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挖牆腳
李岩兩眉微皺，前世在鴻蒙大陸當一線門閥的掌門時，這些小事根本用不得他操心。但現在從頭做起，這些麻煩事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麵前。
第二天一早，李岩來到彩虹玩具廠的時候，廠裏的工人們還沒來上班，看大門的老大爺看到李岩進來，喊了聲早，老大爺心裏奇怪，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麽有人這麽早就上班？
李岩對著看門老大爺打了聲招呼就直接進了第三車間。
站在車間內，李岩構思著廠裏轉型後第一批產品的原型。既然田伯光采納了自己的提議，還答應在廠裏極為困難的情況下給李岩預付五萬元的儲備資金，那麽李岩就得說道做到不辜負田伯光的期望，不讓那些嘲笑自己挖苦自己的人看笑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工人們的喧嘩聲，李岩將車間大門緊閉，朝著一台車床走了過去。那車床旁的地麵上散落著許多廢紙。
李岩走到那車床的旁邊，上下仔細觀瞧了一陣後，順手抓起地上一張揉皺了的白紙，李岩在那張廢紙上圈圈點點，不時勾出幾條直線。但之後，李岩又皺了皺眉頭，將先前的這張圖紙扔在了地上，轉而又抓起地上的另一張廢紙……
上午加下午，李岩廢寢忘食的在車間裏忙碌著，第三車間的大門緊閉，而工人們閑暇之餘對著第三車間的大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羅大右站在第三車間的門口，聽了聽裏麵的動靜，他身旁站著彩虹玩具廠的廠長田伯光。
羅大佑麵帶疑慮對著田伯光道：“老田，你說小李那家夥第一天赴任也不到銷售處報道，反而跑到第三車間裏幹什麽？現在廠裏的領導班子對他可是頗有微詞，尤其是銷售處那幫老員工，聯名寫辭職信說小李再不去上班他們就辭職呢。”
田伯光聞言，悶了口煙，田伯光凝視著第三車間的大門聽到裏麵似乎隱隱響起了鐵器碰撞的轟隆聲。
田伯光想了想安慰羅大右道：“別急，給小李點時間我相信他能成功的。”
羅大右聽了田伯光這話，眉頭凝成了疙瘩。羅大右對著田伯光道：“老田，不是我說的，小李根本就沒有什麽資曆，他為人雖然講義氣，但咱們廠裏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總不能靠義氣吃飯吧？睡家裏沒幾個老老小小的，你看吧，這次要是廠裏轉型搞不成什麽名堂來我第一個辭職。”
羅大右這句狠話撂的田伯光心裏一沉。
可畢竟羅大右是廠裏的骨幹之一，而且羅大右跟隨自己這麽多年，沒有兄弟情義也有交情，若是這樣的人物都走了，那必定會給田伯光本人給彩虹玩具廠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
田伯光還想再勸羅大右幾句，可羅大右今天似乎有些反常，連廠長的麵子都不給了，扭頭就要離開。
可令羅大右沒有想到的是，他前腳剛一動，廠門口就傳來一片喧嘩之聲。
“我要見你們廠長！”陳東駕駛著一輛黑色的豐田車，對著看門老大爺吼著。
可能是陳東說話太過硬氣，看門老大爺也來了脾氣：“小夥子，想見廠長得過來登記，這是廠裏的規定，不登記，我是不會放你進去的。”
陳東聞言，怒了！腿的，單晶矽廠上萬人的大企業，他陳東想進去，平時連招呼都不用打，腳踩油門便是進了。彩虹玩具廠巴掌大的彈丸之地，還想叫他下來登記？簡直是說笑。
瞅著這老頭越來越不順眼，陳東擺起領導派頭準備再嗬斥看門老頭幾句。
可就在此時，遠處走來兩人，一個五十來歲，滿頭白絲，穿著破舊的迷彩服。另一個四十來歲，禿頂，一看就是幹出力活的。
陳東以為這兩人是彩虹玩具廠的工人，壓根就沒放在眼裏。
“老頭，趕緊把門給我開開，讓我進去，別耽誤我的事情，要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陳東瞪了看門老大爺一眼吼道。
陳東這話說出口，那看門老大爺也怒了。這開黑色豐田車的中年人簡直是狗眼看人低，開輛小車咋地？開輛小車就不是人了啊？
“先登記，這是廠裏的規矩，老伯我不再說第二遍，你要是不登記，這門我就是不給你開了！”看門老大爺直接進了門衛室。
他這個舉動，把陳東氣的鼻子往上翹。麻痹的！這老頭是不長眼睛是咋地，也不瞧瞧大爺我是誰！
陳東平時在單晶矽廠裏作威作福慣了，脾氣一上來，腳踩油門就想闖崗。
眼見黑色豐田車往前衝，羅大右和田伯光卻走到了豐田車的前麵。
羅大右是個暴脾氣外加上這幾天廠裏轉型壓力大，議論又多心情本來就不太舒暢，見來者不善，羅大右擄起袖口正準備喝罵兩句，可此時，卻被田伯光攔了下來。
田伯光走到那本田車前，往裏一探，眼睛裏顯出了奇怪之色。
“陳經理，請問你到我們廠裏有何貴幹？”田伯光認識陳東，曾經因為電池板的問題，田伯光去過馬路對麵的單晶矽廠一次，陳東身為單晶矽廠的高管田伯光自然有印象。
不過田伯光認識陳東，陳東未必認得出田伯光。
陳東一看來者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鼻子一哼，心道總算有個識貨的家夥來了。
田伯光語氣不善的說：“來找你們廠長談點事情，哎，你去給看門的老頭說，要是擋了我的車，一會兒見了你們廠長我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陳東說完,田伯光嗬嗬一樂。
陳東見狀，見一個工人敢笑話自己登時火冒三丈：“你笑什麽？”
“我就是彩虹玩具廠的廠長田伯光，陳經理您真是貴人多忘事。”田伯光臉上帶笑但眼神中卻對陳東帶著憎惡。
都是人，單晶矽廠也是廠，彩虹玩具廠也是廠，單晶矽廠那幫人自持是大廠礦出身非得戴有色眼鏡看人，而且給人分個三六九等。
這兩點讓田伯光心裏很不爽，不爽到如果陳東是煙頭，田伯光非得給他踩到地上狠狠的踩滅不可。
陳東怔了怔神，他瞅著田伯光的臉這才發覺有些熟悉。細細回想，猛然驚覺，想起了眼前這位身穿迷彩武警裝的老者正是彩虹玩具廠的廠長田伯光。
汗，剛才那一番嗬斥其實是給看門老大爺看的，要是陳東早知道田伯光在此也不敢這般囂張，畢竟他今天是有求於田伯光。
陳東將黑色豐田停在彩虹玩具廠的大門口，下了車，陳東訕訕一笑，對著田伯光道：“哎呀，原來是田廠長，這麽長時間沒見麵，田廠長胖了不少，讓老弟我都認不出來了。”
之前陳東在廠門口撒野，田伯光想計較一番，但轉念又一想這位單晶矽廠的人事部經理近日造訪肯定不是空穴來風，還是探一探對方的目的才好。
田伯光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說：“說到腰圍，陳經理才是進展神速，半年不見，陳經理已經三尺三了吧。”
羅大右在旁邊站著，聽了田伯光的話，瞅著陳東偷笑。老田這話總算讓彩虹玩具廠挽回了些麵子。
陳東臉色不快，但心裏念著李岩的事情，沒把火氣發作出來。
“哎呀田廠長哪裏的話，彼此彼此。”陳東笑眯眯的走到田伯光的麵前，遞了支雲煙。
田伯光瞅了一眼擺了擺手道：“不吸，戒了。”
陳東瞅了瞅田伯光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中指處明顯發黃，哪裏是戒了？陳東知道田伯光不想給自己麵子。轉身，陳東走到羅大右的麵前，想把煙遞給他。
可羅大右更經典，直接搖了搖腦袋，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不會吸煙。”
陳東聽了這話，鼻子差點氣歪了。
田伯光和羅大右明顯就是給自己扮難看，要是今天不是來談李岩的事情，這兩個人他陳東豈能放在眼裏？
不過總經理可是發話了，要是拉不到李岩進廠，他陳東也別來上班了。
寄人籬下求人辦事，自然得軟話多一些。這個道理陳東懂。陳東悻悻的將遞出的煙，塞進自己的嘴裏，點上後陳東對著田伯光道：“田廠長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老弟過來確實急了些，剛才說話有些衝撞，請田兄別在意。老弟在這裏跟你賠不是了。”
恩？這陳東心裏到底如何想不得而知，但麵子上，陳東這家夥卻拿得起放得下，給了田伯光一個台階走。
田伯光也想知道陳東今天來彩虹玩具廠到底想要幹些什麽，索性點了點頭道：“沒事，既然陳老弟你這般誠懇道歉，那過去的自然就過去了。今天陳老弟，來我們彩虹玩具廠，有什麽事情嗎，不是光找我敘舊的吧？”
田伯光將話題轉到了正點上，陳東聞言，嗬嗬一笑，心裏卻暗罵道，老東西不是今天有求於你，我他媽才不會跟你說軟話。
陳東想了想對著田伯光道：“田兄，這說來話長了，這裏不是說事的地方，咱們不如到安靜的地方一敘如何？”
“行，隻要陳經理不嫌棄我們廠辦公室簡陋那咱們就進辦公室裏說吧。”田伯光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小平房對著陳東道。
陳東點了點頭，跟著田伯光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羅大右看了看手表，做完了那批魔方，最近廠裏也沒接到其他的訂單，羅大右也閑的很，索性看看這位單晶矽廠的陳經理到底有什麽事情要求著田伯光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