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影

陰曆元月初四，老天今年算是長了眼睛，知道這幾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倒沒發瘋似得胡亂刮風下雨。

今天晴，太陽起的早，程少遊昨晚睡的很香，反正是到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倒是蘇玲玲，五點半就起來了，天色灰暗時就穿起一套緊身運動裝往外跑去，也不擔心自己這副打扮要害死多少起來晨練的牲口。

此刻已經八點，在小區院子裏運動了二個小時，期間回了二次房間，但每次去了又出來。因為程少遊沒醒。

今天蘇玲玲心裏一直特焦急，從昨晚到現在就幾乎沒睡覺，以前都是別人等她，但此刻蘇玲玲也終於體會到等人是何種滋味。

今天晨練的人比往常多，三十歲以下的至少是以往的十倍。

害的許多老年人感歎，真是一年一光景啊，看來明天中華又能在次繁榮昌盛了。

蘇玲玲心裏等的急，沒辦法隻有去小區裏跑跑步，散散心。對於許多人來說，今天的感覺真不錯，既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又能看一看往日難得一見的帷幔似俏的風景。

蘇玲玲心情就一直是陰雨天氣根本就沒有晴過，仿佛程少遊就是個完完全全的黴神。自從遇到他沒有一天蘇玲玲活的舒坦過。

先不說天天受氣，被局長看不起，就說今天吧，要不是程少遊她也不會運動這麽長時間，如果是平時倒還沒什麽，可今天她在外麵跑步完全是為了緩解心中的焦慮，可偏偏她走到那裏，都有一大群尾巴跟在後麵，甚至有不少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叔級人物。跑上前問道：“小姐，在哪上班，我是某某公司的總經理，有興趣給我做秘書嗎？月入可以過萬。”

起初聽蘇玲玲還禮貌的回絕，還越到後麵這些人竟然越離譜。

其中就有一個，大清早的，別人在晨跑，他倒好直接開輛，奧迪A8，停在蘇玲玲前麵，趾高氣揚得意的說道：“小姐，上車，我帶你一個好玩的地方。”

蘇玲玲被多少男的追過，大到省級高官大少，小到局裏剛進來的公務員，什麽樣的人沒見到。一瞧見這男人那副根本不把蘇玲玲當回事，好象有輛奧迪A8停在蘇玲玲麵前，蘇玲玲就會乖乖上車，把身上那礙眼的運動服脫下來，等著他臨幸。

蘇玲玲是個女人，也愛慕虛榮，喜歡被人寵，但如是有人敢當麵跟她談金錢架勢，那麽這個人絕對死定了，因為正經女人跟**的區別在於，一個人明著談錢，一個是暗地裏吹捧著談錢。蘇玲玲對錢不感冒，但她感冒的就是有人把錢放在她麵前，然後那一副揚揚得意等著她跟他上床，被他操的那副表情。

當時的蘇玲玲就像是突然火山爆發，那裏還管的了那麽多形象，一腳踹在男人豪華轎車的車門上，同時一拳砸在車門的玻璃上，隻聽到崩的一聲，脆響，一輛嶄新跑車一扇車門瞬間大變樣。

車上男人也被在一幕給驚的在車上無動於衷，不知道是嚇住了，還是因為車子被砸了塊玻璃心痛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不等車上男人追究蘇玲玲的責任，在見蘇玲玲在大庭廣眾之下，撥通了交通局的電話，說有人違規駕駛，人已經被他控製，請馬上派人過來。

這就是今天早上的一段小插曲。

此刻事情已經解決了，而那開奧迪車的男人非但車子被人搞壞了沒有得到賠償，聽說還要麵對被吊銷駕駛證的危險。

蘇玲玲此時洗了個澡，換個套休閑服裝，坐在客廳看電視，同時非常心痛的不時看看自己溫滑如玉的右手，現在整個手背可是紅了好大一片。現在想起來蘇玲玲都感到後怕，當時自己怎麽那麽大膽，竟然不怕手被弄傷，直接去砸玻璃。想來想去，最後蘇玲玲把眼光放在了還沒起床的程少遊房間大門，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程少遊身上。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她明白為什麽會對那個男人那麽不客氣。

因為當時她好象是把那個男人當成是程少遊，希望在教訓那個男人時候，有一天能這樣爽快淋漓的一拳砸向程少遊，那麽她這段時間受的悶氣才好消散。

九點，程少遊終於慢慢騰騰的起來了，等他起來的時候，蔡雲已經把早餐準備的妥妥當當。對吃這一方，程少遊倒是很欣賞蔡雲，不過話說回來，能白吃，恐怕誰都不會對把一天三頓準備好的人不欣賞。

等程少遊洗刷完畢，坐上來吃飯的時候，蘇玲玲把眼睛一瞥，滿臉的厭惡兼火氣。差點就忍不住想要上前發狂，抓住程少遊就是一頓痛打。

程少遊倒是見怪不怪，一臉悠然自得，享受著這白白送上門的早餐。

蘇玲玲見程少遊這副德行，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為她此刻還惦記案子的事情。

但顯然她是白擔心了，原來一直都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同時她心裏更確點，程少遊就是他媽的一個混慣了社會的老油條，說起話來有時候是一套一套，做起來顯然就是那種沒半點本事的人。

蘇玲玲最後還是沒忍住道：“我說程先生，你可隻有三天時間，記住了，如果三天沒有翻案的證據，我可不會給你留半點顏麵，到時候我買好鞭炮，在請一隊豪華車隊，喜洋洋的恭送程先生，哦不，因為是隻會說，不會做的，程大吹牛先生好走。”

程少遊嘴角笑意燦爛，有時候程少遊發現蘇玲玲這妞還挺有趣的，平時一副男生打扮，看起來好象特陽光，特堅強的女生，其實呢，女生所有的優點她身上全有，而且比起普通女生還要強悍數倍，小氣，喜歡挖苦人，愛麵子，喜歡聽好話，什麽都要順著她，打擊人她最擅長，若是別的男人遇到這樣的女孩恐怕都會束手無策，可惜程少遊是個異類。程少遊還是不急不慢的回答道：“焦急的瞎轉也不是辦法，三天雖然不長，但找到案子的證據隻需要一天就行了，因為這件案子的關鍵人有兩個，一是死者老婆，二是公關小姐。”

遇到案子的關鍵問題，蘇玲玲雖然想問，卻不好問，因為在程少遊麵前她絕對不會示弱，就連請教一個答案都不可能。

所以她把目光瞥向了蔡雲，這個意思自然是再簡單不過。

蔡雲嬉皮笑臉，同時露出了一副對程少遊崇拜的五體投地，敬仰已久的表情問道：“少遊，那你能告訴我，你下麵打算怎麽做？如果有需要到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為了你就是要我奉獻出保存了二十幾年的貞操都再所不惜。”

蘇玲玲聽著蔡雲這話，混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心道：這丫頭怎麽這麽**來著，以前怎麽就沒注意。

程少遊心裏可是嚇了一跳，咳了聲說道：“獻身就不必了，如果你們想知道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我需要你們兩人給我帶路，畢竟上海這麽大。我又不怎麽熟悉，如果要我去找關鍵人物，隻怕找幾個星期都找不到。”

蘇玲玲沒有表態，但顯然是不會拒絕，因為她也對這個案子很好奇。

蔡雲，程少遊就算不讓她去她也會想盡各種理由跟去。笑話，讓蘇玲玲跟程少遊一起去，就算她放心蘇玲玲也不放心程少遊來著。

三人吃過早飯後，一同出了小區。

蘇玲玲在局裏職位不大，但卻有一輛局裏分配的車歸她使用，這個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畢竟這個世界連1十1等於3都可以證明是成立的，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警車是一輛大眾，在上海雖然再普通不過，但若是上麵印了官家的字樣，隻怕是跑車見了也要先點個頭表示一下禮貌。

蘇玲玲是女士，所以在車前就問程少遊：“你會開車嗎？”

程少遊隨手接過了鑰匙，可是當他坐上駕駛室時，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女子被撞飛的一幕，程少遊知道這個陰影他還沒辦法甩去，本來他隻是想看看，如今的自己對過去還記得多少，顯然那次車禍還印在他腦海裏。

蘇玲玲瞧程少遊坐在駕駛位置上半天不動，同時手在抽搐的樣子，發現程少遊的缺點讓她十分得意的說道：“這麽大個男人，連車也不會開，真不知道你以前是幹什麽的，就算是做流氓，至少學會了開車，犯了事也好跑路啊。”

程少遊最後還是沒有戰勝心裏的陰影，望著正在嬉笑他的蘇玲玲，程少遊破天荒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會開車。”

這是第一次程少遊在蘇玲玲麵前認錯，因為此刻程少遊的心理防線已經基本上崩潰，那一次意外的車禍是他命運的轉折點，他認錯不僅僅是對蘇玲玲，還是死去的燕小花，因為他的離開活活失血而亡的燕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