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人家,老人家(3)

“小子,盡管攻擊,老頭先讓你幾招!”老人一臉蔑視,看著上來的釋兵,高傲地說道。

“啥?讓我幾招?我是真的怕一不小心把您胳膊腿給弄沒了,您有沒有上養老保險啊?咱倆不行還是簽個協議先……”釋兵也摸透了老頭的脾氣,你越是唯唯諾諾他越是咄咄逼人,索性哥也真麵目示人,圖個自在。

“恬噪的小子,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老人一聽,暗暗點頭,高傲頓時斂去,一臉微笑地看著釋兵,若不是釋兵本就知道這老頭的性子,恐怕一時還真的被這老頭道貌岸然的樣子給糊弄住了。

“好吧好吧,老頭,你注意了。”釋兵不是傻瓜,再不會吃上次蔣思怡的虧,那次以後他可真的記住了,這年頭低調的人不止自己,扮豬吃老虎已經成了一種潮流,一不注意就會吃大虧的。他不斷活動著自己的手腳,一邊觀察著老頭,一語不發,打算攻擊。

“小子,步履殷實,格鬥姿勢還算標準,嗯看起來像練過的。”老人一副高人指點般說道。

“老頭,我不喜歡你的狂妄!”釋兵心裏笑了起來,這話自己已經2年多沒聽過了。自己到部隊後2年時間,就穩固了自己打架鬥毆的霸主地位,連團長都不敢指點自己了,這時乍地出現個,不由得心裏一陣親切。

這時釋兵不再廢話,往老頭攻去。

“嗬嗬,小子,狂妄是需要資本的。”老頭依然一臉微笑,沒有絲毫防禦的架勢,看著釋兵勢若脫兔般向自己飛逝而來。

釋兵這時才不禁心中一陣冷汗,他竟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老人竟然就那樣站著,仿佛就要與似乎就沒有任何破綻可言,自己迅猛的攻擊竟然像是老虎咬刺蝟,無從下手,不由得心裏油然而生了一種無力感。

釋兵忽然停下了攻勢,又退回幾步,臉上終於嚴肅了起來,既然對方沒有暴露出任何破綻,那自己攻擊過去就隻有一個結果不言而喻,攻擊的人往往是破綻最多的。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他知道這次真的是踢到硬板了,同時心裏又不免有些興奮,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對手,老頭說得沒錯,高手寂寞啊,自己已經多長時間沒有過滿身疼痛的那種感覺了,真的是有點懷念。

釋兵想著,也不急躁,慢慢遊走在老人眼前,像是一條眼鏡蛇,唯欲不攻則以,一招製敵!

老頭也斂去笑容,正容以待,心裏不免讚賞起來,這小子一到場上便不驕不躁,懂得進退,看來有著豐富的打鬥經驗和生活閱曆,現在的年輕人總是高高在上,能沉著地分析戰場,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盡管釋兵心中很是無力,但必須要先發製人,他猛一用力,再次向老頭飛去,好吧,你沒有破綻,我就逼你露出破綻!釋兵左手化掌,右手化拳,打算一撥一攻,向老頭臉上襲去,這時他已經不再考慮為老頭照顧胳膊腿了,恐怕今天自己是很難留著胳膊腿走出南苑人家啊……

隻見老人依然一臉從容,腳步不做絲毫調整,竟就在原地,慢慢伸出雙手,在胸前劃起一個八卦圖,竟輕鬆地將釋兵的攻擊擋了回去,一招過後,他依然站在那裏,沒有乘勝追擊。

釋兵心中大駭,他攻擊到老人胸前,左手用力一撥老人的雙手,竟像是進入一陣漩渦之中,絲毫使不上力,整個身體隨著左手被漩渦擺布著,右拳再無法攻擊,掙紮了一會,似是老人故意放水,自己駭然往後退去。

“師父!您做我的師父吧!”忽然一道嘶聲力竭的喊聲響起,登時把老人給嚇了一跳。

隻見釋兵滿臉祈求單膝跪在老人麵前,抱著老人的腳再也不肯鬆開,用力把擠出來的眼淚鼻涕往老人的布鞋上抹去這一下弄得老人是一愣一愣的,頓時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就沒了?我還沒過癮呢,這小子就認輸了?怎麽找了個這麽個沒骨氣的人啊!

隻過了兩招,釋兵頓時心裏沒有任何幻想了,高人啊高人,自己以前以為自己很厲害,沒想到今天隨便遇到個神經質的老人就是大隱隱於市的高手,霎時釋兵心裏有了方向。釋兵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盡管他在部隊也是一種處在打架界的金字塔頂端,但也不會因為對方贏了自己就氣餒或是找些理由,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比自己厲害的人有著很多,隻是以前沒有遇到罷了。今天老頭給了自己一個打擊,又何嚐不是機會呢,反正自己的工作這麽悠閑,不如請求老頭教教自己,學海無涯啊,自己真的是有點見識淺短了。

“小夥子,這樣就不打了?”老人終於反應過來,慌忙問道,那種武林高手的氣派頓時消失無蹤。

“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過您啊,小子要拜在您的門下,將師父的武學發揚光大!”釋兵充分發揮著自己無恥的本領,跪在地上再也不起。

“這……這,不行不行,起來再打,老頭還沒有開始攻擊呢!”老頭頓時勃然大怒,急得跳了起來。

“可我是真的打不過啊,我就想做您的徒弟!”釋兵嗚咽的聲音響起。

“我的徒弟?老頭活了這麽多年,除了那個小張,呃,就是那個公安局局長,算是我指點了幾下,從沒收過任何徒弟!小子,你的意思是我老了?需要找徒弟來發揚光大了?”老人倔強地死活不肯接受釋兵。

“不是不是,師父您萬古長青,隻是徒兒覺得您高貴的身份,實在需要有一個端茶倒水捶背的人啊,小子不才,願為師父端屎接尿,在所不惜啊!”釋兵這時雙手抱著老人的腳死不放開,老人踹了幾下沒了脾氣,無奈他的腳不會耍太極。

“哎,小子,老頭子老了,老頭子要是高興呢,做什麽事情還真說不上來,你懂的?”老人歎了一聲,悠悠說道。

“啊?啊,師父,你好這口?罷了罷了,徒兒還是個雛兒,徒兒願意接受你全方麵的蹂躪!”釋兵一聽,立馬站了起來,悲哀地閉上了眼睛。

“啊!啊!”南苑人家最後的那個籃球場上不時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