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不速之客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林老板，謝謝您的好意，唐某心領了，隻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離我們合同到期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真正的交貨日期好像是在醒魂儀式結束之後吧？”
林耗子臉色一緊。
“是這樣不假，不過我可是聽到很多傳言，說……”林耗子話音一頓，唐風早已猜到他要說什麽，可還是輕輕抿著茶杯中的茶葉，清明節采摘的凍頂毛尖，入鼻清香，入口清心。
林耗子本想引唐風親口說出原材料不夠的話，見唐風不語，不免有些尷尬，轉眼恰好看到唐儀唐元走到門口，便忙爽朗一笑。
“喲，這不是二公子麽，我剛才還在想今日怎麽沒看到二公子的身影呢，”林耗子一臉虛意的笑，邊令身邊的黑衣人去“幫忙”攙扶唐儀。
唐儀揮一揮手，臉上滿是和風細雨的微笑，“謝謝林老板的好意，我這個人身廢心沒廢，靠著一副拐也是能闖蕩天下的。”
“那是那是，整個桃林鎮誰不知道唐家有個堅強的二公子啊，哈哈，”林耗子忙打哈哈，心中卻恨不得將唐儀千刀萬剮。
唐元在一旁觀察著這個滿口黃牙的男人，雖穿了一身人模人樣的衣服，整個人卻依然透著一股禽獸的味兒。
“唐老板，您看，要不我先看看樣品如何？”林老板在唐儀身上沾不到好處便重新把頭扭回來，重新對著唐風說道。
“看來林老板是信不過我唐家打製的兵器啊！”唐風頗有深意的看了林浩一眼。
“唐家所打造的兵器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兵器，唐家兵器在整個大越帝國都是數得著的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專找唐家做這個訂單啊！”林浩發現越說背後越冒冷汗，他本是要讓唐家人自己說出原材料緊缺的事情，也好商談一下關於違約金的事情，然而唐家不提，他自然也不好提。
“我隻是來看看你們已經打造了多少兵器，到交貨的時候我們也好說話嘛！”這林耗子向來不肯吃虧，這次自然也不例外，隻是這次他失算了。
有句話叫做，按兵不動，敵動我不動，唐風此刻便緊尊著這個原則，這林耗子拋了磚頭，唐家偏不接茬。
“原來林老板對我們唐家有這麽多顧慮啊，”唐風輕咳了一聲，林耗子本就心虛，他雖壞事做盡，卻也信奉命運一說，這些年的商販生活也將他往日的煞氣壓下許多，聽到這咳嗽身子竟猛然一驚，唐儀和唐元看在眼裏，看見這做賊心虛的行徑，心中不禁更明確了他與人合謀陷害唐家的事情。
“如果林老板不放心，就讓老夫陪您去作坊看看，這樣可好？”見林浩笑的有些尷尬的表情，唐風接著拋出了這句話。
“這，就不用了，唐老板都這樣說了，我哪能信不過唐家！”大家族的家長之間都講求一個麵子，林浩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林家是新起的庶族，卻也深諳這個道理。
“嗬，唐老板，我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林浩站起身，身邊的黑衣人也如影隨形。
將林浩一行人送出門口，唐風鬆了一口氣。
幸虧這次的林浩沒那麽難纏，隻是這市儈之人耍起無賴來也著實令人頭疼。不過，生意人的城府自然比不得官府的人，最起碼這個林浩要比李家那幫人好搞定多了！
如今這林浩是搞定了，隻是一個半月之後能不能完成這批訂單還不一定。雖然在馬連山上發現了大量銅礦，那批違約金在如今看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如果唐家不能按時完成訂單，唐家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形象和名譽卻有可能毀於一旦！
人無信無以立，這句話寫在家規第二十三條，是從唐家老祖宗那裏便遺傳下來的訓誡。唐風不想家族的名譽有朝一日竟毀在自己手中。因此即使發現了銅礦，依然還在四處奔忙的談生意。
“爺爺，您別太擔心，”唐元見老爺子眉頭緊蹙，寬慰道。
唐儀也忙接過話道，“父親，您先不用擔心這些了，身外之物隨他去吧。倒是有件喜事要跟您說一聲，元兒今日竟突破了煉氣訣第七層！”
聞言，唐風眼中光滿閃過。
“元兒，你伸出手，運行一下體內真氣。”唐風伸出雙手，掌心對著唐元，唐元見狀忙把自己的雙手對接上去。緩慢運轉體內真氣，將真氣壓製在練氣訣第七層的水平，在經脈中緩緩繞了一個大周天。
待唐元將體內真氣溫養入丹田之中，唐風收回手掌。
“第七層？元兒，想不到你的進步竟如此神速！當年，淩兒參加醒魂儀式那年，也是剛突破了第七層啊……”這是這十多年來，老爺子第一次主動提起唐元的父親，唐儀禁不住吃驚的盯著父親激動的臉龐，唐元也是第一次聽老爺子提起，也抬起眼簾望著唐風，隻是唐風馬上便停下來，不再說下去。
“父親，這元兒進步神速，你看是不是有必要送他去山中進行修煉……”唐儀話語有些猶豫。
“按理說，我們唐家有人若能突破煉氣訣第七層便可去馬連山中進行修煉，隻是……”當年唐儀唐淩在山上鬥殺寒蛟，結果一傷一死，老爺子直到現在還對馬連山心存忌憚，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孫子也給搭進去。
“可是元兒這樣一棵好苗子，我真擔心他會被耽誤……況且，當年是我不自量力去挑戰那條寒蛟，才導致那樣的後果，元兒性子穩重，相信他一定會注意的！”唐儀把頭轉向唐元，隻見唐元正鄭重的點著頭。
唐風沉默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
“好，元兒，你明日便備好幹糧去山中修煉，隻是我們要遵守約法三章，”唐風著小廝取來文房四寶，狼毫筆蘸飽墨後在宣紙上工工整整寫道：
一：修煉需得全神貫注，山下發生任何事都不得提前下山。
二：修煉途中不得強攻，修習要得法不可越級勉強而行之。
三：不得擅自私入山中，尤其要遠離寒潭寒蛟等危險之地。
剛勁的筆力，力透紙背。
這三條約法的起源，要從幾輩人前開始說起。
三百多年前唐家因出現了兩名武魂覺醒者而被封為庶族，唐家從此才開始逐漸壯大起來，家族事業也慢慢發展起來。唐氏鑄造作坊聲望漸漸壯大，並以相當的財勢將樹木繁茂的馬連山買為己有，以便為作坊生產提供足夠的木炭資源。後來作坊中打造兵器的匠師發現用山上流下來的水淬煉的兵器鋒刃格外鋒利且不易生繡，於是唐家人便上山去探詢源頭，隻是摸到源頭的人不是沒有回來，就是回到家中便生了一種奇怪的寒病，即使靠在火爐旁依然渾身冰涼瑟縮，最後渾身冰冷而死。後來才知道這源頭的潭中竟臥著一隻寒蛟。
其中有一位武魂覺醒者聽說後，便上山去探查，不想途中遇到一山洞，半月後再出現時竟已經達到了四級武魂師的能力。從此家族中規定，隻要唐家有人能夠修煉至煉氣訣第七層，便要進山在那位祖先曾經修煉過的山洞進行修習。
有一年，一位即將成為四級武魂師的先人進山修煉，誰料待他出關時，家族中竟萌生變故，一夜間所有人都離奇得了一種怪病，幾日後暴斃而亡。而原因，那位先人查了許久也沒查出結果。這也是唐家家族突然變小的一個重要原因。經過幾代人的發展，唐家才重新恢複了如此大的規模。
而對於第二條所說的情況，唐家倒是沒出現過，隻是有許多先例，由於修煉方式不得當，內氣不足而強令經行，結果導致七竅流血經脈紊亂而亡的大有人在，令唐風不得不擔心。
唐元細細讀過，向唐風鄭重的點著頭道，“元兒記下了。”
雖還有些掛心，唐風還是叮囑一番，令唐儀為元兒打點好行李，明日一早上山。
唐元在房內邊聽唐儀講述修煉時可能遇到的種種，邊整理行李，一會時間山上所需的那些東西便都備齊了。其實也不需要太多東西，幹糧是阿蠻每日送上去，因此所需帶的隻是些被褥禦寒之物而已。
山間石地本性便寒，加上山中寒蛟作祟，寒氣更容易上身。因此唐家祖傳一張極厚實的白虎毛皮，鋪在身下不但能抵禦寒氣入侵，還有生熱的功能。
將東西都打包好，唐儀盯著唐元看了好一會，然後拍拍他的肩膀。
“元兒，一定要謹記約法三章，切不可讓爺爺失望！我對不住你的父親，希望你能吸取我的前車之鑒！”
這個被寒蛟廢棄雙腿都未曾哭過的男人，此刻竟險些掉淚。
當年他的煉氣訣到了第六層便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了，而唐淩卻是在醒魂之前便已經突破了第七層。唐儀當年醒魂儀式中因精神力量的強大，而博得了圖騰神牛的青睞，僥幸獲得了排名一百名左右的武魂。當年的唐儀，年少輕狂，頗有些自恃傲人。
他當時的夢想便是要到馬連山中的山洞中修煉一番，隻是煉氣訣停留在第六層便再也沒有突破。唐淩見弟弟為此事而揪心不已，於是自作主張偷偷帶領唐儀去山洞修煉。
不料那一日，唐儀見山中寒氣大作，時不時有龍吟之聲，便走出山洞一探究竟，行至寒潭邊恰好看到那條寒蛟。唐儀自恃有圖騰神牛之魂力，舉手便衝寒蛟打出一掌，不料惱羞成怒的寒蛟張口便向唐儀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