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相思情

第三十二章、相思情熱情的陽光摟抱著廣袤的大地、擁抱著夢幻的枝頭，親吻著血紅的花朵……清幽的香氣如絲如縷地彌漫在整個院落。

錦鵬一邊接待著顧客，一邊念念不忘他的學徒霄豔，他心神不定地時時向外張望，當他聽到有電瓶車聲在他的店鋪前停下；當他看到又有人進了他的店鋪，每每此時他總是想來人就是霄豔，可是當顧客到了近前卻讓他失望了。他時時就這麽想著，想得他心神恍惚。內心的表白多得連他自己都覺得煩，可是他想得發瘋，他緊緊端著手機，觸摸著她的心跳；挽留著她的情感；品嚐她流露的溫馨……

“你那省略號的後麵還有什麽話呀？說清楚點可以嗎？你不說清楚我能心想事成嗎？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找對象啊！你太……我不……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麽做了吧！等著吧！給你一個字‘去’！你想我會把它放在哪個字的後麵，想……”這是多麽神秘的話呀？

星期三，霄豔轉為夜班，這天早晨她來了，錦鵬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地招待著霄豔，他旁若無人地在電腦上寫著他的稿子。

她一坐下來便默默地做著她的十字綉。她一針一線，專心致誌，那靈巧的小手在布料上飛旋。一幅美麗的“幽幽山情”畫就要完成了，她自我欣賞著，不時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笑容。錦鵬把午餐做好了，這天中午她沒有吃，看著她那倔強樣子，錦鵬沒有再三勸說她，下午二點鍾她要上班了，她起身告別，留下了一張紙條：

大表哥你好！我以後不來了，可以吧？讓你開心！我現在才真正看透人生，人生何意？不如讓自己無憂無慮，隻有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感到快樂……但我的快樂與憂傷好像掌握在你的手裏中……我想告訴你好多好多，不是用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和你在一起我沒有感到快樂，沒有……我看你是有點討厭我了……我不過來了，你快樂了吧，我等你你給我的消息，等待……頻率，我等……”

“洞房昨夜春風起，遙憶美人湘江水。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裏。”用這首古詩《春夢》來形容錦鵬每時每刻對霄豔的心情，是最恰當了。

“……我所想的……可你為什麽接受了我？滿足了我？而鉤走我的心……我千次萬次地問，千遍萬遍地想，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難道這就是你我用心付出之後的高額回報？……對你冷淡我原能做到，可如今不同了，除非你是個很隨隨便便的人，對別人都是這樣。那我也就不珍惜了——其實我看得出你也不希望我對你冷淡……”

錦鵬靜靜地坐在絢麗多姿的花壇邊，讓細細的微風帶著他走進如詩如畫的仙境：他的眼前仿佛看到那絢麗多姿的花朵在半空中輕輕飄落；仿佛有彩蝶振羽飄舞……他陶醉在這落花飛舞的意境中，感覺一陣陣飄來典雅清悠的古箏聲悠悠入耳。在這如夢如幻的樂曲中，錦鵬的耳邊一次次響起了表妹霄豔那熟悉的聲音：

“表哥，我好想，你呢？你是不是變心了？”霄豔近日來也陷入了癡情中，她不知是第幾次想搞清這個問題了。她看到她這大表哥在和別的女孩子說說笑笑，她好想一口把他吞進肚子裏；她看到別的學徒喊走了她的師傅，她好想把他拽回來；她看著他在電腦前教著其它師姐妹上網，心裏好不是個滋味……

錦鵬感到他與霄豔墜入情感的海洋，猶如進入一個胡同，讓他迷蒙了，可是他每每想到了麗麗，便感到他與霄豔的愛是一條沒有終點的路，就算一路相扶相持也不會到站。料想分手的一天，定會給彼此的心靈深入處留下痛苦的傷痕，他真想有個早為之計，為了減少雙方的傷痛他真想選擇放棄：

“翻翻我給你所發的短信；想想我對你曾說過的話；品品我對你所做的事……已經表達我的心了，為什麽非讓我說愛你？愛，不要隨便牽手，也不要隨便放手。我隻愛麗麗一個人，對於你是另一種愛：我會衷心祝福你；真誠對待你；把情人、師徒、哥妹般的愛統統送給你……”說罷，他的內心好是難受起來，他覺得他是在對霄豔情感與愛的抹殺，他捫心自問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可是他對麗麗的縷縷幽情又不盡油然而生……一幕幕眷戀的往事浮現在眼前，讓他如癡如醉，那是情的綻放，愛的擁抱。

“你現在說的話，為什麽和以前說的話不一樣？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錦鵬的心時時在麗麗和霄豔二者之間徘徊，他愛霄豔，那是另一種愛，在他看來，他的這個表妹應該對這種愛滿足和欣慰了，因為再沒有其它人能享有這種溫存的愛：

“我沒有戲言，都是我內心情感的流露，也許深奧得讓你一時不明白。剛剛的回答是最直接而且是最真不過了。”為了更加愛她，他想和她分手，他不想再次去傷害她的情感，可是多情的他都不知自己該怎麽去做了，他時常自相矛盾著。

深夜的風兒，瘋狂的撕扯著月季花那美麗的衣裙，把落花和沙塵一陣陣攪起，彌漫了整個夜色朦朧的小院。

她還是來了，他們幾日不見想得神魂顛倒，見了麵卻又感到對方對自己還有些不容恰，他們忽冷忽熱的情感實在讓對方受不了：

“你說我煩人？你的心已經冷了嗎？我現在好想哭，哭掉所有不愉快，哭掉你對我的冷淡……回到我理想的世界，無煩腦，無淚水，就讓天使的翅膀把我帶走吧。永永遠遠，是你讓我對你有了關心，依賴，想念，我恨我自己為什麽對你想念，我想忘掉過去……來做一個嶄新的自己，到一個可以自由、無憂無慮——沒有煩腦的世界，哪怕是一生一世我都願意。好了我不說了——我還有好多話要說，可怕你聽了又說我“煩”了，如果我哪裏傷了你，我抱歉……”是啊，有誰能懂她的心？她輕輕推開了錦鵬，此時此刻她的千言萬語化作了麵頰上的滴滳淚水：

十二點的鍾聲響了，緊接著他的手機也響起來了，他們都被告驚醒了：

“表哥，你生我的氣了吧？我感到好內疚，因為是我讓你……真的對不起了。我沒有理由讓你原諒我，但是我真的很……不妨告訴你，我明天要回家。你要……”那是她的，她沒有說下去，隻好用點點來待替了，她那不完整的話，也隻有錦鵬才能讀懂吧。他們又合好如初了。

“……你如認為我常會叨叨嘮嘮，像數落孩子一樣地教訓你；你如覺得我想你、戀你給你帶來壓力，覺得我煩人，那好，隻要你把我忘了，我就不打攪你了，忘了你我也許現在還做不到。對你，隻有你徹底忘掉我，我才不想你。休息吧。”

“我做不到呀？你到底在想什麽？我這麽令人討厭你為什麽還這樣對我……你的心理究竟想的是什麽？”她哭了，哭得好傷心。

“我想的事好多，事業上想成為小的廠長，理想上想成為作家，家庭中想多點親人，生活中想發現閃光點……請你問得詳細點，直接點，我才能告訴你呀，我不敢拐彎抹角地想。這麽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我和你同樣的心情，怕你不戀不愛，認為你在想著別人，所以想不緾繞你，沒想到你那麽癡情？我的心時時在想呀……謝謝你忘不了我……雖然我有那麽多的學徒，雖然你還有地方讓我受不了，雖然我氣過你，你也曾氣過我……但你卻是我心中最讓我想念的人，最讓我癡情的人；最讓我想幫助的人……氣不了，我忘不掉，我忘不了……都因為你在我的身上傾注了你的情，你的心！其實我們都能退一步，做一個好哥妹多好呀。”

她哭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錦鵬一時不知所措，隻好吐露了心聲：

“傻丫頭，其實我想讓你遠離我，你會得以快樂，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這就是我的心，也是我對你的愛。沒想到卻是個傷害，如果傷害你，你會重新找到自由，快樂或幸福。那我想傷害你。如果這種傷害，會讓你傷心；會給你帶來痛苦，會使你墮落……那我才知道我是錯了。如果因我使你找不到所想得到的東西。那我會後悔，你會恨我的無情，既然我們都不想那麽做，那我們為什麽要互相傷害？”

“我傷心，我流淚，我恨自己，是我的自作多情，等你……我再去……”她那心中未說完的話，也許隻有錦鵬才能明白。

“你不要理解錯誤，今天你如不來，那我想死你也不會說這些的……”是呀！那飛舞的短信；那內心的表白；那失控的親昵……不是內心的流露嗎？預料她的到來，無論她會不會吃，他會特意到菜市場上買個小菜；知道她不喜歡吃稀飯，他家曆來晚餐是稀飯因他的到來也改變了生活習慣……

“你也不要理解錯誤，我會記住你的，我忘不了你，如果我們這樣僵持說明你不懂一個女孩子的心……”幾天不見錦鵬想小燕子想得心神不定，他原想再不打擾她的，可是他像中了花邪；像害了相思病；像著了魔，他那壓抑的心簡直要炸開。無聊得不能自拔。他按囁不住，再次給小燕子發了那個相思情：

“……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裏……我所想的……可你為什麽接受了我？滿足了我？而鉤走我的心……我千次萬次地問，千遍萬遍地想，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難道這就是你我用心付出之後的高額回報？”

讓錦鵬怎麽也不能忘記這一天，這天屋內有的學徒在做衣服，有的在學習上網，有的在學習裁剪……錦鵬被學徒工喊過來叫過去的，搞得他手忙腳亂的，好不熱鬧。這時坐在裏屋的小燕子，要求她的大表哥教她裁剪衣服，錦鵬同意了。她在一塊布料上畫了一陣子，覺得忘了，於是忙喊師傅：

“表哥！來呀！教教我！”可是這時錦鵬忙著教其它學員。

“等一會。我就去。”他過來指點了幾下，便匆匆地去指點別的學員了。霄豔的心裏找開了五味瓶，她隻想享受那甜甜的甜甜的味兒，可是她迷茫了，此時此刻她真想辨清清自己的心中究竟屬於哪種滋味，眼前隻有幻想，就這點當溫馨的幻想曲讓她倍感親切，讓她陶醉……當錦鵬想起她的存在時，銷豔已經扒兒睡著了。他輕輕撫摸了她的手，她醒了：

“你去陪你家……打電腦吧？”她吃醋了。

“你說這是什麽話？她們都是我的學徒，來了就是學習的，我不教能行嗎？”他說罷走了。

“表哥！表哥！你再來一下。”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表哥仍在教著一位學員上傳照片。

她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她的心裏好難受，她趴在裁剪板上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她暗暗地哭了，手裏拿著裁衣的畫粉隨著醱心的淚痕寫下一行行內心的表白……她趴在寫字上落淚了。手機裏還在輕聲音唱著《分手在那個秋天》。

這時錦鵬走了過來，覺得霄豔有點對勁，於是他輕輕挪開她冰冷的小手，隻見從筆尖滴下一顆顆抓心般的字：“我恨我自己，為什麽有了愛？”

錦鵬這時走了過來，不解地問：“你這是怎麽回事？你不要這樣？”

“為了你，我的業餘時間都泡在你家；為了你，我在母親的麵前學會了撒謊：明明在你家我卻說在廠裏；為了你我一大早向你家跑來；為了能陪你多聊會我竟請求加夜班，好白天來你家……”她傷心的哭泣著。

“我明白你的心……”錦鵬好難受，他哽咽起來，說不出一句話，隻是一個勁的用他那溫暖的手，輕輕拍著表妹的肩膀和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