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口無遮攔

徐家別墅大廳很靜,靜的能聽到院外遠房親戚們討論徐家的未來跟徐遠清真正的死因。人都喜歡以訛傳訛,各種聲音的傳來對於徐家家族的核心人員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精神壓力。

一直沒有人開口的大廳,這時候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說道:“朱侄女,徐小子的死我們也很難過,雖然在處理上對你有些不公平,但這個畢竟是家裏的事情,就暫時放一邊去,先把徐小子的事情處理下吧,如果能知道徐小子真正的死因,我們大家心裏都舒坦,如今徐小子死的不明不白,我們又怎麽不擔心家族的發展呢?”

徐遠清父親去世的早,從小就是眼前這個老頭帶大的,他是徐遠清的二叔,叫徐風林。對於家族內的爭吵,他沒有插嘴。因為他也想知道,徐家到底有多少想鬧分裂。徐家是徐遠清一手建立的,但同樣是徐風林看著一天天壯大的,雖然他沒有帶上徐家走上輝煌的能力,但絕對有弄死幾個不安成員的權利。

有了徐風林開口,朱揚珍就算心裏再不願意談,也必須妥協,朱揚珍雙眼望著程少遊很是欣賞,對一個能幾句話讓徐家完全妥協的人物值得她欣賞,至少憑程少遊身上的那股子不怕捅了天的膽識,就不是二十幾歲年輕人該有的,朱揚珍開口道:“還不知道這位兄弟怎麽稱呼,你能肯定我丈夫真的屬於謀殺?”

程少遊完全沒有年輕人遇上權貴心裏的那種畏縮與緊張,隻見程少遊風淡青楊的回道:“徐夫人就叫我少遊吧,至於徐先生是不是謀殺,我隻能說有很大可能,因為缺少證據,如果能從徐夫人這裏得到一點我想要的,我想結果很快就會出現在朱夫人眼前。”

朱揚珍禮儀舉止風度極佳,含笑卻不失威嚴,開口問道:“聽你這麽說,你也隻是懷疑。但我不明白既然你懷疑這個案子是謀殺案,那麽為什麽昨天又對外公布死者屬於自殺?”

這個問題是個極其矛盾的,如果處理不好,絕對能給自身惹上一大堆麻煩。

蘇玲玲蔡雲都緊張的一顆心蓬蓬的直跳個不停,她們沒有想過詢問一點信息會這麽麻煩。

顯然她們兩個女的都太單純了,任何一方勢力沒有政府正式下達命令通告,有多少公務員會去惹這些糾纏不清的麻煩。

程少遊兩眼望著朱揚珍蓄力有神,與平時跟蘇玲玲眼角輕佻的對視是兩種不一樣的態度,此刻的朱揚珍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完全落在程少遊眼裏,她的笑,她的怒,她的驚訝,一切變化都無法逃脫。

程少遊:“忘了告訴你我不是警察。”

程少遊這個回答,一下激起了眾人,一時間安靜的大廳有十幾個人忍不住一下竄了起來,欲要向程少遊追究責任,想問程少遊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這樣來徐家胡鬧。

就連朱揚珍也感到很棘手,沒有想到程少遊竟然不是警察,既然不是警察那他來追問他丈夫的事情又有什麽目的,想不通的朱揚珍把目光射向了蘇玲玲希望蘇玲玲能給她個滿意的解釋。

蘇玲玲此刻滿肚子都是怨言,心裏早把程少遊咒死了千八百遍,同時在思考著要不要就這樣把程少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龜兒子就這樣放棄算了,反正這個王八蛋整天不會給她帶點好事。

就在蘇玲玲跟蔡雲兩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時,程少遊又接著道:“警察一天之內,就草率的公布徐先生的案子結果,顯然是知道一些蛛絲馬跡,但卻不好對外人說,而我不是警察,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值得公安局局長親自封案。”

如果說前一刻,程少遊讓大廳裏的人感到憤怒,那麽此刻程少遊給所有人的影響是,這小子當真的膽大包天。

然而大廳的人,有不少人都是狡詐機靈的人,再認識到程少遊的膽識後,同樣意識到了一個讓大廳不少人,脊梁骨發寒的信息。

正如程少遊所說,什麽事情值得一個局長親自封案,那肯定是背後牽扯到一個更大的集團勢力,或者是無數人的利益。

程少遊開始懷疑過朱揚珍,因為她有勾結外勢力的嫌疑,但當他見到朱揚珍被徐家家族人員逼的無法喘息時,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凶手,最多占個幫凶的名號。因為有了外勢力幫助的朱揚珍不可能壓不住一群沒有龍頭的蟹兵蝦將。

程少遊的猜測讓徐家人感到內心發寒,但卻激怒了忍了他許久的蘇玲玲,此時在蘇玲玲眼裏,程少遊這個地痞無賴是個完完全全的瘋子,一個無可救藥的精神病,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程少遊看不上美若天仙的自己偏偏鍾情於讓男人惟恐避之不及的蔡雲,也同時解釋了程少遊為什麽時而像個無賴,時而又懂得憐惜人。

蘇玲玲望著程少遊破口罵道:“程少遊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你要注意你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別以為我們帶你來了解案子,就真把自己當成破案專家了,依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警察故意隱瞞事實不成?如果今天你不這事情給我說清楚,我會讓你在上海沒有好日子過。”

朱揚珍此刻心裏是越想越覺得自己丈夫死因不簡單,自然更希望了解事情的真相,同樣望著程少遊說道:“如果你真能查出我丈夫的死因,你想知道什麽就盡管問,而且事成我個人算欠你一份恩情。但醜話我同樣說在前麵,若是你查不出個所以然,我敢保證在上海你同樣沒好日子過。”

此刻程少遊完全被孤立在中間,而他能選擇的唯一一條路,就是把徐遠清的死因追查到底,但同樣程少遊知道追查這個案子他應該得到的利益也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曾經程少遊隻希望做個有錢人,但經曆過生死的他,此刻更明白權力的重要,如今中華北有一虎,南有一鷹,京城有宋家,唯有上海關係錯綜複雜最適合沒有底蘊的窮小子來碰碰運氣,這也是為什麽自從中華建國已來,每個迅速崛起的權貴都是出自上海。

徐家或許在上海不算什麽大家族,但至少能在程少遊一無所有的時候,給予他第一桶金,有了這第一步,往後能成長的怎樣的地步,那隻能看程少遊如今遊走在黑與白邊緣的手腕如何。

程少遊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一絲緊張,這點讓朱揚珍非常看好程少遊,她甚至有種感覺這個年輕人往後在上海絕對算的上個人物。

蘇玲玲與蔡雲自然沒有朱揚珍那麽懂的看人,在蘇玲玲眼裏的程少遊就跟條瘋狗一樣,說話不著邊際,見誰都要咬上一口,仿佛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他心裏才會感到滿意。

程少遊思維謹慎嚴謹的開口問道:“朱夫人,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在徐先生的治病藥物遺留在房間的情況下你依然堅信徐先生不可能死於心髒病?”

朱揚珍:“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為我丈夫是個極其細心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會留一手。所以他不可能隻有一瓶隨身帶著的藥品。”

程少遊:“很好,那我想再問一下,人都有馬虎的時候,你就沒想過,或許是你丈夫感覺到有什麽危險降臨,所以心情不安,出現了失誤呢?”

朱揚珍輕笑一聲回道:“你覺得一個心情不安的人,會在出事的前二天還有閑情去醫院做身體檢查嗎?”

程少遊:“還有一點,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丈夫出事的那天為什麽會單獨出現的海濱會所與一個公關小姐暢飲到零晨。”

朱揚珍:“每一年這個時候,我丈夫都會跟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應酬,那天他出去的時候,告訴我是跟幾個老朋友見麵。”

程少遊:“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麽認為,你丈夫在與這幾個人商討完事情後,就跟正常的應酬一樣,然而各自挑選一個女的,獨自去放鬆放鬆?”

朱揚珍;“可以這麽認為。”

程少遊:“很好,我有一要求,夫人能不能將你丈夫生前用的,治療心髒病的那瓶藥物給我。可能我有用的著的時候。”

朱揚珍:“這個沒問題,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覺得凶手就是那個公關?”

程少遊神秘一笑,回道:“公關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公關絕對是個突破口,而這個突破口的關鍵,就在這瓶藥上。”

因為憑借朱揚珍單方麵的話,程少遊無法做出判斷。

但程少遊找出了關鍵,那就是藥物,既然警察沒有在徐遠清身上找到藥物,而朱揚珍又十分肯定徐遠清絕對不隻這一瓶藥物。

那麽另一瓶藥物到那裏去了呢?

一就是,朱揚珍在說慌,根本就沒有另一瓶藥的可能,為的不過是推卸自己的責任。

二就是,另一瓶藥被公關給處理掉了,整個案子的關鍵就在這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