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誰來救我

“春天生意實難做，一團行李一團貨。”

春季的氣候總是很難預料，說變就變。

銀鉛色的天幕上，特然一團團烏雲快速的向西南方向滾動。刹那間，密密匝匝的箭雨斜射地麵，劈劈啪啪地濺起一陣陣泥水花。一陣風兒掃過來，地麵上連忙翻起一籠籠霧Lang，那霧Lang隨即急速追風而去。但頃刻間就被雨箭打壓在地上，化成流水，漫無目的地四處飄逸，最終隨著風向歸隱於水溝，田野，河流和屋簷下。

太陽快昃西，段祺正一個人還坐在辦公室裏，晚飯也不想去吃，手裏拿著一份劉朵美送來不久的分門別類表發呆。他對著這份表看了又看，癱坐在椅子裏半晌才並出一句話來，“我的天那！”

分門別類如下；

特困戶多少，苦難戶多少，貧困戶更多，孤寡老人有多少個，鰥棍上百個，失學孩子有那麽多，危房幾間；

其次是；混混多，懶惰漢多，小偷小摸多，敲扁擔多，軋姘頭偷情多，打架吵架事端多；

最後是；人口多，田畝多，荒田多，埆田多，爛田多，靠天田多；

黨員少，有正義感人少，先進青年少；

肥沃田少，好的路況沒有，等等……

這是他們村幹部經過好多個晚上，辛苦走訪，了解，盤問，打聽，得到的確切的事實情況。

“段大哥，你果然還沒回家啊！”施玉容走到辦公室門口段祺正都沒有發覺，聽到說話聲才從沉思中醒過神來。

“玉容，你怎麽來了？”段祺正問道。

“我吃好晚飯去你家，阿姨說你根本沒有回家，晚飯也不去吃，你想把身子弄垮呀。”施玉容責備著說。

“你來得很好，現在我們一同去苟弱成家。那天忘了問他們家究竟欠了葛家多少錢。還有那天葛瑤瑤說，隻要苟弱成夫婦答應他們提出的一件事，就不再追討錢和大米。我想來想去這句話裏有蹊蹺。”段祺正說。

“去苟弱成家沒問題，那你真的先吃飯呀。”施玉容關心的說。

“哎呦，段書記，施姑娘，碰到你們太好啦，我本來是要去找段書記你呢。”半路上碰到了柳美美，柳美美急著說。

“找我甚麽事？”段祺正問道。

“還不是四毛和苟三的事，兩個人要錢沒有錢，要人沒有人。赤腳醫生也不肯給他們去包紮、塗藥，說他們付不起醫藥費。還有李蓮英她……她好可憐勒。”柳美美說了一大堆難題話。

於是，段祺正和施玉容改道，先去看四毛、苟三、李蓮英……

天生美麗的女人應該說是這個女人的驕傲和幸福。而偏偏有些女人生就得漂亮，卻往往給她帶來的是不幸和悲哀。有人說，這是一個人的命，也是女人的命運……老天爺賜給李蓮英一張漂亮的臉蛋，她哪裏會想到，反而帶給她的是多災多難與淩辱。一個寡婦，尤其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寡婦，有多少男人再打她的注意，動她的腦筋，讒言欲滴，尋找著機會，等待著時間。又有多少男人會把她編排在發泄裏，浮想聯翩；還有人會把她當成獵物。用甜言蜜語，小恩小惠，假心假意，千方百計的想盡辦法去接近她，勾引她。

李蓮英對苟三的印象也是一般化，她對他們兩個可以說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不夠，對他們的感激之心還是有的。李蓮英沒有用自己的姿色去誘惑他們，更不想出賣自己的來做交易。她也曾多次的對他們兩個人說過；“你們對我的幫忙我非常的感激，但是，不要有別的想法。”李蓮英也曾買過香煙，黃酒，簡單的禮品作為酬謝，另外，叫他們把破衣破褲拿來，她給他們縫補，作為調工的一種方式。

四毛和苟三兩個人聽說李蓮英給他們縫補衣褲，紛紛把他們的破衣服與破褲拿來，實在拿不出破衣服補了，便把破短褲也拿來叫李蓮英縫補。聽說，苟三連破短褲都拿不出啦，暗地裏把褲子撕破一個洞，拿來叫她縫補。叫李蓮英縫補衣褲不是他們最終目的，想多接近她，靠近她，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四毛和苟三並沒有李蓮英叫他們不要幫忙而就停止了給她的幫忙。相反的，兩人展開了競爭，反而搶著幹活兒。

說實話，李蓮英非常需要一個男人的幫助，如果得不到男人給她的幫忙，好多活她都幹不來，幹不動，確實是困難重重。既然他們兩個人都不聽勸，又是自願的搶著要幫她，反正隊裏的社員和隔壁鄰居哪個不知，誰人不曉，就順其自然了，以後就不再勸說。

李蓮英守寡一年多，當然感到非常的寂寞難熬，“女人也有需要的時候，”但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再說，像苟三和四毛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菜，並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一點都不合她的胃口。她根本沒有打算想嫁給其中一個的想法。感恩管感恩，跟感情完全是兩碼事。但這種想法，她當然隻能藏在心裏，叫她怎麽跟他們講明呢。

苟三要比四毛門檻精，要靈活一點，但靈活之中帶有一點狡詐，嘴巴會說話，講些甜言蜜語逗李蓮英開心。但幫忙幹活的時候，他是拈輕怕重，要幹重活時，譬如，挑擔，髒活，他就會找些理由避開。他除了討李蓮英的歡心，還會使點小恩小惠。譬如；買一些零食給她的小孩吃，偶然會買一塊布料偷偷的送給她做件衣服，送的得法又巧妙，別人都不知曉。零食小孩吃了，沒辦法還，但這布料，李蓮英拒不接收。

四毛本性秉厚老實，隻會實打實幹。

李蓮英的公公突然提出，他要去他的妹妹家裏住幾日，把兩個小孩也帶去，問媳婦同不同意？李蓮英也知道公公最近的心情非常的苦悶，到他自己的妹妹家去住幾日，讓公公去散散心，過上幾天舒適的日子，再說把兩個小孩都帶去，她哪有反對之理。李蓮英本來想叫四毛送她公公一程，因為有兩個小孩，怕公公年紀大吃不消。結果陳厚自告奮勇要送，並抱起她的兒子就開路，李蓮英隻好作罷。

李蓮英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對家裏進行了一次大掃除，該洗的全部洗一下。誰知到了午後天氣就起了變化，傍晚下起了雨。

李蓮英正在忙著打掃自己的房間，把洗好的衣服疊起來放到衣櫃裏。當她回過頭來時嚇了一跳，不知何時進來的四毛躡手躡腳的已經走到她的身邊，發出“虛”的一聲，不由分說，就向李蓮英撲去。

李蓮英急忙閃讓，一邊說；“四毛你要幹什麽？”由於房間小，李蓮英最終還是沒有閃避掉，被四毛抱個正著。

四毛抱住李蓮英沒有直接抱到床上去，而是抱住她往後退下來，把房門關緊後，再將她抱起來朝床鋪走去。

李蓮英雖然猜想著四毛想幹什麽，但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邊掙紮一邊勸說；“四毛，不要這樣，快放我下來，這種玩笑開不得。”她還以為四毛是對她鬧著玩的，因為在她的心目中，四毛是個老實人，也沒有這麽大的膽量。

李蓮英哪裏會想到，四毛一開始就來真的。他把李蓮英按倒在床上，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親吻。

李蓮英是個很愛麵子的人，她如果拚命的叫喊，隔壁的幾家鄰居肯定會聽到。她怕隻怕被過路的行人聽到，醜事明天馬上就回傳的滿城風雨。一則，她丟不起這個麵子，二則，一年多的守寡也白守了。

她的婆婆睡在隔壁，隻隔著一層板壁，這點，她倒不用顧慮。因為當時公婆他們親口應允不過問她的私事，哪怕是她把男人帶進來，隻要她肯留下來，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問題是，這跟被陌生人有點不一樣，現在如果是陌生人將她按倒在床上，**亂吻的話，李蓮英就會拚命的反抗和掙紮，甚至立馬就會大喊大叫，哪裏還顧得上麵子不麵子的。可是，現在要想對她非禮的人是四毛，相當得熟悉。不但熟悉，四毛還非常自覺的每天來給她幫忙，這一點，李蓮英心裏是很感激得。因此，李蓮英亂了分寸。她總以為四毛人老實，平時很聽她的話，她可以說服四毛的。

可是，李蓮英想錯了，晚上的四毛是有備而來。事後，李蓮英就會想到，公公帶著兩個孩子今天才出去，晚上四毛就闖了進來，而且闖進來就開始立即行動，想圖謀不軌。

李蓮英還是這幾句話；“快放手，四毛，外麵有人在敲門啦”騙他。

一陣胡吻**，緊閉一年多的李蓮英已經感覺到無比的難受。雖則她是及其的不情願，春心也是會萌動的，年紀輕輕守著活寡，不是人過的日子。李蓮英這時才知道，四毛晚上是來真的。她開始奮起反抗，一邊嚴厲地斥道；“快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喊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