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傾力出動
帳篷的角落裏，小青狐似乎有點狂躁。一方麵是受到了拜望月的影響，另一方麵是實力即將進階的本能衝動。
小家夥蜷縮在帳篷便的一張獸皮上，身體似乎有些顫抖。目光之中，是一種說不出的散亂和緊張。一向溫順的它，此時如同一個脾氣暴躁的孩子。甚至連楚雄想要過去抱它，它的小腦袋也倔強地扭向了另一邊。這種現象，倒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怎麽辦？”楚雄有些著急上火，問雨綺，“它哪裏懂得怎麽引借妖者八星的星魂力！誤打誤撞之下，能夠進階一環獸妖的可能性，太低了！”
雨綺笑了笑，輕輕走到了小青狐的身邊，嘴裏發出了稀奇古怪的音階。那聲音是純正的狐狸鳴叫聲，但又溫婉低沉。楚雄這才明白過來，當即大喜：妙啊！雨綺本來就是狐族的大妖，自然懂得狐族的交流方式！難怪這些天小青狐喜歡賴在她的身邊，感情是同族之間能夠正常交流。
甚至說，雨綺和狐族的交流，比和人類交流更加順暢。畢竟，她也是一頭生存二百多年的狐妖了。
果然，經過了雨綺的一番“安慰”——權當是安慰、反正楚雄也聽不懂，小青狐的性情漸漸穩定下來，而且任憑雨綺拂拭著它那光滑的皮毛。不多時，雨綺笑盈盈地起身，道，“可惜了，前兩日才是引借星魂力的時間。錯過了，就要等到本月最後一天、或下月第一天了。不過也好，我已經將引借星魂力的方法告訴了它。利用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剛好可以學習穩固一下。”
“辛苦你了，嗬嗬。”楚雄笑了笑，滿是感激。假如小青狐真的就是青黛的話，那麽雨綺可就幫了大忙了。
“咋客套起來了，討厭。”雨綺白了楚雄一眼，又將那小青狐抱起，撫摸著它的皮毛，道，“其實，我很喜歡這小家夥呢。甚至我能感覺出，它和我有種奇怪的感情聯係呢。”
“什麽意思？”
“沒法形容，就是那種天然親近的感覺。”雨綺忽然幽幽歎道，“或許，就像師尊當年見到我一樣吧。”
雨綺的師尊，點化教導雨綺從一頭普通的狐狸，成為了強大的獸妖，甚至一路攀升到了七環大妖的境界。但是雨綺也曾說過，師尊和自己隻相處了幾年，便走出了山林。從那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對了，記得你說過，你在幽月宗曾覺得有種師尊的感覺。那麽，你找到了些什麽沒有？”楚雄問。當初雨綺還說，正是因為那種親切的感覺，才讓她最終選擇成為幽月宗的護法。
雨綺搖了搖頭，有些鬱悶，“沒有。或許幽月宗內都是女子，陰氣重而陽氣衰。和別的宗派相比，這才讓我產生那種錯覺吧。畢竟，我那時候跟人接觸很少——哦，師尊也是一個女獸妖，很強大呢。”
“多強？比巔峰狀態的你更強？”楚雄問。
“不知道，師尊沒有在我麵前施展過，但比我強是一定的。”雨綺搖了搖頭，“因為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老人家就是以人類的形象出現的。”
人型，七環以上大妖才具備的能力。這就說明，雨綺師尊百年之前，就至少是七環大妖了啊！好強大的存在，楚雄不禁咋舌。
“天色不早了，睡吧。”楚雄看了看天色，忽又壞壞地笑道，“來，跟我一起。”
說著，楚雄一下撲到了雨綺的身上，頓時身下傳來一團綿柔的質感。這廝正欲上下其手，卻不料被雨綺一把推開——“虧你還是修行之人，不知道色是刮骨鋼刀嘛，好生養著精元吧！”雨綺白了他一眼，拉起一張獸皮就蒙頭大睡。楚雄正要糾纏，哪知小青狐“嗖”地竄了過來，盤在楚雄和雨綺中間就呼呼大睡起來。楚雄搖頭，心中暗笑：“這小家夥，不會是吃醋了吧……”
*隨後幾日，小青狐依舊有些脾氣暴躁。特別是臨近月中、月色最盛的時候，小家夥幾乎是個不能招惹的小霸王。甚至就連雨綺，也有些心情不好。好在雨綺的實力雖降，但心境卻還是七環大妖，所以能夠極好的克製。而且，她還時不時地安慰著小青狐，讓這小家夥能夠平穩渡過拜望月。
而城外那些獸妖，就沒有了這樣的耐性。隨著天空中月亮由缺變圓，那些猛獸、獸妖的情緒便越來越狂暴，脾氣大得很。當然，這也給守城的武者帶來了更加巨大的壓力。
在獸妖越來越強大的攻勢下，九個臨時禦妖隊的人眾幾乎死傷殆盡。若非楚雄的保護，就連虹也活不下來。經過楚雄的幫助，虹、乙昊和雍得以活命。看著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特別是那些殘破不全的肢體，楚雄感覺到了一種殘酷。人類和獸族為了爭奪更加合適的生存空間，始終不停地相互爭鬥著。而這種爭鬥一旦引入了魂武和獸妖，其慘烈便又上升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
近來，楚雄也已經知道，其實這幽域位於九域最東北。幽域東部和北部，便是獸族聚集的地帶。那大烏山，也隻是人類和獸族聚集分界線的一部分而已。
毫無疑問，中原九域最適合居住，但全部被人類所占據。在北部的荒原之中，獸族的生存環境也很惡劣。所以每一次拜望月期間，獸妖都會發動大批的猛獸，向附近的人類聚集地發起猛攻。
千百年來，這種爭鬥一直在持續，忽有傷亡，卻又不休不止。
本來，楚雄憑借自己的功績點，早就可以躲在城中不用參戰了。但是為了將虹解救出來，他又自願參加了幾次戰鬥。每一次，都是他快將猛獸、獸妖殺死的時候，再讓虹補上兩劍。這樣一來，算是兩人聯合殺死的對手，功績點也相應的平分。
幾次戰鬥下來，虹也出奇積累了21個功績點。在楚雄的幫助下，就連乙昊和雍也分別積累了十個功績點以上。十個以上的功績點，也可以退出戰鬥、在影月城中居住了。若是從前，他們身為族長還不好退出。但是現在，所有的族人都幾乎死光了，也便沒有了那麽多的顧忌。
其實從第二次戰鬥開始，眾人就已經明白：抱住了楚雄的大腿，簡直就是抱住了活下去的希望！甚至一直跟楚雄過不去、森麽部落的現任族長丁午，也巴巴地跟楚雄套近乎。但對於這種臨時抱佛腳的友誼，楚雄實在懶得理會，事實上也無暇照顧了。因為有好幾次，楚雄本人都險些死在獸妖的尖牙利爪之下。
“結束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戰鬥了吧！”楚雄氣喘籲籲，拄刀而立，“虹，你也已經積累了21個功績點，可以完全憑功績進入幽月宗了。”
本來楚雄要是開口的話，東穹那老貨一句話就可以將虹帶進幽月宗。但是那樣一來，自己就要欠那老家夥一個人情了，以後辦事也不好張口。
虹一雙感激的眼神看著楚雄，看著他那月色下布滿血跡的臉龐，竟然覺得是如此的吸引自己。她輕輕走過去，用手為他輕輕擦拭臉上的血汙，動作很細，似乎就連她本人也當做了一種心靈的慰藉。
啪啪——一道不和諧的掌聲響起，那個沒心沒肺的灃笑嗬嗬的出現在了城頭。
“英雄美人，羨煞旁人呐，哇哈！”灃咧著嘴笑道，“楚雄師弟，時候不早了，任務也已經完成，要溫柔就回城中吧。要是你那帳篷中不方便，師兄不介意給你騰出一間上好的房間，如何？嘿嘿……”
“死開！”楚雄抓起城牆垛子上一隻猛獸的前肢，血糊糊地朝灃扔了過去，讓愛幹淨的灃急忙躲閃。至於虹雖然有些嬌羞，卻也紅著臉瞪了灃一眼。
灃依舊恬不知恥地湊了過來，上下打量著虹，嘖嘖讚歎道：“二弟妹，好俊俏的人兒呢，師弟你眼光確實不錯哈。呃……”
灃正欲汙言穢語地說下去，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空前的危機。再看楚雄，也已經側目向城外望去，麵目驚懼之色。
城外，一片黑壓壓的身影，如同烏雲一般。
和最近幾次大不相同的是，這次大多數的獸妖不是在地麵上，而是在天空中飛行！禦空——都是四環以上的大妖！
楚雄等人看去，卻見那些大妖在黑夜之中，數量根本查不清楚。但毫無疑問的是，數量不在一百頭之下！
一百多頭四環以上的大妖嗬！別說楚雄，就是一直廝混在幽月宗的灃，也從來沒敢想過這種局麵的發生。
“大烏山和附近的山脈中，絕不會存在這麽多的獸妖，絕不可能！”灃大驚道，“一定是山那邊過來的，一定的！天呐，極北苦寒域的大妖全部出動了嗎！但為何偏偏選擇影月城啊，老子死定了！”
楚雄看了看灃，又看了看緊張不已的虹，稍稍保持鎮定地說道：“破城在所難免，咱們逃吧！”
“逃？不戰而逃，宗門會讓咱們比死還難受！”灃驚呼。
楚雄不屑地哼了一聲，“既便如此，老子也不想淪為禽獸口中的美食。我和虹會走，你小子願意死在這裏，那就等著死吧。”
“逃兵，可恥啊！”灃嘀嘀咕咕的，看到楚雄已經走下城牆，又馬上自言自語，“奶奶滴，老子似乎向來不在乎什麽可恥不可恥的吧？嗯，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