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張輝家新房子大得讓大衛有些眼暈,三百多平米,樓上樓下,還有一個寬大的院落,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座宮殿。

“院子裏許多建設還沒有完成,一時半會兒還搬不進來。”張輝不無遺憾地說。

“我不著急!”

“我爸沒說這也有你的份兒吧?給你一輛車就不錯了。”

“那車我還真的不想要,目前我的身份還不配。”

“你倒有自知之明,不過你該有錢。”

“什麽意思?”

“不然,怎麽養女人呀?”

“你有錢不就行了?”

“我可沒打算嫁給你。”

“那你可再也嫁不出去了。”

“做個單身也不錯,這幾年我不也好好地過來了嗎?”

“沒人陪,你不寂寞嗎?”

“現在不是有你了嗎?”

“你怎麽肯定我會永遠陪著你?”

“因為我漂亮,而且有錢。”

大衛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跟著張輝走進了宮殿。樓裏的裝修已經完畢,除了走廊是瓷磚鋪就,每一間房子都是木質地板,大衛看不出牆壁裝修是用的什麽材料,隻感覺豪華而溫馨。在一個單人房間裏,有一張床,上麵隻有一個豪華的床墊。

“這是昨天我找人弄來,過來的時候臨時躺一躺,總比站著舒服,”張輝解釋著,“你不想試試我的浴室?”

張輝說得很平淡,並沒有挑逗的意思,可大衛卻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麽。那晚張輝她爸突發怪病,讓大衛在關鍵時候中止了犯罪,張輝心裏一定還存著遺憾。她想將革命進行到底。

“那我可不客氣了?”

張輝沒說話,隻是下巴略微一揚,意思是“快去吧”。

寬闊明亮的浴室裏,一應俱全,高檔的熱水器顯示著主人的氣派,大衛用澡巾狠狠地搓洗著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他決定今晚要全方位地與她接觸。現在,大衛認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在她麵前遮遮掩掩了,隻裹了一條浴巾出來,而張輝卻看都沒看,從床上起身,擦著大衛的身體,徑直走進了浴室。

透過那扇裝著毛玻璃的房門,大衛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張輝修長的身影在裏麵脫衣的過程,他甚至能看出她那全身優美的曲線,那簡直是一幅動人的藝術剪影。裹在大衛身上的浴巾支起了一個小小的帳蓬。

半個多小時,她才出來,同樣隻裹了一條浴巾,卻裹得老高,上麵隻能看到的一小部分,但在身高足有一米七二的張輝身上,已經相當要命。

“恰如其分的誘惑!”大衛想。

張輝與大衛並躺在床上,高聳的如兩座富士山,平添了無限魅力。誰也沒有主動。過了好長時間,大衛才說,“咱們睡吧。在這豪華的宮殿裏,美美的睡上一覺,也不枉活了一生。”

“我爸倒真的希望我在這裏跟你過夜呢。”張輝兩眼直直地瞅著天花板。

“為什麽?”

大衛不相信那個曾經對他冷若冰霜的老家夥會讓他這個窮小子在他女兒身上賺便宜。

“他想讓我嫁給你!”

“你不願意?”

“不願意。”張輝表現得突然很冷。

“為什麽?嫌我窮是吧?”

“你看我缺錢嗎?”

“那到底為什麽?”

“你並不愛我。”

“你還對那晚的事兒耿耿於懷?”

“那種情況下,你為什麽突然跑了?”這次張輝真的生氣了。

“他們並不是衝你來的,當然也不是衝我。”大衛很有些不理直氣壯。

“你就不擔心我?你能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解釋嗎?”

“你能信嗎?”

“我就是‘佐羅’,”大衛無可奈何,隻得實話實說,“是否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張輝猛然坐起身來,“還有別的理由嗎?”

“僅此一個!”

“滾,立即給我滾。”張輝突然變得表情冷漠,語氣平靜,但卻十分堅決。

大衛如喪家之犬在臨江最繁華的大街上溜躂著,一對對勾肩搭背的情侶與他擦肩而過,似在嘲諷著這個剛剛被愛情炒了魷魚的可憐蟲。他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天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一個近乎禿頂的家夥摟了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姑娘在親,大衛徑直走了過去,一把扯了那個男人的衣領,“幹什麽?滾!”

那男子看了看高大而滿臉怒氣的大衛,沒敢發作,隻好趕緊走開,還不時地回頭看看,那女孩也嚇得快步跟了上去。

“哈哈哈哈。看你那鳥樣,也配有女朋友?”

大衛如一個醉漢,歪歪扭扭地,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側目。他第一次感到失去了目標,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身後忽然一聲刺耳的緊急刹車,他下意識地跳到了馬路外麵。回過頭來,停下了的中華125摩托車上有三個赤膊青年見大衛那狼狽的模樣,哈哈大笑:“小子,沒嚇著吧?走路後麵長眼一點!轟地一聲,揚長而去。追著摩托車屁股噴出來的一陣青煙,大衛破口大罵:“**你們的祖宗!”

此時,大衛最想幹的事就是喝酒打架,但不知道跟誰。那一雙眼睛敵意地掃瞄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臨江南郊,與城裏的繁華比起來,有些燈火闌珊的味道,隻有一家新開張的飯店裏,依然非常熱鬧,看來,現在這裏是大衛唯一可以抒懷的地方了,大衛下了一輛出租,朝那裏走去,就在門前,他眼前一亮,他發現了一輛中華125。

大衛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一個青年走過去:“這位先生要點什麽?”

“酒。”

“什麽酒?”

“隨便。”

很快,那青年拿來了一瓶中檔的白酒,在這裏,除了北方來的漢子,一般沒人喝高度白酒,所以青年給了35度的。同時放上了一盤涼拌小菜,“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大衛連個“謝”字也沒有,他已看清,這青年正是那晚在電影院裏被青龍幫的人欺負的兩兄弟之一。他抬頭看了那青年一眼,心想,要不是為了你們兩個,我會受這氣,說不清,道不明的,被自己心愛的人當成了膽小鬼,負心漢。吃你這盤小菜,我也不會領你們的情!現在可是你們欠了我的。可大衛知道他並沒有認出自己來。擰開瓶子,也不往酒杯裏倒,直接吹了一大口,嗆得他眼淚都止不住。引得三個赤膊青年一齊向這邊投來挑釁的目光。

“咦?這不是剛才那小子嗎?腿腳好快呀,一會兒就跟來了?”

“怎麽?是不是今晚想請我們幾個客呀?謝謝啦兄弟。老板,今晚,我們弟兄幾個的賬就記他身上了。”

“人家同意嗎?”櫃台裏的另一個青年正是兩兄弟之一,一邊在本子上記著什麽,一邊小聲地說,看來也不想惹這幾個不三不四的家夥。

“他敢不同意?剛才差點要了我們弟兄幾個的命,還沒找他算賬呢。”一個赤膊的青年突然抬走頭來大聲叫道。

“老板,一盤鮑魚。”大衛高聲叫道。

“對不起,老板,我們隻是小店,沒有那麽貴重的菜。”

“那就撿最貴的上幾個來。”大衛頭也不抬。

幾個赤膊青年都疑惑的把頭扭向了這邊。“聽見吧?他有錢,老板,給他上啥,也給我們上啥。”

四個菜三百八十元,說起來並不貴,可也算是這個小店裏的特色菜,大衛一個人在那裏吃得津津有味,其實他也是故作得意,心裏早就氣炸了。吃到一半的時候,大衛突然叫飯店老板:“今晚,我的賬就記在這幾個小子的頭上了。”大衛嘴裏一邊嚼著菜,一邊拿筷子指著那邊的幾個青年道。

櫃台裏的青年一看事情不妙,眼看就要爆發一場戰爭,立即拿出了招牌:“各位老板,請不要賭氣,我這小店可經不起折騰,不看我們弟兄兩個的薄麵,可得給我師傅留點麵子。”

“你師傅?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佐羅!”那小掌櫃終於理直氣壯起來。

“佐羅長什麽樣?有那麽嚇人嗎?”那赤膊青年一臉的不屑,“再說了,我們又不是找你什麽事,今晚我們要修理的是那小子,他是佐羅嗎?”說著轉過身來,來到大衛身邊,“請問,你是佐羅嗎?”

“我是佐羅他大爺!”大衛大手一拍,桌子上的杯盤瓶子一齊跳了起來。現在他已經極其厭惡“佐羅”這個隻能在黑暗中出沒的名號,他想做真實的自己。

小店裏頓時劍拔弩張,一場惡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