵，深紫色**徹底占據了地表，滾動的波Lang此起彼伏，順勢將成陽吞沒。
成陽靜靜的站立著，任憑深紫色**將他的身軀一點點的吞沒，衣衫在遇到的深紫色**的瞬間就變得卷曲起來，然後迅速發黑潰爛，不停的撕碎變小化為烏有。
隻是轉眼間，成陽便隻剩下頭顱還留在地麵上，但是他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沒有絲毫的變化，深紫色的海麵迅速上湧，瞬間吞沒了他整顆頭顱。
扁平的白色蝙蝠有些發愣，似乎沒料到成陽會任憑被深紫色**吞沒，看上去倒仿佛是成陽自殺一般，因此雖然迅速向成陽飛來，但是終究還是晚了片刻，尖利的白色爪子狠狠的在**表麵上一抓，卻徒勞的隻抓到了些粘稠的泡沫，顯然，成陽已經被深深的埋沒到**之下。
它厲聲啼叫一聲，揮著雪白的翅膀正要向上飛去。
忽然，一隻手毫無預兆的從湧動的地麵上伸出，一把抓住了它的翅膀，白色蝙蝠吃了一驚，一邊大聲啼叫著，一邊奮力掙紮，但是那隻手毫不放鬆，微一用力，便把它帶進了深紫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