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患難見真情

第四十九章、患難見真情下班了,霄豔和同士們帶著喜悅的心情夾雜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迫不及待地匆匆往奔。一輛輛滿載而歸的貨車,嚷著歡快的樂曲在這二零四國道上川流不息,一輛白色麵包車在崎嶇的鄉間小道上飛馳著,在茂密的樹林中穿梭,在繞過潺潺的小河,在遠離僻靜的農家,車子上的麗麗陪在錦鵬的身邊,握著他受傷的手,隻見鮮血染紅了紮布。她焦急地說:“快了,還有三十裏就到醫院了,你的手還痛嗎?”錦鵬咬了咬牙,無聲地搖了搖頭,沒有應聲。

“司機,請快點。”她的話雖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她還是不停地催趕著司機加快點速度。

車子剛從鄉間小道踏上寬闊的公路,隻見前麵一片混亂。

“救人呀,車輛相撞出事了。”

“救人呀,有人掉到渠道裏了。”隻見霄豔連人帶車滑到二米多深的渠道裏,渠道裏雖說水不多,但此時霄豔痛得不能掙紮,十多分鍾才慢慢緩解過來:

“……幫幫我……”她用低沉的聲音乞求著。

“是她呀——霄豔。”人們**起來,雖然顯得手忙腳亂,但卻無人上前幫忙。她扶起車子吃力地向渠坡上推著,看來她的傷不重。

“不怪她,是那摩托車走錯道了,把她擠下去的。”

“她掉下去那摩托車沒有人幫攔住,讓肇事人給跑掉了。

麗麗從出租車裏探出了頭,司機緩慢的駕馭著,正準備繞道而行,麗麗一眼認出了霄豔。

“司機,停下,停下,是霄豔。”車子停下了,後麵緊跟著的幾輛車子也跟著停了下來了。

錦鵬的心提得老高:“是霄豔?麗麗你去幫一下吧。”

“我?這?看你這樣子……”

“我沒有事。”

麗麗下了車,她靈機一動,走到後麵的黑色中巴車前,對車內的駕駛員說道:“司機,你幫個忙,救一下那個女子,你看著辦吧。這點錢夠了吧?”

“我,我也不想多事。”

“沒事,她是我的朋友,有事擔在我的身上。”

“那你……”

“你看我這……有病人……你就幫幫忙,要不,是不是這錢不多?”她於是又從錢包抽出了一張錢。在看到司機點頭後,她讓司機繞道而行。

白天遲遲不懇離去,但夜色卻悄悄地來臨了,西邊地平線上的晚霞,漸漸由深紅色變成了淡紅色,久久持續,豔麗極了。

室內的燈火亮了,此時霄豔還在敲打著鍵盤,和網友聊得正火,這時朱梅下班來了:

“怎麽你也來師傅這兒了?”活潑開朗的朱梅向霄豔說道。近日她每每下班總是向師傅家逛逛,或談談廠裏的趣事,或在師傅家上網聊天或……

“我來有一會兒了。你這麽晚才下班呀。”

“……我早就把自己的活搶完,想多來玩會兒的,媽的那死班長硬是不讓先回家,非讓我們等一起下班。天不早了,我一會還得回家。”她焦急地頻頻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夜色。不安地在霄豔的身邊轉來轉去。

錦鵬看出朱梅的表情有種來遲的遺憾感。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霄豔這麽晚了是不可能回家了,再說他自從和霄豔混熟之後,就沒把霄豔當作過外人,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樣,心中有啥說啥,即便是說生氣了也對他從沒有隔日愁,於是乎他便對霄豔說:“你能不能讓給她玩一會兒。”這是師傅第一次這麽說,她有點示服,覺得這有點慢待她,她疑惑不解:是不是師傅最近冷落了我,還是我沒有她重要?這兒有她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她,看來他變了,她爭風吃醋起來,於是喃喃著:

“好吧,我得走了。”她的內心油然而生涼意,她把電腦讓給霄豔後,起身推上她的電動自行車想離去。錦鵬看出她的心情不大好,於是便攔在她的車子前,以命令的口氣說:

“不行,天這麽晚了,別走了。”

這時麗麗也出來拘留。

“為什麽?”她執意要走。

“這麽晚回家,路上我們不放心,不是朱梅,家離這兒近近的……”

“師傅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呀?”朱梅對師傅的話提出抗議。她怎麽也不明白,同是一起的學徒,為什麽有不同的待遇?可是在錦鵬的想法中認為霄豔這麽晚了按以前的慣例是不會得走的了,她可以晚上上網,再說他總是把霄豔當成家人一樣,雖然算不上是舍己為人,但先人後已這是人之常情,錦鵬笑了笑,並不否認自己的觀點:“這就是實話實說。因為你上班你走慣了夜路……”

“我出去一下,我想出一下。”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執意想出去了。

“那好吧。”他相信她不會走的,於是同意了。時間一分分地過去,七點過了,八點到了,仍不見她的回來,錦鵬的心坐立不安起來,難道她去家了嗎?他撥通了霄豔的手機,可是連撥幾次仍沒有人接,難道她的路上遇事了,錦鵬的腦海中忽地產生一種不祥的念頭,望著漆黑的夜錦鵬在苦思冥想,他去了哪兒了,他在他的腦海中搜索著她的熟人,難道她去了別人家還是……他的眼前浮現出霄豔的電動自行車撞到了路旁的農田裏,她在極力掙紮……他不敢多想,於是又次對著他的手機嚷著:“你在哪,你在哪?”電話是撥通了對方卻對方無人說話。錦鵬納悶,於是忙給霄豔家打了電話。

錦鵬正在和霄豔的母親通話中,這時霄豔騎著電動自行車忽地闖進了屋,錦鵬轉憂為喜:

“這會兒你去哪兒了?我電話打爆了,你也不接,我以為你去家了,放心不下,電話已經打到你的家了……”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的那一頭著吃驚地問:

“霄豔沒有來家,她哪去了?你說她去哪了?”

“哦,她剛才出去了一下,現在回來了。”

“你在和誰說話?”說著她向錦鵬的手裏奪著手機。

“你媽媽。”他躲藏著。

她驚訝中帶著惶恐:“啊!那我死定了。”她發瘋般地想奪去也的手機,然後甩個粉碎,可是她沒有得成。

“我已經跟家裏說過……”霄豔氣得無話可說,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氣人的表哥竟然捅了她的漏洞:“你為什麽要多管我的閑事?”

“你是在我家,你有什麽事,我得負責,要不是在我家,我還真不想多管這閑事——你看看現在是幾點了——快到十點了,誰家還沒休息?你萬一……”

“你呀你,真拿你沒有辦法……”她正想把車子退了出去,這時正在看電影劇的麗麗一把拉住了車子:

“都半夜了,你就別走了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沉默了片刻:“既然這樣,你是在誠心趕我走了。”她生氣地對錦鵬說道,推著車子執意要走。

見她在外那麽長時間,連說一聲都不說,竟然現在要讓她再苦口婆心勸說和乞求留下,麗麗真沒有那麽大的耐性了,生氣地說:

“這麽晚了,還要朝家跑,我有病呀,又不是沒有吃住的地方,再說又不是沒在這吃住過,我等你都等急了,以後再這樣讓我們不放心,那我們就不歡迎你了。”

“嫂子,我隻是出去轉轉。”

“出去轉轉也用不著騎車呀。那你再逛一會兒吧。可不要走了,告訴你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耐性勸說人的。”說話語言溫而又耿直的麗麗說道。

“能怪我嗎?我也不想故意打電話給你家,說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接了我的電話就不會有這些事了——既然如此,那你不能再打個電話給家挽回過失嗎?”

說乍的,她心裏也平靜不了,可是越是這樣,錦鵬和妻子更是不放心她深夜回家。麗麗幫她把車子推進裏屋放好,霄豔再次撥通家裏電話,邊步行到離這店鋪三十多米的街道上,邊靜靜地和母親閑聊著。顯然她不想讓她的表哥和表嫂聽到她心中的秘密。

寧靜的夜晚,長長的街道點綴著稀少的街燈,漫步在這朦朧的夜色中,天空中看不到月亮和星星。漆黑的天緊緊的壓著小鎮還閃爍點點燈火的樓房.這樣的夜晚讓霄豔的內心感到和這大自然一樣寂寞而又空虛.

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三十分外到了,錦鵬和妻子仍不見霄豔的回來,打個電話要那麽長時間嗎?錦鵬的心裏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麗麗表麵是看電視劇,可是她的心又急又氣,急的是這麽晚了她能去哪?為什麽還不回來?氣的是自己要是這樣在外麵丈夫也是這樣為她心急火燎嗎?氣的是她在這兒也罷,為什麽還要讓人圍繞她轉——她也是女人,其實女人心眼兒都很小,也很敏感,她多麽想擁有一個平靜而又溫暖的生活。

十點三十分過去了,仍不見霄豔回來。錦鵬又次撥打著霄豔的電話,可是語音讓她聽了吃驚,對方已經關機。果然不出錦鵬的預料,麗麗有種說不出的預感,她呆呆地望著丈夫騎上自行車鑽進寧靜的黑夜。

他騎著自行車沿街道由東往西邊走邊尋視著,心裏像打開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她說不清究竟是哪種滋味。他踏進幾家還沒有關門的店鋪,卻見不到那難忘的身影;他找遍鎮上每一個網吧上下層的角落,沒搜到那張熟悉的臉;他來到他們曾經事玩耍過的校園,久久站在電動門前向裏張望著,期盼著奇跡的出現;他去醫院的值班室和住院室,生怕她會在這裏出現……可是在茫茫的黑夜裏讓他哪裏去找一個孤獨的小女孩?一個小時過去了,可是他連霄豔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他驚慌失措起來,下麵他不知要找到哪裏?他從一個網吧出來,暗暗落淚,茫然中抱著一線希望地給她發了短信:

“你在哪兒,我在到處找你。”沒想到短信發送成功了。

可是他等了好久沒有回音。他覺得發短信太慢,於是撥了對方的手機:

“求求你,不要折騰我好了嗎?”還沒等接通他便苦苦乞求著,可是得到的是話務員的無人接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她出事了嗎?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求求你,不要折騰我好了嗎?”他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再次發短信了。

不一會兒他剛裝進口袋的手機在《分手在那秋天》的樂曲中響了起來,錦鵬驚喜交集,忙:“不要找了,我沒那麽重要。”看了短信他暗暗叫苦,隻有抱怨當初為什麽選了這個樂曲作消息提示聲。

他騎車走了不多遠,隻好再發短信:

“你不要說這些了,我想見到一個開開心的你……我在網吧兒等你……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告訴你媽了。”他實在沒心情點擊那麽多的字了。

“你敢……我在回家的路上,有緣路上見。”錦鵬細細地咀嚼著這幾個字,心裏更是難受:“回家”“有緣”“有緣路上見”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百思不得其解,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料想他不會回家的,回家——回什麽家?什麽路上見——此時他想到向河邊去找去,也許她會坐在那兒等著他了,可是河邊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清。

夜,有的地方昏暗得陰森森的、有的地方在燈光的籠罩下如夢如幻、有的地方仍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和偶爾路過的車輛,他覺得這也許上帝的安排,他必須去苦苦尋找,哪怕找到她去家的路上也要找到她,他生怕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晚了。於是他帶著這種悲傷的心情一邊想著,一邊尋找著……

他覺得自己這樣找不行,準備去家找妻子配合尋找。可是當他到家的時候,他的妻子告訴他。霄豔已經到家了,她此時在出去尋找錦鵬了,桌子上放著她在外麵新買來的一對精製玻璃杯子。看著這對杯子不難讓人聯想到宴席上的場麵。

錦鵬再次匆匆反身去找霄豔:“回家吧,你讓我好找呀……你為什麽要這樣?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錦鵬騎著車子終於追上了霄豔,溫柔地勸慰著。

“人家心情不好嗎,出去逛逛。”錦鵬腿腳不好,一邊放慢地騎著車子,慢慢地跟在霄豔的後麵,一邊坦誠地聊著“心情不好,當然可以出去散散心,可是為什麽獨自一個人呀?”

“不一個人,你陪嗎?”快到家了,遠遠看到家裏那皎潔的燈火從門窗鑽了出來,把夜點綴得更加神秘而又富的情調,她忽地站住不走了,她真想有個完全屬於他們的空間通通快快的聊個夠——可是,這裏沒有屬於她的空間……

“可是我不知道有這麽想法呀……”夜,這是個孤獨而又美麗的夜。夜色中也沾染了幾多傷感情緒,漸漸消失在熾熱的燈光和柔和的汽笛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