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相聚終有別離
埃爾斯的心情很不好。他明明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一次，然而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來阻止他？他是明白在這裏的危險，然而，他不能離開的吧，如果離開的話……他實在不想放棄，就好象要保證自己心裏的最後一點什麽珍貴的東西。
“當當”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埃爾斯脫口喊道：“別來煩我，我是不會回去的。”
其實從蘭斯特的角度來考慮，他也真有夠頭痛的。埃爾斯打不得罵不得，性子又那麽倔，一旦認定的事就是油水不進，真的是讓他傷透了腦筋。更關鍵的是，埃爾斯絕對不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導致他後麵的勸說全部無效，至於他帶來的那些本來就不擅長勸人的人更加沒什麽用處。
“這樣啊，所以連我都不見了？”
“抱歉，小炎，我馬上開門。”房門打開，埃爾斯的眼眶有些發紅，看樣子似乎一夜沒睡。不過，來的人是朱炎讓他心情好得多了，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不會勸自己的，說不定還能幫他拿個主意，到底怎麽樣說服他們。
“你這是……”埃爾斯有些發愣，今天的朱炎似乎全副武裝，不僅穿的整整齊齊，還帶了一個包裹，雖然這些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但是好歹他也要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隻是他也不太擅長這個，看起來樣子有些奇形怪狀的。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朱炎走進房門，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我馬上就要走了。”
埃爾斯張大了嘴，很久才能說出話來：“為什麽？你不是說不把這件事搞清楚就不會離開嗎？是老師讓你走的？”為什麽？每一次當他想要交到一個朋友的時候，他們都會離開。也許以前他會相信這是偶然，但是這麽多次他早已知道，因為這是他所不需要有的感情。兩個月前星夜離開了，現在，朱炎也要走了嗎？他交到的朋友，又隻能是萍水相逢？
“埃爾斯，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啊？”朱炎輕蔑地一笑，雖然這樣但是讓埃爾斯感到一陣的心安，至少不是畏懼就好，“我走當然是因為我還有事啊，很重要的事。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和你一起回聖山吧？”
埃爾斯訕訕地一笑，他的確這麽希望，隻是他的占有欲並沒有那麽強烈，因此不會要求朱炎什麽，隻是稍稍有些失望了而已。
“別擺出那種表情了，好像永別似的。”朱炎說道，“以後還是有機會見麵啊，而且，如果你還要繼續管這件事的話，我們還是會見麵的，也許到時候還是要一起戰鬥。”
埃爾斯知道，可是雖然知道，還是忍不住傷心。朱炎和星夜，都是他認真地想用心去交往的朋友，可是相聚的時間卻那麽短暫。
“埃爾斯，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朱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
“你也要勸我回去？”埃爾斯的眼中忽然出現了深沉的失望。
“不是啦，而是說，你有沒有想過，怎麽才能打贏他們？”
“打贏？”埃爾斯一愣。
“你該不會以為，這種事憑談判就可以解決吧？黑暗四天王可不是那種知足的家夥，不把整個世界占領是不會罷休的，現在的話也隻是因為實力不夠的緣故。如果要清除掉他們隻有趁現在，他們可是連四聖獸都敢惹的家夥，等他們恢複了原本的實力恐怕更加難以應付。”
埃爾斯沉默，他原本沒有想過，或者不願去想這個問題吧。如果固守這裏就可以解決問題，那麽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吧？但是打贏，憑借他們現在的力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除非……
“你認為我是他們的說客也好，真心的建議也罷，我隻想問一句，據我所知，以前曆代的聖子都隻是作為教會的標誌和象征而已，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力。當然，決意終身侍奉神明的人本來也就不需要這些。但是，埃爾斯……你不一樣吧？”
埃爾斯咬了咬牙，最終歎息道：“我不一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這裏……”
“他們對你的顧忌不會持續太久的，相信我。至於你希望他們派兵前來，那麽我問你，埃爾斯，你難道認為你親自回去和你派人傳達你的意思，結果會相同？”
當然，是不同的啊。如果說兩個朋友之間可以討價還價，但是一個朋友的下人在身份上就注定了他最多隻能說出原本的提議，根本沒有要求的權利。相同的，如果埃爾斯不回去的話，他能不能請來救援都是個問題。
“我……”埃爾斯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也許是他一直不願意往這方麵想，抉擇總是痛苦的，因為兩邊都難以取舍。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情不是任性就可以解決的。”朱炎說完這句話也忽然愣了愣，是啊，不是任性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恐怕到了最後還是要用血和劍還麵的吧？但是，為什麽知道現在還在猶豫？明明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明白了，小炎，不過我希望到時候我們可以並肩作戰。”埃爾斯重新抬起了頭，目光中充滿了堅定。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既然要戰鬥他也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強大的盟友。
“當然。”
過了不久，當蘭斯特聽到埃爾斯親口說的“我們回去吧”的時候，忽然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以埃爾斯的性格，居然隻是這麽短的時間就能說服埃爾斯改變想法，蘭斯特再一次給朱炎打上了一個危險的標簽。
而在不遠處，朱炎冷笑。他們一直以來，都以自己的立場來看待埃爾斯，就算離得近，也從來不了解埃爾斯，或者說不敢去了解。因此他們始終都不明白，埃爾斯的單純和執著，永遠都不了解埃爾斯並不想要他們的保護，埃爾斯……隻不過是一個以為自己已經長大的小孩子罷了。終有一天，他會麵對，幻夢破碎後冰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