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嵩山麓星月
張保宗大叫一聲,掉下馬來,幾名護衛慌忙跑過來。
趙明是太子最心愛的大將,他是太子親自提拔起來的少壯派將領,而且能力出眾,每每委以重任,總能順利完成,可以說是張保宗的心腹。
遊雲飛在旁邊聞言趙明蒙難,心中也是一震。隻是心內並無傷心的感覺,莫非他沒有死?隻是想想也不可能,那樣一場戰爭,修真者滿天飛,而趙明卻隻是煉氣後期,連築基期都不到,逃生的機會非常的小。
當下不及多想,張保宗跌下馬來,眾護衛忙把他扶起來,送到隨軍郎中處。
馬上摔下自然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小腿有些磕傷,不再適合騎馬,便臥在一輛行軍車上。但是不知消息怎麽傳出去,軍心開始動搖紊亂。
行軍到午夜的時候,忽然又有前麵的流星馬回報,黃巾軍北方的軍團,覆滅了……
張保宗臥在行軍車上,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吐血,暈闕過去。
幾名高級隨軍郎中一陣手忙腳亂,又灌藥又捏人中,好一會才救醒過來。
張保宗無力的躺在車上,讓流星馬探子把情況說上來。
原來北方軍團早在一個月前就在虎牢關集結完畢,一直等著南方的部隊,本預備到時和南軍分兩路挺進洛陽。昨天接到張保宗的命令,要他們往南方靠攏。他們倉促下了關行不及五十裏,忽然大量的流民忽然卸去偽裝,變成近十多萬精銳的黑衣軍。
虎牢關易守難攻,眾所周知。所以黃巾軍駐紮虎牢關期間,一直沒有黑衣軍前來進犯,隻在周圍有幾股加起來不足五萬人的小部隊四處遊蕩,看上去極其不成氣候。而大量的精銳卻化妝成大量四處遊蕩的流民。
在這戰亂年代,流民是最常見的,所以並沒有引起黃巾軍探子的注意。此刻而等黃巾軍下了關,匆匆行了半天,那些早就埋伏好的黑衣軍突然襲擊,導致10萬的北方黃巾軍不及應站,遭遇慘敗,四處潰散,軍不成軍。
遊雲飛這時才醒悟,原來他一早就說北方防線有詐,卻沒有想到下虎牢關有什麽不妥,導致這樣的結果。若30南方軍直接去到虎牢關會師,這埋伏的10多萬黑衣軍定然不敢出動的了。
“看來黑衣賊中也有厲害的人物,北方果然有詐,又是在遊恩公的意料之中,現在如何是好?”張保宗悲傷的說道;“難道我們張家最終是基業難保?”
遊雲飛在旁邊說道;“目前形勢對我們更為不利了,現在已經不能北方會師。我們還是就地駐紮吧。如果再往北進,到時我們就是疲憊之師,再遇見敵軍就慘了。”
張保宗點點頭,抬頭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稟告殿下,這裏已是中嶽大室山腳下。”旁邊一個探子恭敬的說道。
遊雲飛知道,大室山也就是嵩山,嵩山自夏商以來就被稱作中嶽,而嵩山的名稱,則是前世宋朝時才開始定下來的。
張保宗說道;“好,傳令下去,原地紮營休息。”
軍令傳下,眾將領都各自回營地,安排紮營。
又喝退數名隨軍郎中和貼身侍衛,張保宗坐起,永安走過來,乖巧的要扶著他。張保宗輕輕的推開她,站起來之後,扭頭看了遊雲飛一眼,往不遠處的一株大樹走去。
永安還想跟上去,又讓張保宗勸回去。
遊雲飛知道他有話說,度步的跟上,和張保宗一起走到那株大樹下。
張保宗扶著大樹,抬頭看看了筆直的樹幹,歎道;“大廈將傾,奈何無木可支。”
遊雲飛不知說什麽話安慰他,便選擇了沉默。
“遊恩公,我和你認識不足半月吧,但我卻對你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隻是你是修真者,而且**高絕,將來必定可踏入仙途的,所以一直有讓我有仰望膜拜的感覺,不敢引為知已。這段時間你這樣幫我張家,保宗心有千萬感激,隻是沒有說出口。”張保宗看著遊雲飛誠懇的說。
“我這樣做,並不是幫你張家,而是想為天下百姓保住一位明主。”遊雲飛道。
張保宗歎道;“恩公心懷天下,保宗自然也明白,本想若有一天得天下,定為恩公修祠堂建廟,讓大永朝永世記住恩公對蒼生的大恩大德。隻是現在看來,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遊雲飛並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當真這樣,自己也應該能千古留名了吧?到時的曆史書上出現我的名字,想想也挺好玩。
張保宗自然不知遊雲飛在想些什麽,跟著說;“我常常想,如果我大永朝並無這次大難,而你又不曾修真,以你在治國方麵的才華。我們必定能一起營造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張保宗陷入幻想之中,停頓片刻又接著道;“到時遍地牛馬成群,五穀堆滿倉。路不拾遺,老有所養,幼有所親。天下百姓都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這是多麽動人的景象。”
遊雲飛應了一聲,張保宗繼續說;“這是多麽讓人欣慰的事啊,到時候,我們的功績可超越漢武帝,定是前所未有的.
可惜上天不給我機會。”張保宗再次長歎一聲。“其實自從知道五大門派參與進來,我就知道我們注定要失敗的。我隻是不甘心,我的抱負無法實現。”
遊雲飛這時疑惑的問;“這點我很想不通,為什麽一直不問世事的五大修真門派,會來管這閑事。”
“嗬嗬,還不是為了太平要術,我早就想到了。”張保宗冷冷的笑著說。
“太平要術?”遊雲飛一驚。
“恩,太宗皇帝本是一樵夫,上山砍柴,遇見一手柱黎杖的老翁,乃是南華老仙。引進山洞,就是傳我太宗這本太平要術。”張保宗娓娓道來。
“哦?”遊雲飛應了一聲。
張保宗解釋說;“這本太平要術是修真**,竟然是上仙傳下的,便可以說是修真界有數的極品修行**,隻是太宗並沒有全學完。傳到現在,我們張家也是沒有多少人能學完。
正是因為**太高深,我們張家一直深藏著。希望有一天能有人參透。這本書,修真界所有的人無不垂涎。”
遊雲飛又道;“竟然如此,當是很多修真者來搶才對。”
張保宗點點頭,說;“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規矩,五大修真門派有一定的平衡,誰也不希望對方坐大,所以五大門派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因為有其他四大門派在監督。而且,這本書我們也藏得很好,他們也很難搶到。”
說到這裏,張保宗又恨恨的說;“現在,定是我二伯應允,若得天下和太平教,願意拿這本書出來給五大門派參閱。所以五大門派才會插手這世俗之事,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
聽到這裏,遊雲飛終於知道緣由了。所謂的五大門派,其實也是勾心鬥角,包藏禍心。
張保宗幽幽的說;“我一早就知道,我們勝利的希望很渺茫,直到現在,也終於死心了。洛陽城破在即,我們這邊也是孤立無援,對方的高階修士太多。”
遊雲飛不再說話,看著樹隙中的星月道,良久才問;“那你接下來,欲怎麽樣?”
“我們這裏還有20萬左右的人,戰爭中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想明天,讓有心離去的人散去。我領殘餘的死士直衝洛陽城,就算死,我也要光榮的戰死,也要死得離我宗祠近一寫,離父皇母後近一些。”張保宗說得悲壯而堅毅。
遊雲飛感到他的決心。
張保宗再次麵對遊雲飛,說道;“現在我找你來,就是想拜托你一事,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事。”
遊雲飛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麽,卻靜靜的等著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