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商隊歸來

漆黑的天幕,沒有一顆星辰,好像一張巨大無比的獸口,似乎想要把一切吞沒,隻有一顆亮得有些詭異的月亮,像一個惡魔的眼,冷漠地看著這個冷漠的人世間。

狂風吹著樹林發出一陣嗚嗚的低嘯,恰如惡魔的呻吟,狂風中有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揮劍指著一個黑袍男人,他們的嘴裏都在說著什麽,但是刑天元辰卻一句也聽不見。

接著就見那兩人打了起來,場麵驚天動地,烈火焚天,但是刑天元辰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動靜,隻能充當一個看客,觀賞著眼前的一切。

猛地一下,那黑衣人散去渾身黑氣,將白衣男人裹住,接著淩空一個晴天霹靂,漆黑的天幕上竟然皮下一道驚雷,當即砸到了白衣男人的身上,一聲慘叫,一股鮮血將這個世界染成紅色。

白衣人手一轉,手中的那柄劍錚地一聲就向黑衣男人射去,黑衣人隻顧著攻擊,到不曾注意到這一劍,頓時身體被這一劍洞穿,也是一股鮮血,但血的顏色卻是黑色,同時他手中的黑氣已經化成黑刃向著男人砍下,嘩地一聲,好如一張布被撕裂,頓時閃出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紅衣女人,那黑衣男人好像見到情人一樣立刻溫柔起來,轉眼間他抱住了那個女人,狂熱的親吻著她,接著黑衣男人被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直至消失不見,紅衣女人轟然倒地,一隻手朝著刑天元辰的方向伸著,猛地四下裏想起四種刺耳的響聲,驚得刑天元辰猛地一顫,接著頭頂上方有四個麵目猙獰的鬼靈妖魔向自己飛來。

啊地一聲,刑天元辰被嚇得大喝一聲,驚醒發現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濕,依然心有餘悸地喘著氣,抹去額上的汗珠自語道:又是這個夢,為什麽從小到大老是做著這麽同樣的一個夢,而且最近好像越來越頻繁了。

旁邊小白澤在和鳥蛋玩的不亦樂乎,剛開始這小東西還很抵觸鳥蛋,但是日子久了,竟和鳥蛋玩鬧起來,這鳥蛋好像也存有靈性,一會前進,一會後退,還能時不時地跳幾下,和小白澤玩耍。

小白澤不再想砸爛鳥蛋自然是刑天元辰樂意看到的,刑天玄光幾個一口一個大哥叫得他也十分舒坦,但是這大哥做的也不容易啊,小白澤和鳥蛋玩的瘋狂起來,那是飛梁入洞無所不至,不免把家裏攪得雞飛狗跳,害得刑天元辰不僅要清理現場,而且還要挨爺爺的臭罵。

更可怕的是別看小白澤個頭不大,但是它的食量卻是異常驚人,時常把刑天元辰的夥食霸占了不說,還要到村子裏打點野味,所以時不時就有人家不是丟了一隻雞,就是少了一頭小彘,最後這筆帳還得算在刑天元辰的頭上。

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刑天雀沒有好氣地走進來,還在玩鬧的小白澤識相的立即安靜下來,邁著小步子輕悄悄的躲開,它可是知道這個暴力老爺爺的厲害,就連那個鳥蛋也靜靜地滾到一旁。

刑天雀見到小白澤就沒有好脾氣,曾多次揚言要宰了它下酒,刑天元辰一再阻攔才保住了小白澤的小命,此刻他見到小白澤裝孬的扭著屁股偷溜,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刑天雀照著小白澤的屁股就是一腳,踹的小白澤哇地一聲滾到一旁,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碰到這個暴力爺爺,它也隻能認栽。

刑天雀呸了一聲,指著小白澤對刑天元辰說:“我說把這混帳東西宰了你偏不依,今天雷龍那老鬼又拎著一隻豬腿來找我的晦氣,十有又是那小東西幹的好事,從此以後咱們就別想安生了,別人家缺東少西的都會算在我們的頭上,你說養這個東西有什麽用。”

刑天元辰知道爺爺口中的“雷龍老鬼”指的是流雲的爺爺刑天雷龍,貌似是刑天雀的“宿敵”,見麵必有一爭,相比刑天雀今日在刑天雷龍麵前又跌了顏麵,此刻剛好撒在刑天元辰的頭上。

刑天元辰瞪眼看著小白澤,隻見它裝著一臉無辜的表情,就知道刑天雷龍拎來的那支豬腿肯定是它的傑作,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再次向爺爺承諾下不為例,刑天雀已經習慣了他的下不為例,就是下次照舊,吹胡子瞪眼的摔門出去。

刑天元辰現在所在的位置雖然不是宗族,隻是一些散戶,但也有幾十戶人家,這些人家的畜生幾乎全都遭受到小白澤的殘害,害得刑天元辰在村子裏倒成了被抨擊的對象,更可氣的是小白澤吃了那麽多,偏偏身體卻沒有長大一點,隻是在嗜血之後變得凶猛了一些,村子裏溫馴的家畜自然逃不了它的魔爪,於是慘案那是一樁接著一樁,所以刑天元辰不得不嚴格管教,小白澤這才“勒緊褲腰帶”忍著,實在不行就到荒林淺處捉幾隻倒黴的野畜補一補。

自從上次在深山中,從身體中湧現出一股力量之後,刑天元辰更加確定自己並不是人家所說的廢物,他相信自己的身體一定存在著什麽秘密,讓自己的潛能不能得到釋放,再加上長久以來一直做的那個夢,讓他對這點就更加的確信了。

要想了解自己身體的秘密,釋放自己的潛能,他就必須更加勤奮的修煉,讓自己的脫掉廢物的帽子,成為爺爺的驕傲,成為村子的驕傲,但是事實好像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麽容易,他的境界依然沒有一絲進步,停滯不前,似乎成了他唯一的結局,盡管他每天都異常勤奮的修煉。

這種勤奮要遠遠超過他的同伴們,甚至達到讓人憐惜的地步,但他越是這樣結果依然沒有半點起色,時間長了,人們對他的認同卻越來越重了許多,縱然他不是最聰明的孩子,但他至少是最勤奮的,人家已經努力了,雖然結果不如人意,但或許天意如此,又能怎樣呢?有時候甚至連刑天雀也有接受現狀的念頭,或許自己的孫子真的不是這塊料,畢竟他不是唉!

但是在刑天元辰的眼中,人們這樣的認同卻是一種侮辱,一種放棄,他無權幹涉別人的眼光,他能做的就是不對自己放棄,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可以在人前昂首挺胸地說“我的確可以”。

每天破曉的時候,河邊總有他的身影,一天之計在於晨,他要在一天的開始就奮鬥起來,旁邊還有小白澤和鳥蛋,小白澤總會馱著鳥蛋去湊熱鬧,到了河邊,小白澤忙著在河中打撈點魚蝦,來個清晨開胃大餐,而鳥蛋則一動不動在一旁,像個打坐的人在吸收天地靈氣,偶爾那七彩的蛋殼會不規則的伸縮幾下。

這是走來一位婦女,正是刑天武昭的阿姆,刑天元辰無父無母,也跟著武昭叫她阿姆,“阿姆,我來幫你打水。”刑天元辰上去接過婦人手中的木桶。

武昭的阿姆嗬嗬一笑道:“好孩子,今天就讓阿姆自己來吧,你快回去看看,商隊回來了,武昭他們都聚在那裏,你也去吧。”

商隊,這個詞語在刑天元辰記事起總共也沒有聽說過幾次,商隊是負責部族與外界聯係的隊伍,他們一走就是兩三年,回來時會帶來外麵世界的新鮮聽聞與事物,總惹的人們的樂此不疲的聽他們講述。

刑天元辰長這麽也隻遇過兩次,第一次他還在爺爺的懷中,第二次他出去玩錯過了,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錯過,嘿嘿一笑道:“那我就回去了,阿姆你小心點。”阿姆笑臉答應,刑天元辰也不理會小白澤和鳥蛋,飛速地向村子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