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許氏歸天

太行山是八徑匯聚之地平日裏商旅絡繹不絕現在時至秋分更是繁忙。許天行舉家遷徙於此其一是因當年不合參了相王李旦被武後削職待用許天行曾對人說離任之後又怕有人落井下石又怕相王報複便選了個遠遠的地方躲避;其二是自家經營藥材、糧食、皮毛各種生意均在北方太行山恰恰是中分之處便因此落戶靈丘縣內山中。

魏伯陽放慢了行程拖拖遝遝走了兩日才入了太行山中眼見天色漸晚思量要找個住處卻急切之間尋找不到。所幸大哥已經醒來隻是身體欠安心智卻是無損。魏伯陽心下稍安背著大哥慢慢向山裏走。

魏元忠被武後下旨流放嶺南好友太子仆崔貞慎、東宮率孤獨禕之等人冒死去送行魏元忠道:“我的學生李柏毓曾言道我此難不死他卻也有大災現下正在應驗你等須告訴他離京遠避莫忘莫忘。”崔貞慎道:“我等與公素來尊敬交好豈敢輕忽。”回去便親身去找李柏毓教他遠遠躲開。

李柏毓道:“天下之大已無我立錐之地!此事來的突兀目下出不了京似乎唯一安全之所還在公府上。”崔貞慎大驚道:“我等去為魏君送行已然觸怒小人必有讒言陷害你到我府上去豈非自尋死路?”李柏毓道:“我命我知公於此事必無礙日後還可更得重用須切記日後身居高位絕不可重提吾師之事日後吾師也好安度晚年公等自然無事。”於是便住進了崔貞慎家中。

武後已在床第之上聽了二張的讒言大怒著大理寺推官馬懷素審訊崔貞慎等並暗示給崔貞慎定個謀反大罪殺之幹淨。馬懷素審來審去卻弄了個無罪的結果出來武後召馬懷素覲見當麵斥責馬懷素道:“魏某有罪流放崔貞慎等是其故交去送行實無可責之處若依謀反是臣欺天也。當年彭越謀反而死欒布倚其屍身奏事尚且未得刑況魏某彭越兩罪相異耶?陛下大權生殺欲加之罪問本心即可若使臣斷則臣不敢枉法也(真人原話:元忠犯罪配流貞慎等以親故相送誠為可責若以為謀反臣豈誣罔神明?昔彭越以反伏誅欒布奏事於其屍下漢朝不坐況元忠罪非彭越陛下豈加追送之罪。陛下當生殺之柄欲加之罪取決聖衷可矣。若付臣推鞫臣敢不守陛下之法?)。”武後遂寬免崔貞慎等後重用之。

李柏毓等風聲過去便出了京一路閑散遊玩可惜二張沒忘了他又進言說魏元忠實無大罪其事多在李柏毓身上武後又下旨捉拿李柏毓到了靈丘縣境被拿下。

那魏伯陽卻是魏元忠的遠房侄子他名字還是拜魏元忠之賜當日魏伯陽弱冠之年他父親去找魏元忠問個名字碰巧魏元忠正在念叨些神仙人物魏伯陽父親便聽了這麽個好名字給魏伯陽取了。時下李柏毓也在魏元忠身邊見事碰巧知魏伯陽是個有正果的人便另眼相看用心結交後來二人互相傾慕遂結為異姓兄弟。事時碰巧魏伯陽正在左近一聽是李柏毓被捕忙孤身一人去劫獄救了他出來此話不表。

卻說李柏毓被魏伯陽背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氣道:“賢弟不用著慌災星已退實無可慮。”

魏伯陽笑道:“大哥有洪福今日定不會露宿山中。”李柏毓倒笑了道:“若有洪福便不須在此了。”魏伯陽忽然喜道:“前麵似有房舍燈光我等可去借宿一宵。”李柏毓隻覺心中一跳忽有所感急急地在心中推算可是身心俱疲不能潛下心去推算來推算去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伏在魏伯陽背後沉沉睡去了。

魏伯陽背著李柏毓大步跑到那宅子前見有小廝值守便問道:“敢問小哥這是何人府上為何建在山中?”那小廝道:“這是許府風水寶地沒得挑剔。這位爺有何見教?”魏伯陽笑道:“見教不敢我家哥哥有病在身夜間行路不便想來借宿一借宿且請行個方便。”小廝道:“且進門房等著用杯茶水我入內通報就來。”魏伯陽連聲感謝眾看門仆役連連推辭稱是分內果然是大家風尚。

那小廝一路行至二門前稟報道:“裏麵的姐姐請問上一聲有兩位客人前來借宿似乎病著可許不許?”裏麵道:“你等著我回過夫人便來。”卻是回到許夫人處。許夫人正傷心許瓊出遠門許天行在旁不住開解說多行善事必然無恙湊巧見有人借宿許夫人思想這也是件善事也沒多問便準了丫鬟傳話給小廝小廝飛跑回去安頓魏伯陽住下。

魏伯陽背著李柏毓進了客房立時有人送飯過來雖然過了飯時有些溫涼不過李柏毓吃不下魏伯陽也便笑納了吃了飯沉沉睡下。

要說魏伯陽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可惜連日來又是孤身劫獄又是連夜奔逃實在力氣渙散。若在別處還好偏偏借宿到一個好地方看房屋布置都像是官宦人家的住所不由得心神一鬆弛便睡了個安心覺卻不知這一睡睡過了一場大事。

許天行丟官後便是專心商事既是商人未免圖利少不了得罪他人。近日在定州一帶一連盤下了七八家同業的鋪子眼看就要把當地的皮毛生意一把抓了卻不知另有人也在貪圖此地還是二張的門人官至夏官侍郎名李迥秀者朝中阿諛依附二張者除楊再思便是他李迥秀。李迥秀是北方人手中也有幾條皮毛的路線雖然李唐武周都禁止官員經商可是禁也禁不了像許天行沒丟官時也經營著生意李迥秀經商倒也沒什麽。

李迥秀看中了北方的皮毛生意有心做大可惜不但手段不如許天行連同商譽本錢也都大大不如眼睜睜看著許天行一家獨大心中已經十分不忿暗自考慮若非許天行沒了官做而親身經營也不一定便可成如此大事。嚐收買許氏家人可惜許氏派出去管事的都是老家人根基深厚都不買他的賬現下見許天行又盤下了幾間鋪子再不用狠招便沒了翻身之日便開始暗暗考慮。要說他這樣從三品的大官要是在宋明清末期陷害許天行這鄉紳根本沒什麽難度可是眼下值盛唐、武周之風官場嚴謹一幹酷吏也都已經被武後鳥盡弓藏擺明了是武後把該整的人都整死盡了然後把刀一扔要做清明皇帝所以李迥秀也不敢妄加動手而為了爭一個舊官的生意去走二張的路子又明顯是小題大做二張是在武後麵前能說上話陷害個把人也沒什麽可惜許天行已經不在官位二張哪那麽多閑工夫去陷害人家?想來想去李迥秀便還是走了個老套的路子殺人奪財他是辦不到殺人搶生意他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在這月黑風高之夜李迥秀派來的殺手已經悄悄潛進了許府正值李向魯齊四大高手皆隨了許瓊出遠門魏伯陽又是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竟然沒人察覺殺手悄悄觀察了院落雖然看出許瓊的小樓十分華麗可是位置不對然後便確定了主宅所在蛇行鼠步的向許天行居處靠近。

許天行驀得驚醒卻現自己的嘴已被捂住眼睛還沒適應怎知生了什麽事?竭力掙紮間卻聽那殺手道:“許爺不用驚慌小人盧沐彥並非不知禮節的人隻是受李迥秀李大人之命來送許爺歸天到了陰間勿要怪我要怪便怪李大人去。小人收錢辦事除許爺外絕不濫殺!”許天行驚慌大叫無奈嘴被捂住隻能出“嗬嗬”聲響奮起手腳掙紮卻掙紮不起隻是撞醒了許夫人。盧沐彥一見許夫人醒了便知今日之事隻殺許天行一人不能罷休手起刀落抹了許天行的脖子再一把抓住許夫人。

許夫人大駭道:“你!你不可殺我……唉你殺了我罷不可動我的兒……啊!”說後後半句已經知道不可幸免隻求許瓊沒事卻不想盧沐彥根本不聽她說完便已下手臨死慘叫一聲十分淒厲盧沐彥也不由得心神一顫隨即驗了兩人的脈搏鼻息知道已死便用帳子擦了刀身刀柄棄刀在地越窗便走他下手前已計劃了出路便是從客舍的房上經過然後進山。

卻說魏伯陽睡著覺雖未察覺盧沐彥進府許夫人的慘叫聲傳來卻也不可不查隨即翻身起來下一刻便到了院子裏卻見正好有個徐家看管客舍的仆役許青鬆開門小解魏伯陽便是承他開房門住進客房的便問道:“許老哥可曾聽到有人驚叫?”魏伯陽是何武功?他能聽到隔著三四重院落屋內的一聲慘叫許青鬆卻聽不見連連搖頭道:“客人怕是累了做夢吧……”話還沒說完卻見魏伯陽縱身上房也不見動作便從屋簷上摜下一個人來。

[作者曰:哈!好險好險回家晚了幸好可以趕在12點前把今天的章節出來。那個……如果諸位看官覺得文章還湊合懇請收藏一個多承抬愛某家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