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副隊長和村長
王森笑笑，沒辦法，在老煙槍的眼裏，最大的官就是他們那的鄉長了，或許，唐子強那樣的董事長，在他眼裏也就相當於一個鄉長吧！
“春妮娃考上大學了。”老煙槍從床鋪底下翻出一封信，遞給王森，“爺不識字，娃娃幫爺念一念。”
王森接過信紙，發現這是從礦上的草稿紙撕下來的兩頁紙，抬頭還寫著“神華集團第九公司”，他展開信紙，看著娟秀的字跡，慢慢讀起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老煙槍說春妮考上了豐州工業大學，九月份就來報到了，八月份的時候要擺喜酒，希望老煙槍可以回家看看雲雲。
王森翻過信封，眼光落在郵戳上，上麵印的是“陝西米脂X年X月X日”不由得奇道，“老煙，你老家是陝西米脂的？”
“是啊！”老煙叼起煙鬥得意的笑道，“米脂好地方哦，米脂的婆姨俊哦！春妮那娃子長得那叫一個水靈，等她來時你看看，羨慕死你個龜兒子的！”
王森想起那句“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清澗的石板瓦窯的炭”，說的就是陝北四大特產。
“米脂是貂蟬的故鄉吧？”王森問道，老煙槍把嘴一撇，“貂蟬爺不曉得，爺就知道李闖是咱們那的。”
“愛誰誰。”王森沒有興趣和他談古論今，“老煙，最近工地上是不是又塌了？”
“三天兩頭的出事呦！”說話間老煙槍又抽完一袋煙，“蓋房子不放石灰，開啥子玩笑咧，糊弄鬼了。”
“說具體點。”王森說道。
老煙槍把最近工地上的狀況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聽得王森一陣頭大，最後老煙槍憤憤的罵了一句“這幫乃求貨！早晚得鬧球事。”便結束了談話。
兩人正在談話間，門簾掀起來，張胖子滿臉帶笑的走進來，“你好，你好，王隊長，沒想到王隊長剛剛上任就深入基層，了解群眾疾苦，真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啊！”
“張隊長，按理說，你是隊長，我是你的下屬，不用這樣客氣。”王森一時還沒緩過神來，謙虛道，怎料張胖子把臉一板，“說啥呢，淨扯沒用的，你現在是經理眼前的紅人，不巴結巴結你，你還不得把我擼了，攆家裏種地去啊！”
“好了，我檢查完畢，我要回去工作了。”王森實在受不了張胖子那張油嘴，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老煙，你和王森關係鐵，有空幫我說說好話唄，上次那事是我不對，可不能因為這事把我攆家去啊，家裏還等著我掙錢買四輪子呢！”見王森匆匆跑出去，張胖子拉下臉來求老煙槍，老煙槍把嘴一撇，扭過臉去不理他。
對於張胖子，王森提不起恨意來，雖說上次的醫療費風波，他在唐婉容麵前說了王森的壞話，但他畢竟是個小人物，有那麽點討好領導往上爬的小心思也是在所難免的。
還有就是張胖子的家在東北，家裏孩子一大堆，日子過得緊巴巴，就等著他幹活養家糊口，雖說有點過節，也不能斷了人家的財路不是？
王森一路上胡思亂想，猛然抬頭，發現自己竟然走到市醫院的大門口，皺皺眉，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遠處閃過一個身影，依稀的披肩長發，依稀的笑容，讓王森的心咯噔一下。
王森握著手機，手指懸在撥號鍵上，躊躇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去。
“就當是結束了吧！”王森拍了拍手機，塞進衣兜，瑞亞看著王森猶猶豫豫的樣子，咯咯笑起來，“主人你的膽子好小哦，連個小姑娘都怕。”
“有本事你來。”王森說道，瑞亞把嘴一撇，“我要是男的，早把方晴那小妮子推倒了，哼！”
“說大話也要本錢的。”王森鄙視道，“你一個小丫頭別一口一個推倒，你知道推倒是什麽意思嗎？”
“我知道……”瑞亞正要詳細解釋，王森卻是一愣，因為他看到距離自己08米處的前方，站著一位身著護士服的女子，正衝他微笑。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方晴的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來，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看著王森，“你這套衣服，還真合身。”
“是，是嗎？”王森笑道，“最近好麽？”
“還好，你呢？”方晴笑道，“是不是都忘記了我長什麽樣了？”
“怎麽會……”王森遲疑了一下，“我還有點事沒做完，我先走了。”
“好，好吧。”方晴靠在路邊的長凳上，目送王森，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主人，你不是個男人！”瑞亞憤怒的說道，“剛才就應該拉著她的手，把她拽到懷裏安慰一下，這樣以後她就得爭著搶著往你身邊靠，說不定還會倒貼！”
“不要胡說。”王森的笑容有些苦澀，“你個小丫頭，懂得什麽。”
“我是小丫頭？我這個程序已經一億兩千萬年了，還小？”瑞亞最討厭王森說她年紀小，紅了眼爭辯起來。
“算了不和你說了。”王森脫掉上衣，大步走進辦公樓。
剛進辦公樓，齙牙妹秦巧慧就湊上前來，“王森，你快去看看吧，羅助理今天早上不知道發什麽瘋，喊著要找你拚命呢！”
“發瘋？這是正常的。”王森笑道，“一頓飯吃掉你六千大子，換上你也得發瘋的。”
王森大步走進羅助理的辦公室，此時羅助理光了膀子，衣服係在腰間，頭纏白布，正坐在椅子上，拿一把小片刀刺啦刺啦的磨刀呢。
“王森，我要宰了你！”每磨一下，羅助理就舉起片刀，用手指蹭一下，惡狠狠的罵一句，之後繼續磨刀。
“羅助理，你這是做什麽呢？”王森推門進來，有意無意的問道，羅助理突然舉起刀，想了想，又放下，“出去敲門，再進來！”
“我敲了門的，可是你沒聽見。”王森笑道，“你光著膀子在幹什麽？哇，磨刀呢，看你這架勢，”王森在羅助理的腦袋上拍了兩下，“你改行當殺豬的了？”
“王森，你不要欺人太甚！”羅助理猛的發了怒，高舉片刀，“離我遠點！要不然我自殺！”
“有毛病！”王森摔門出去，留下羅助理一個人在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哇的慘叫一聲。之後又坐回椅子上，繼續磨刀。
“我宰了你全家！”羅助理試試刀鋒，嘿嘿怪笑道。
“唐經理在麽？”王森出門之後，攆散看熱鬧的人群，問道。
“唐經理剛才接了個電話出去了。”秦巧慧說道，她現在是財務會計，掌控分公司的財政大權，屬於唐婉容新進提拔起來的親信。
“齙牙妹，你去把劉能叫過來。”王森說道，來公司沒幾天，王森卻已經以辦公室老大自居了。
“我這不是齙牙，隻是長歪了。”秦巧慧生氣的反駁道，“為什麽每個人都管我叫齙牙妹，就是從你和劉能口裏傳出來的！”
“就算長歪了，也是齙牙。”王森調侃道，“有個外號也不錯嘛！簡單，方便，好辨認。”
秦巧慧瞪了他一眼，走進辦公室，不一會劉能跑出來，“王副隊長，有何吩咐？”
“你知道唐經理的電話麽？”王森問道，劉能搖搖頭，“要不我去問問別人？”
“不用了。”王森拿出手機，按下110，“喂，您好，警察同誌，我們這裏發現了一個危險人物，對，手裏有管製刀具，而且精神還很不正常，隨時可能對周邊百姓造成嚴重生命財產危害，好的，好的，我們盡量不去激怒他。”
王森放下電話，“我覺得，羅胖子應該挪挪窩了。”
警察出警的速度果然夠快，還不到十分鍾，就有大批的警察荷槍實彈將辦公大樓包圍了，窗外警笛亂叫，以南城區刑警支隊大隊長為首的突擊隊舉著防暴盾牌衝上來，嘴裏還大喊疏散人群，快躲開，當心暴徒之類的話。
劉能看著亂成一團的辦公室和荷槍實彈的警察，微微一笑，跟在王森身後走出了樓道。
“外麵這是怎麽了？”羅胖子磨著刀，突然聽到刺耳的警笛聲，好奇的走到窗邊去看，而手中的刀卻沒有放下。
“哈哈，有熱鬧看！”羅胖子欣喜不已，急忙推開門準備下樓看個究竟，沒想到他剛開門，就看到擠擠挨挨十多個警察高舉防暴盾牌，手持手槍，正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借過，出什麽事了？”羅胖子見外麵一片警察，急忙把手中的片刀扔在地上，警察們一擁而上，巨大的防暴盾牌砸在他的腦袋上，打得羅胖子哇哇怪叫。
“給我拷起來！”大隊長鍾山擦擦冷汗，指揮手下人把暈倒的羅胖子捆起來，塞到警車裏，衝王森一笑，“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恐怖分子，多虧你們及早報案。”
“多謝，多謝警察同誌。”王森走上前，遞上一盒中華，鍾山接過一根點燃，抽了兩口，“最近這種事發生了很多起了，你們要多加注意。”
“多謝警察同誌”王森點頭道，“我們這位同事患有間歇性神經質，經常發瘋，要不是你們來得快，今天恐怕又要鬧出點事情來了。”
“那你們多注意。”鍾山把中華煙塞到衣兜裏，“兄弟們，收隊！”
警車帶著羅胖子呼嘯而去，王森這才擦了一把汗，衝劉能笑笑，“你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