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凡少年

茂密森林內,一行二十多人穿梭在其中。其中,絕大多數是中年大漢,僅有三位看起來年僅十五六歲少年。二十人身著清一色獸衣,但其腰間佩戴著長劍,劍長三尺六寸,寬一寸八分,為凡鐵所鑄。

其中兩個少年,手持長劍,行走中還不時比劃著,口中發出“喝,喝“聲,表情嚴肅認真,如臨大敵一般,引得眾人一陣哈笑。帶頭的中年男子轉過頭來,粗獷的聲音在隊伍中響起:“小林,小虎,你們兩個兔崽子,一會兒引來猛獸將你二人叼走當腹中餐,可別嚇得尿褲子。”

說完,中年大漢大笑起來,而被稱作小林,小虎的兩少年,臉蛋‘刷’的紅了起來,手中長劍垂下,低聲撒嬌道:“王斌叔。”

眾人見兩人如此姿態,笑聲更歡。但隊伍中另一少年,卻沉默不語,一直平靜的前行,眼睛中沒有一絲波動,一直不停地看向前方。

被稱作王斌叔的中年大漢深深地看了那少年一眼,輕歎一聲,來到少年身旁,拍著少年肩膀,道:“平兒,就算死,我也會擊殺綠晶蟒,取其內丹,為你父親療傷。”

“多謝王叔。”沈平重重地點頭,眼中露出感激之色,隨後恢複平靜,繼續看向前方。

被稱作平兒的少年,全名沈平,今年十二歲,但卻擁有與年齡不符的穩重。相貌平平,但卻擁有一種難言氣質,這是其他同齡人中所沒有的。沈平從小就十分懂事,遇事沉著冷靜,少言寡語。性格同他父親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均是外冷內熱。這次父親在捕獵中,為救同伴被綠晶蟒咬傷,身中劇毒,經過王斌叔的治療,毒性雖然暫時壓製了下來,但仍昏迷不醒,現今缺少綠晶蟒內膽做藥引。

綠晶蟒通體綠色長五丈,帶有劇毒,十分凶猛,喜歡盤據在樹稍與樹枝上,與之融為一體,不細看很難發現。綠晶蟒一般為野獸,極少數經過修煉可以蛻變成妖獸,那時額頭上看似水晶般的眼睛便會開啟。

所謂妖獸,便擁有莫大神通,能夠騰雲吐霧,排山倒海,更有厲害妖獸,能夠幻化成人形。

這次二十多人出來就是為了尋找綠晶蟒,為沈平父親治療傷勢。沈平等**約行進了十五裏路後,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表情嚴肅警惕的留意著四周,小林與小虎對望一眼,來到沈平身旁,拍著沈平肩膀,遞出鼓勵眼神,大有’一定成功‘之意。

沈平等人生活在森林中的一個村落中,在村中,沈平便與小林、小虎交好,因為沈平沉默寡言,不善於交際,所以村中朋友不多。幸虧有小林、小虎陪伴,讓沈平的生活不至於枯燥無趣。

小林和小虎是對雙胞胎,全名叫磊小林、磊小虎。這次沈平父親中毒,二人也十分著急,所以才同沈平一起前往,希望能夠幫上什麽忙。

在村中,三人從小便劍法出眾,甚至隱約能夠趕得上一些大人,所以,王斌才同意將沈平三人帶出。

眾人緩慢行走,留意著四周,尋找綠晶蟒身影。這時,小虎唏噓一聲,眾人順著小虎目光看去,隻見一條約十丈的綠色巨蟒遊走在一棵古樹上,似已發現了入侵者,巨蟒高高的昂起了它的頭,拳頭大的蟒眼盯著眾人,發出一連串淒厲而高亢的“嘶嘶”的警告聲。

“都別動!”王斌臉色一變,凝重起來,小聲對眾人說道。

沈平自小便十分冷靜,但這次關係到父親生命,平時的冷靜早已拋之腦後,未待王斌說完,身影一閃,手持長劍衝向綠晶蟒,絲毫不畏懼綠晶蟒的龐大身軀與猙獰麵龐。

綠晶蟒本性凶殘,在此稱王,何時受過這般挑釁,頓時惱羞成怒,龐大的身軀朝沈平壓來。沈平一驚,沒想到巨蟒速度如此之快。當下手腕一翻,劍尖指向綠晶蟒,腳尖輕輕一點,飛躍而起斬向綠晶蟒。臨近綠晶蟒,沈平遊魚般閃過,來至綠晶蟒一側,手持長劍斬下。

“砰!”一聲脆響,在眾人驚愕注視下,沈平手中長劍斷作兩截,未待沈平反應過來,綠晶蟒巨尾一甩,狠狠地抽在沈平身上。

“轟!”沈平如炮彈一般,化作一條拋物線狠狠地摔在地上,頓時昏死過去。

“平兒。”“沈平。”眾人一驚,眼中擔憂之色盡顯無疑,當下手持長劍憤怒般衝向綠晶蟒。

王斌此時眉頭緊皺,心中十分不安,但時間不允許王斌思考。正待王斌衝上前,同樣的一幕再次發生,眾人手中長劍紛紛斷作兩截,散落在地上。而巨蟒毫無損傷,小虎等人被反彈之力震飛,紛紛倒地。

王斌本就是村內第一高手,手中劍法出神入化,此時見眾人一個照麵便受傷,當下怒喝一聲,撲向綠晶蟒,手中長劍削向綠晶蟒頭部。

王斌速度比眾人快了不知多少倍,此時,長劍閃電般劃過。但,綠晶蟒麵目猙獰的咬向王斌,絲毫不在乎那長劍斬落在身上所帶來的傷害。

“夠狠。”王斌低吼一聲,出手如閃電,劍身一沉,手腕微抖反刺上來,直奔巨蟒雙目。如此近距離,巨蟒躲閃不過,不禁驚怒交加。隻見雙眼間出現如水晶般的眼睛,在眼睛出現的刹那間,四周氣流以肉眼可見速度運轉,大風呼起,四周樹木被吹得搖晃不定。仿佛隨時會拔地而起。

此刻,王斌想起了那個傳說,當綠晶蟒中間出現水晶般的眼睛時,便能騰雲駕霧,口吐火焰,變身成人。而此刻正是綠晶蟒的第三隻眼睛。王斌刺出去的長劍已無法收回,身子離巨蟒的眼睛如此近,躲閃不過。絕望與不甘湧上心頭。

“轟!”一聲驚天巨響響徹森林,在王斌驚駭注視下,綠晶蟒斷作兩截,摔落在地上。

王斌等人還未明白怎麽回事。但知道自己性命得以保住,驚喜之色浮在臉上。正在眾人高興之際,從天空之飛來一人,腳踏飛劍,身穿藍色長袍,纖塵不染,長長的黑發隨風飄揚。來人相貌十分英俊,約二十左右,浮在眾人頭頂上方,冷傲的看著眾人,麵無表情的說道:“此綠晶蟒已修煉成妖,幸好剛進化不久,不然憑你們簡直是送死。我已經幫你們除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去吧。”說完,那人腳踏飛劍,一閃便消失在天空中。

眾人癡癡地望著天空,眼中露出崇拜之色,隨後,眾人收拾好綠晶蟒,並帶著昏迷過去的沈平離去。

三日後,沈平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環顧四周,發現躺在自己床上,但心中記掛著父親,欲要起床,身體一軟,從床上掉了下來,又昏迷了過去。

待再次醒來時,發現父親母親都坐在自己的身邊,一旁的母親見沈平醒來,喜極而泣,趕忙說道:“平兒,好點了嗎?我去把飯熱一下給你送來。“說罷,便高興地轉身離去。

此刻,房中隻有沈平與其父親二人。父親慈祥的看著沈平,發現沈平臉上高興並帶有疑惑的表情,笑了笑,去給沈平倒了杯水,便坐在沈平旁邊輕聲的將那天發生的時候說了一遍。

沈平聽後,眼睛閃爍不已,好奇的問道:“父親,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嗎?”

“應該有吧。”父親深深地看了沈平一眼,養育沈平十幾年,對沈平再了解不過,眼下沈平流露出如此模樣,當下便明悟,笑了笑,又繼續道:“村長曾說過,世間有那種能移山倒海,騰雲駕霧,擁有大神通的仙人。””父親,這是一個怎麽的世界?“沈平因為這件事情勾起了平靜淡然的心,內心激動不已。從小生活在村子裏沒有接觸過世界,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要從千年前說起了,那年不知道什麽原因,天空驚雷不斷,一片黑暗,大地都顫動起來。人們以為末日來臨的時候,一切突然恢複了正常,那時,許多人都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後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這些都是聽村長說的。”父親頓了頓,看了沈平一眼,繼續道:“咱們村幾百年前才遷移過來,因為厭倦了世俗間的生活,所以選擇此處定居生活。遷移途中,遇到兩位仙人在空中鬥法,碎石滿天飛,不時有光芒飛射下來,村人傷亡慘重。之後,勝利的一方來到咱們祖先麵前,得知其目的後,便將咱們祖先安頓至此。可能因為之前打鬥而過意不去,臨走時留下一塊令牌以及一句話便破空而去。”

“什麽話?”沈平一聽,當下急聲詢問道。

“那人走之前說,如有困難可到黃楓山黃天宗尋求幫助。”

此刻,沈平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想要同仙人般能夠遨遊天地。雙拳握緊,嘴角劃過一道彎弧。

父親溺愛的看向沈平,道:“待你成為村內第一高手時,我自會向村長稟明。”

說完,頭也沒回的離開房間,隻留下一臉興奮的沈平。

自從聽完父親的話後,沈平修煉更加刻苦。每當鬆懈時,總是告誡自己還差得遠,以此來激勵自己。這一切都被父親看在眼裏,有些欣慰,又有些不舍。

三年後,沈平已十五歲,雖然相貌平平,但身上難言的氣質,令整個人充滿了魅力。沈平腰挎長劍,眼中充滿了自信,大步的向練武場走去。這三年來,沈平向村內長輩盡數挑戰,屢戰屢勝。今日,沈平將挑戰村內第一高手王斌。如果此戰成功,那就向著自己的目標邁進了一大步。

今天的練武場擠滿了人,從不到練武場來的婦女們,也各自放下了手中的活,跑來觀戰。練武場上,王斌手持長劍,大有深意的看著沈平,笑道:“來吧,我是不會讓你的。”

沈平平靜的看著自己今天的對手,眼中難掩心中的激動。長劍緊緊地握在手中,見王斌發話,向王斌一揖後便手持長劍衝向王斌,長劍在不斷揮舞,劃出一道道劍氣,夾雜著呼呼風聲,直逼向王斌。

“劍氣?”父親見狀,當下一愣,隨即麵帶笑容,繼續觀看比賽。

沈平最近才掌握劍氣外放,劍氣如一條條長蛇一般,筆直的射向王斌。如此強有力的攻擊,可以擊敗任何一名村人,但劍氣臨近王斌,被王斌手中長劍輕輕一劃,將之擊碎,消散在空中。

“接我一招。”王斌興奮地大吼一聲,長劍在空中輕輕一劃,一道月牙般粗壯劍氣劃過,如一頭凶猛野獸一般直逼沈平。

“來得好。”沈平大讚一聲,身影詭異般閃過,射向一旁,同時,手中長劍淩空畫出三道月牙般劍氣,轟擊到之前那道劍氣上。

“轟!”劍氣相撞,發出震耳欲聾聲響,令沈平二人紛紛退後,但眼中難掩興奮之色。

百招過後,兩人仍旗鼓相當,沈平後退,脫離戰鬥圈子,當下拱手笑道:“王叔,咱們出絕招,一招定輸贏。”

“哈哈,要是換做別人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嗤之以鼻,但是這句話由你小子說出,好吧,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劍技。小心了。劍技——萬鬼斬。”王斌臉色一變,仿佛變了一人似的,有些冷酷。隻見王斌左一劍,右一劍,上一劍,下一劍的刺出道道劍氣。劍氣並未前行,而是逐漸匯聚到一起,成為一道粗壯劍氣。在王斌一聲喝下,筆直般衝向沈平。所過之處,地麵上留下一道深深劍溝。麵對如此強大招數,沈平臉色不變,未露慌張之色,而是在眾人注視下,緩緩的抬起長劍,手腕微動,長劍畫圓,速度逐漸加快,產生道道虛影,但卻沒有消失。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不願眨眼,生怕錯過精彩,讓自己遺憾。沈平麵帶自信微笑,輕聲道:“萬劍歸一”隻見沈平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如一條萬古凶手般直直的衝向對麵的王斌。

“轟!”劍與劍氣相撞,發出一聲驚天聲響,能量四散開來,使得眾人紛紛後退,麵露驚駭的看著場中變化。

勝負在一霎那間揭曉,長劍勢如破竹,沒有絲毫停頓,穿透一棵棵大樹,最終停在第四棵樹上,樹葉大片大片的落下,如飄雪般煞是好看。

“我輸了”王斌微笑的看著沈平,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那一劍對準我,我必死無疑。”眾人聽後,一片驚呼。興奮地看向沈平,向他迎了過去表示祝賀。

沈平一一謝過後,便消失在廣場。這一戰,消耗巨大,想必回房調理。

比武過去好幾日,村人才逐漸從興奮中平息下來。但人們隻要一提到沈平,就興奮不已,崇拜強者是村人的天性,就連婦女、小孩都不例外。

在村長簡陋的房子裏,中間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手拄拐杖,但雙眼炯炯有神,讓人望而生敬,旁邊坐著三個人,一人正是與沈平比武的王斌;另外兩人便是沈平父子。三人正抬頭的望著村長,眼中露出敬重之色。

“哎,平兒是我們村的天才,我們的驕傲,咱們的小世界是拴不住你的,隻會限製你以後的發展。也罷,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吧。想家了便回來看看。”說完,便進入內室,過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走了出來。

“這便是祖輩上傳下來的令牌,一直都是村長保管著。這是仙人物品,你持著此物去黃楓山黃天宗吧。我們不知道位置,隻能靠你自己探尋。“村長熱淚盈眶,將手中錦盒交給了沈平。

沈平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雙手小心的捧著錦盒。

一月後,沈平走出養育自己十五年的村子,朝著自己夢想出發。路上,沈平行走緩慢,想要記住這裏的一切。三日後,沈平行走時,森林中突然飄起了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