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猶豫
“你說什麽？治愈了還會……怎麽可能啊？”關浩爆跳而起，這是什麽邏輯？不管對誰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但是他全然沒有留意到仰坐在床著上的舒統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基本上就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嗯，畢竟你們這裏的人類跟我那裏的不一樣，你們的身體素質極低，抗體很弱，而受損的細胞在腦裏，你做為醫生應該知道腦在人體中意味著什麽吧？在我們大陸上，有些魔法師不需要心髒也可以活著，但是若失去了腦，就不可能還能活著了。我不知道當我的魔法注入的時候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果承受不了，當變異細胞分解掉的時候，可能他已經死了。”神尊耐心地解釋道。
關浩的額頭冒出幾滴冷汗。原以為自己神尊附體就天下無敵無所不能了，這一刻他才體會到世界上沒有絕對完美的存在，任何一種事物都有利弊兩麵。如果不治，這個身份特殊而神秘的老人還可以活十天，如果治，他可能還可以活十年甚至長命百歲，但是也有可能立刻死去。
獲得特殊能力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猶豫過……
“關……小浩，你沒事吧？”舒統看到他異常的神態後以為他精神病發作了。
“呃？沒……沒事……”關浩心不在焉地回道。
“嗬嗬，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一直在自言自語？”舒統慈祥地笑道。
他這個經曆大風大浪的人，什麽人都見過，至少關浩給他的第一印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勁。在原來的想象中他以為關浩先是涶沫橫飛地吹噓自己的氣功如此了得，然後先談價錢再看病，然而關浩表現出來的卻是謙虛沉著的氣質，這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這個“氣功大師”了。
“哦？是這樣的，我腦袋不太靈光，有些疑問我喜歡自己問出來，然後在腦子裏思考答案。沒辦法，我這人比較笨。”關浩仍然是心不在焉地回道，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什麽，而是陷入了兩難的思想掙紮之中。
“那我這個病你到底有幾成的把握呢？”舒統說道。
關浩沉默了一會，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舒統先是微微一怔，臉上掠過一層複雜的表情，是失望？還是什麽？凝視著陷入沉思的關浩，他最後露出了讚賞和滿意的笑容，忖道：“想不到這個小夥子還是個老實人……”
這個想法也是無可厚非，畢竟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氣功大師”也不是萬能的。
“舒爺爺，我能不能先跟舒菲商量一下？回頭再告訴你答案？”關浩麵容沉重地說道。
“謔謔，當然可以，她應該就在外麵，你出去就能見到她。”舒統笑道。
看著他麵對死亡毫不畏懼的態度，關浩心中甚是佩服：“那我扶你躺下來吧，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這樣坐著應該很累吧？”
“好，有勞你了。”舒統說話間眼神裏再一次有了異樣的光芒。
關浩讓他躺下後，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說完便走出房間。
當關浩離開後，王管家懷著好奇心奔了進來，站在舒統身旁焦急地說道：“舒董，怎麽樣？關神醫他怎麽說？”
舒統含笑道：“老龐啊，你還是先把我扶起來吧，躺著說話不太舒服。”
王管家有點懵，這才剛躺下，怎麽又要起來？既然這樣還不如別躺下去了。但行動上卻是一點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舒統。
“這個關浩，他的家世背景如何？結婚了嗎？”舒統語氣平平地說。
“啊？這個……你問這個幹什麽？”王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管人家沒有結婚……嗯？難道……不會吧？王管家徹底懵了。
舒統此時卻是含笑不語。
……
一個小客廳內。
“怎麽樣？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舒菲雙眼泛紅，看著關浩沉重的神態，覺得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辦法倒是有。”關浩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顯得十分憂心。
舒菲剛剛破滅的希望之火似乎又一瞬間燃燒起來，失聲道：“那就是說……我爺爺還有得救是嗎？是不是這樣？”
“嗯，希望倒是有的，不過有些話我必須說在前頭。”關浩鎖著眉頭。
“哦，錢不是問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隻要能治好我爺爺的病，我什麽事都能答應你。”舒菲激動地抓著關浩的手臂，這言中之意很明顯是哪怕以身相許她也在所不惜了。
關浩有些受寵若驚，靦腆地笑道：“嗬嗬，你誤會了，並不是錢的問題，其實我根本沒有打算收你的錢。”
舒菲怔住了，說道：“那你要什麽？不管是什麽，我保證可以滿足你……”說到這裏她的臉紅了一下，但是她並不後悔，隻要能救回爺爺，哪怕犧牲自己她也會毫不猶豫。
關浩的心裏像灑了一把鹽，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麽感動。本來按照他的個性，必然是把對方調戲一番，但是這一刻他卻沒有，甚至連一點齷齪的想法都沒有。如果一定要說個理由，那就是他徹底被這對爺孫女感動了。再說這次關係到人命，他完全沒有心情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你先慢慢聽我說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聽到什麽，一定要冷靜。”關浩抬起頭，嚴肅地看著舒菲，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誠懇，這麽心無雜念地對視著一個超級美女。
舒菲想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覺滿頭霧水。
“你爺爺……最多還有十天壽命。”關浩嚴肅地說道。
“什麽？”舒菲的腦子裏像一個炸彈炸開一樣，仿佛她生命中的一切都在慢慢地消失，永遠地消失……已經失去父母的她實在不敢想像失去爺爺之後她要怎麽活下去。這個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你先不要激動，我指的是如果他再不治療，最多也隻能再活十天了。”關浩安慰道。
舒菲的臉上流下兩條淚線，心裏還是懷著最後一線希望，說道：“那麽……你肯定是治療的辦法，對不對？”
“嗯，辦法是有。”關浩肯定地回答。
舒菲一開始就覺得他說話拐彎抹角，現在終於明白了，回道：“那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
“不需要動手術，但是也確實有一定的風險，我始終覺得應該由你做出選擇。”關浩說道。
“不需要動手術？你……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可以一次說明白嗎？”舒菲乞求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