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昔日影娉婷

到了茶園,這裏的茶樹占了幾個山嶺,一望不到邊,規模之大,實在讓人咋舌。聽人說;名聞整個修真界的三葉青就是這裏產的,三葉道祖就是因為極其喜歡這三葉青茶,所以起名三葉道人,這片茶園,是曆代種植起來的。這些茶樹對地域要求苛刻,除了三葉門,目前還沒有發現別處可以種植。

三葉青生長極慢,三年才能采摘一次。但是這些茶嶺都劃分好,每年都可以采。隻是采摘這三葉青極為講究,必須是出芽三天之內,又有三片嫩葉的。

茶樹半人高,之上三尺,煙霧繚繞,靈氣逼人。盡管頂上暖日融融,卻曬不去這一層霧氣。幾十個女弟子分散在各處茶壟之間,開始一邊采茶一邊嬉笑,男弟子都幫忙把最滿簍的竹筐收集在一起,背到一處靈泉處給另一些女弟子清洗。據說如果采摘和清洗都由女子洗來,茶味會平添三分。所以所有的男弟子隻能是打下手,跑腿之類的。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雖然忙碌著,所有的女弟子都是嘰嘰喳喳的,最後在她們哄抬之下,叫那黃管事唱起歌來助興。黃管事唱了幾句,覺得不好聽,便笑著說不唱了。之後又有一個看上去年輕不少的女弟子唱來,那女子聲音婉轉清麗,唱得倒有些韻味。隻是唱了兩首,便沒新曲了,重複唱了幾遍,引來男弟子一陣噓叫,氣得那女弟子哭了起來。

那些女弟子便罵道;“你們自己不會唱,又來噓我們,這算什麽。”

遊雲飛本來就喜歡歌曲,此時心情大好,叫道;“誰說我們男弟子不會唱,我倒是唱首給你們聽聽。”

男女弟子紛紛叫好,遊雲飛也不客氣,唱了起來;“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山頂我想唱,歌聲飄給我妹妹聽啊,聽到我歌聲笑嗬嗬”這首【大花轎】不但節奏明快,而且輕鬆寫意,韻律變化簡單,朗朗易上口,遊雲飛在這山嶺裏高聲唱起,響徹雲霄。一曲完了,所以的弟子都拍手叫好,女弟子更是不停的笑著。這通俗直白又容易懂的歌詞極具挑逗性,不知多少情竇初開的女弟子此時聽得內心翻滾,春心蕩漾。

晚上回到住所,剛剛洗了澡,忽然聽到敲門聲,去打開院門一看,隻見月光下,黃管事和幾個女弟子正站在門口,其中有兩的年輕的女弟子卻是和自己一起進入山門的。路上見過,記得一個叫劉彩芹,一個叫張莉莉。

黃管事笑笑說;“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麽?”

遊雲飛慌忙側過身子,道;“當然歡迎!幾位仙女姐姐光臨寒舍,蓬壁生輝。請進!”

“喲,看不出你小嘴挺甜的呢。”黃管事也不客氣,率先進了小院。接著幾道香風飄過,後麵的女孩說說笑笑進了屋子。

房間裏根本就沒有多少座位,黃管事直接坐到椅子上,幾個女子到是比較拘泥,遊雲飛讓她們坐到床上。她們都推辭了。

“白天聽你唱的歌兒挺有意思的,不知你是在何處學來的。”黃管事開口問說。

遊雲飛說;“這些凡間鄉巴下裏的歌曲,是弟子以前在俗塵裏聽來的,唱來博人一笑而已。”

一個女弟子嬌聲的說;“不是啊,凡間也有好聽的歌。我去年也聽過兩首歌,非常的不錯。據說是一個舉人作的,而且隻是個十歲的小孩子。”那弟子正是劉彩芹。

“不是吧,十歲就是舉人,這個小孩挺聰明的。叫什麽名字。”黃管事感興趣的問。

劉小芹支吾道;“好像是叫叫我忘記名字了,他好像被譽為大永朝第一天才,他父親還是個知府。”

旁邊的張莉莉接過話說;“我也聽過那兩首歌,真的不錯,那小孩好像”她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什麽,驚奇的看著遊雲飛說;“那小孩好像和你同名叫”

遊雲飛笑笑,說;“那兩首歌是不是叫【任逍遙】和【逍遙歎】。”想不到這個沒有網絡沒有收音機之類的年代,兩首歌曲也能傳播這麽遠,實在是意外。

“呀,你也知道,那你會唱麽?我倒是忘記了。”劉彩芹驚喜的問。

張莉莉笑罵道;“笨蛋,這歌就是他作的,怎麽不會唱。”

遊雲飛也不推辭,低聲唱出來,室內數女仔細聽著,無一發出聲音,聽得入神。

曲終,眾人猶自在回味之際。黃管事卻給桌麵的一張紙箋的字吸引住,拿過來輕輕吟出。轉瞬驚訝的問到;“這是你寫的麽?是什麽?為何我之前從來沒有讀過這麽新奇的文體?”

遊雲飛聽她念到這首詩,想起孫紫煙來,失神的言道;“這種文體叫詞,也叫宋詞”

“我從來沒有讀過這麽優美含蓄的文字呢,莫非是凡間某處傳出的文體?為何叫宋詞?是否傳出的地方叫宋城之類的?”黃管事仔細又看了一遍,由衷的道;“真的是極佳的作品,不愧是舉人,大永朝第一天才。這詞兩闋,上闋隻寫景,寥寥幾字,已勾畫出一副惹人悲涼悠長的意境。下闋轉寫房內的寂寥,讓人仿佛看到,剛剛一侵立在杏花如雪下的身影,現在回到房內,臥在羅帳之內,燈花明滅下的搖曳身影,一如開始的寂寞。最後兩句寫夢境,雖不寫夢到什麽,卻讓人一看便知,這個深情相思著心中戀人,在夢中尋找著他的身影。實在是妙極,妙極啊。”那黃管事越說越讚,愛不釋手。

遊雲飛想不到黃管事的水平這麽高,慚愧的一笑,正想說出不是自己寫的。張莉莉接口笑著問;“這既然是相思的詞,刻畫得又這麽傳神,一定是有感而發。那麽遊師兄一定是在相思著某個人咯?”

“嘻嘻,一定是那紫煙姐姐吧?”劉彩芹吃吃笑著問。遊雲飛大窘。

又聊了片刻,眾人才離去,劉彩芹走時,忽然拿起那張紙箋笑笑對遊雲飛說;“遊師兄,莫如這詞送我罷。”說著也不等他同意,笑嘻嘻的出了門口去。

過了幾天,遊雲飛才名在外。很多人看自己眼色都已不同,幾個年輕的女弟子,個個見到他都含羞帶怯的樣子。

一日,遊雲飛正和幾個弟子在清掃著巨大的青石廣場,忽然覺得有兩個人影靠近,抬頭一看,卻是孫紫煙和蕭天泉。

隻見她穿著一套淺綠色九嶺弟子的道衣,衣袂飄飄,兩人站在一起,如金童玉女般。

“遊兄弟,想不到這麽巧能在這裏遇見你,到了三葉門一個多月了,在雜役院過得習慣嗎?”蕭天泉手中依然一身白服,手握著一本書籍,親切的和遊雲飛打招呼。顯得風度翩翩。

遊雲飛點點頭,看著孫紫煙問;“老婆,你在夏花嶺怎麽樣?還好嗎?”

蕭天泉嗬嗬笑著說;“你放心,紫煙在夏花嶺過得很好,我常常過去照看著她。”

遊雲飛心中一痛,不說話。

孫紫煙走前一步,撅起嘴說;“最近你那首秦樓月很受歡迎啊,到處有人在念,連我夏花嶺的諸多師姐都非常的喜愛。你倒雅致,有時間為何不好好練功呢?”

“那首詞不過是我想起那片聖地裏麵的星海時寫出來,不小心給別人見到”遊雲飛看著她說。

孫紫煙眉頭一皺,說;“過去的還想著做什麽?用心機好好練**,將來更進一層,才不會讓人看不起。”

遊雲飛見她已經是和合二層的修為了。沉默了片刻,說;“你已經遺忘了嗎?我卻很珍惜。畢竟那時很純美。至於誰愛看得起誰愛看不起又如何了?我隻為自己而活著。”

蕭天泉笑笑說;“紫煙也是為你好才說說你而已。遊兄弟又何必說這負氣的話。”

“我和她的談話,怎麽要你插嘴了?”遊雲飛忽然冷冷的對蕭天泉說。

蕭天泉霎時臉色蒼白,見旁邊有人似乎在注意這邊,瞪眼看去,全部躲得遠遠的。

遊雲飛見孫紫煙也是一臉的通紅,便柔聲說;“對不起,老婆”

孫紫煙麵無表情的說;“這個時候你還有閑情和我開玩笑?以後你別叫我老婆。否則我跟你翻臉。天泉對你這麽好,是他答應才讓你進入三葉門的,不知道感激就好了,還對人這樣沒有禮貌,你知道你很沒有良心嗎?”

遊雲飛呆呆的看著孫紫煙片刻,低聲的對蕭天泉說;“對不起!”這聲軟弱的對不起,卻是為了讓她不恨自己。有時候愛一個人,真的會失去很多尊嚴。

蕭天泉握著書本,雙手靠背,不理不睬。

孫紫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的說;“蕭師兄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還小,不懂事。”

蕭天泉微微笑了笑,對孫紫煙說;“我怎麽會生氣,怎麽說他也是你朋友,不過,晚上你可要好好慰勞我哦”

孫紫煙低聲嗔道;“好啦,師兄真是個饞鬼。”

遊雲飛一聽,猶如五雷轟頂,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孫紫煙看了他一眼,表情轉為冷漠,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修習,不要一輩子呆在雜役院,你現在怎麽說也是築基修為。我會讓蕭師兄找個機會幫你轉為九嶺弟子的。不要我想你升天,你腳下卻不生雲,希望你不是這樣的爛泥。”

見遊雲飛沒有答話,轉身對蕭天泉說;“師兄,我們走吧,今天你還帶我到哪裏玩?”

“嗬嗬。你還沒有玩夠啊?我倒是有些累了,不如回去吧,我等著你慰勞我呢?”蕭天泉瞟了眼遊雲飛,笑著對孫紫煙說。

孫紫煙嘟起小嘴;“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我今天給你做這道菜,你從來沒有吃過的,好好慰勞下你這個小饞蟲。”

“好啊,你竟然說我是小饞蟲,看我怎麽收拾你”兩人邊說邊走。留下遊雲飛還呆呆的站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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