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買農用機
張青青找回來了,可是劉教授不知去向。劉墉一時半會安不下心來的。他想了想還是把電牽好,大夥兒能照明。如果劉教授今天不回來,明日去鎮上報案。他走去安慰陳玉蘭,陳玉蘭像瘋了,坐在中堂屋裏,臉色憔悴。他走進去,說:“陳大姐,你放心,劉教授不會去死。他值得去死嗎?”
劉墉想到昨天劉教授和他說的話,對著陳玉蘭說:“他肯定回省城了!他昨天和我說了的。——你在家裏看一看,是不是他留得有什麽信之類。”
陳玉蘭一進屋忙去劉無舉的書桌上找,果然發現有一張紙。陳玉蘭不識字的,但是錢她不會認錯的。劉墉認了一些字,也隻曉得大意。劉墉拿起紙一看,果然劉無舉走了。他說回家去一段時間再來,他說他根本沒與張青青做那事,像劉墉說的是一場誤會,一場巧合。
劉墉的心終於落了,便對陳玉蘭說:“放心,他會回來的。”劉墉把信讀給她聽了,便高興的去牽電,把劉教授去省城的事說了出去。大夥兒都落心了。
下午電全牽到家了。劉墉樂得每家每戶去看。他走到陳玉蘭家時,發現家裏的電燈沒亮,便大聲說:“陳大姐,你家為什麽沒亮啊?”陳玉蘭走出來說:“我不想開燈,不習慣。”
劉墉心平靜下來,以為陳玉蘭想不開,自殺了呢。他笑著說:“你真是。沒電燈時想啊,想。巴不得有電方便。現在有了電你也不習慣了。”
劉墉說著去了劉充家,發現劉充不在,他老爹劉正天坐在屋子裏,張青青正在收拾衣服洗。他們見他來,劉正天忙說:“劉充去你家了!”
劉墉說:“我還以為他在家呢!”
劉正天說:“他想去你家與你說事呢!”劉墉想,是不是他又有那根神經不對,要找什麽茬。他看了一眼張青青,張青青也正在盯著他,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快樂和喜悅。劉無舉把事情真相說了,她也覺得輕鬆了很多。
劉墉想,劉充找他一定是好事,不會是壞事。他便對劉正天說:“劉充很聰明能幹的,想必又有什麽好點子,找到發財的門路了。”
劉正天笑了笑說:“不曉得。我也不了解他想什麽。他也不願與我說,我問他,他要唬我,說我不懂,要找你說。”劉正天說著樂哈哈地笑了。劉墉看了一眼張青青,她正端著木盆來院子裏洗衣服。張青青見劉墉看她,便笑著說:“衣服全髒了,把它洗了。”
劉墉笑著說:“多勤快的人。劉充還說三道四的,老子才罵他,不知好歹,生在福中不知福。”
劉墉說著,走了,一邊走,一邊笑。
張青青說:“多玩一會吧。和我老爹擺一下龍門陣。”
劉墉說:“劉充在我家沒看著我影子,要罵我的。”
劉墉回到家,看著院子裏亮堂堂的,一群人坐在那裏吹牛擺龍門陣。大家見劉墉來,有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問:“去那兒來?”
劉墉笑著說:“全村走一走,看誰家還沒有亮,好叫電工來。若是十天半月沒亮,去請電工,要挨電工罵的。”劉充說:“沒有那個呆子,見電燈不亮,不與你說的。”
劉充走了過去,拍了一下說:“那個呆子!——就你是個呆子!”劉充聽他說便笑了。
劉墉問劉充:“你老爹說你來我家找我有事,不知是何事?是不是要造飛機大炮,運到外國發財啊?”大夥兒一聽都笑了。劉充忙說:“叔,你別拿我開心了。我是想買輛兩用車來開,閑時可以上街趕集,忙時可以拉去地裏種莊稼。”
劉墉一聽大聲說:“你娃娃,真是個精靈人。我也是想去街上趕集,一去一來要一天。現在好了,有劉充開車,不到半天就可以回來了。但是你娃娃,會開不會開,還是問題!”
劉充說:“有什麽不會開?我以前去鎮上給人家打磚我開過的,那有什麽巧啊?一個方向盤一轉,想走那就走那。”
劉輝站起來說:“你娃娃說的輕鬆!你想走那兒?懸崖腳!——老子們坐你車不是玩蛋了。你上西天不要緊,婆娘娃兒有了,死了有人給你燒錢紙,我可連老婆沒娶著呢!”
劉墉笑著說:“我看你是憋得緊了!老子那天去給你介紹一個大婆娘,屁股有籮筐大,撒尿像垮堰塘。我看你經得起她折騰不?吃飯要用臉盆,喝水要把水井喝幹。”
劉充笑著說:“那不是人!叔,那是老母牛!”大家聽了哈哈大笑。
劉輝臉一陣紅說:“劉充,你娃娃是不是日牛習慣了!”
劉充說:“是我叔說的。不是我說的。”
劉墉笑了一陣說:“劉充,你什麽時候去買?”
劉充說:“我要你和我去,我一個人拿不出主意。若有時間巴不得現在去呢!”
劉墉笑著說:“你是想瘋了!現在去,那個賣給你?”
劉充說:“我是說假若。”
劉墉說:“明天吧!我順便去縣城農業局看一下,有什麽東西可以在我們這兒種植的,大家可以找點錢。”
劉輝說:“哥,我想批發點日用品來秋莊賣就是怕劉充和我爭。”
劉墉說:“那來的屁話!”劉輝說:“我剛才說,劉充也要去做。我打不過他,隻有你來評理了。”
劉墉說:“評什麽理?兩個都可以!”
劉輝說:“兩家賣,有幾個來買啊!”
劉墉說:“秋莊兩百多人,沒人來買?你笑話我們沒錢?”
劉輝不說了。劉墉想到是水,他忙說:“你劉輝明天別想去批發東西來賣,叫幾個人去後麵山溝裏,挖水源,我們把那水牽到村子裏來。”
劉墉話一出全場哄笑了。劉充說:“叔,你真是個能人!我早就不想喝我們現在井裏的水了,人也喝那水,牛也喝那水。夏天,婆娘娃娃個個在那兒洗衣洗澡,搞得像糞坑了。你說出來,我真要大叫你神仙了!”
大家都笑了,異口同聲地說:“可以!”
劉墉說:“明天去挖吧!”
劉充說:“巴不得把那條河牽過來。”
劉墉說:“牽過來?你好洗澡!”劉充說:“叔,你怎麽想得和我們一樣!”
第二天,劉墉和劉充去縣城。他們來鎮上,突然想到肖鎮長,今天秋莊有了電,也離不開他。一方麵去向他道喜,一方麵也想尋問一下,國家有什麽好政策,能否秋莊人沾上邊。劉墉便叫上劉充去了,劉充其實很不想去的,他總覺得遇上當官的說話一點不爽朗,很拘束。他見劉墉執意要去,也隻跟在他屁股後麵去了。
劉墉一走到肖鎮長辦公室,發現肖鎮長正在一籌莫展地發呆。劉墉敲門,肖鎮長猛抬頭,見是劉墉臉上瞬間笑了起來,說:“今天太陽從西邊起來了,我們的大忙人劉墉竟然來我辦公室坐坐。”
劉墉發現肖鎮長比以前說話開朗多了,也就笑嘻嘻地說:“我今天去縣裏幫村民買農機,順便來看一下你老人家。”肖鎮長聽了劉墉去縣城買農機,笑著說:“富裕了?想買農機了!現在國家有補貼,你可以去問一問?”
劉墉喜了,說:“是不是有?——去問一問,找誰問?”
肖鎮長說:“我也是看報紙。”
劉墉笑容立即收住了,說:“報紙上是虛的。——我以前在沿海打工,報紙上說農民工進城務工國家有補貼,我們去有關部門問,才知是本地的。後來我又在報紙上看到某家電大減價,去時說,前一百名,服務員說早已拿走了。”
肖鎮長哈哈大笑起來,說:“看來你不相信是事實了!——這樣吧,我給你出一個證明,你去縣農業局,問一問?”劉墉想,也可以。一張紙揣在兜裏,也不礙事。肖鎮長拿出紙筆,開了證明,蓋了章,遞給了劉墉。
劉墉看了時間,覺得不早了,起身說:“肖鎮長,你忙吧!我去縣城看一看吧。”
肖鎮長說:“你真是順便來坐一坐了!”
劉墉說:“肖鎮長,你是曉得我的。我忙著,那天有空我來找你,陪你喝幾碗米酒。”\肖鎮長說:“別喝酒了!——我曉得你娃娃,喝酒利害!來玩是真的,吹吹牛,擺一下秋莊發展。”
劉墉笑了說:“可以!咱們改天見了。”
劉墉和劉充出了肖鎮長的辦公樓,路過鎮郵電局,送信的郵遞員是他的戰友楊浦。
楊勇見了他便大聲地說:“劉墉,你有信!”
劉墉想,什麽信,是不是他開玩笑的。他走了過去,楊勇果真遞了一封信給他。
楊勇說:“那人昨天投的,是個老人。他還專門叮囑我,一定交到你手裏。”
劉墉謝了楊勇,想走。楊浦想留他去家裏吃飯,劉墉忙說去縣城有事。劉墉打開信一看,是劉教授寫的。信上寫一些感激的話以外沒有其它的了,信上連地址也沒留下。劉墉看了很掃興,什麽人?走了話不說一聲。劉充想問是誰寫的,見劉墉沒吭聲,拉著臉,也不敢問了。
劉墉和劉充來到縣農業局,剛進門,劉墉聽到有人叫他。他一回頭才發現一位中年人叫他。中年人劉墉像在那兒見過,一時記不起了。中年再次叫他時,他突然想起了,前幾天來縣裏,鄭縣長請他們吃飯,其中就有他。劉墉記不起名字笑了笑停下了腳步,說:“你好。”中年人笑著說:“你不可能忘記了吧!我們一起吃過飯呢!”
劉墉笑著說:“你說那兒了!我認得你,但記不起名了。”
中年笑嗬嗬地說:“你說記得我,連我名就忘記了,還算記得我?——我叫張雲天!你記住啊!”
劉墉傻笑了一下說:“一定!”
這時幾個年輕人對著他喊:“張局長!辦公室有人找!”
張雲天笑,轉身對那幾個人說:“我馬上來!”劉墉一愣,他是農業局局長,那我不是遇上貴人了!他覺得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正想時,張局長對他說:“走去辦公室坐坐。”劉墉順著便跟著去了。
上樓梯時,張局長問:“你們電牽好吧?”
劉墉說:“牽好了。昨天燈亮了。”
張局長說:“我聽鄭縣長說,你是個能幹人,一心想把你們那兒變富,我聽了感覺到你了不起。現在到農村有你這思想的人少得可憐。——你今天來有什麽事?”
劉墉笑了笑說:“我們來買農機!——兩用的那種!一方麵可以拉東西,一方麵可坐人。”
張局長說:“你劉墉了不起。你有這思想更是了不起!前幾天,我們的工作人員去縣城周圍的村子推銷,國家還有補貼,大家都不要,說用不著,——把我差點氣死了!”
劉墉聽了大笑起來,說:“什麽人?無話可說了!”
張局長說:“要幾台?”
劉墉其實不是來買農機的,也就說:“一台。”
張局長說:“是沒錢,還是不想買?”
劉墉笑了說:“沒錢啊?”張局長說:“沒錢沒關係,你買一台,我送你一台,你相當於給我們打打廣告。若你們村大家覺得可以,再來買,國家有補貼的。”
劉墉聽了說:“我這好消息一定告訴大家。”
張局長聽了劉墉的話笑了,便吩咐隔壁的工作人員去給他們試車。張局長說了便對劉墉說:“劉墉,我聽鄭縣長說,你到種植什蘑菇啊?”
劉墉說:“是的。可是我們技術不好,不曉得成不成功?”張局長說:“沒關係,我帶人來你們那兒看一看,提供技術!”
劉墉樂了說:“那好啊!我們秋莊不富也不行了!”
劉墉和劉充坐在張局長辦公室聊了一會,看到時間不早了,便和劉充付了一台農機的錢回家了。張局長還專門看了一下,買的那兩台農機。他們買了幾桶柴油裝在車上,準備回家了。劉充會開車,可是劉墉不會,隻有把另一台綁在後麵拉著走。他們一路走,一路有人看,什麽人啊?兩輛車一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