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陰謀
李秋是個孤兒,打小就不知道爹媽是什麽東西的混小子,八歲在京城大街上跟要飯的攪在一起,不懂什麽叫禮儀廉恥,不懂什麽叫人格尊嚴,要飯的跟他說,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就有飯吃,他就真的不停的磕,磕的額頭磨破了皮,也不當回事。八歲的小子,個頭不過就一米來高,跟在那群隻想著如何活下去的人沒少幹過偷雞摸狗的事。到現在想起來,李秋都覺的不可思議,很想找人問問,那個八歲就學會偷雞摸狗的小子,真的是自己嗎?
同樣是那一年,他遇到了宋鼎文,李秋曾經問過宋鼎文為什麽要選擇自己,宋鼎文告訴他的是。因為你已經明白了活著的真諦。
是的李秋明白了活著的真諦。那就是想要在死前,尋找心中缺失的那一塊愛。
打小到大,他沒有被愛過,宋鼎文帶他來後,每天對他進行死亡極限訓練,若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受的了,但李秋行。為了口飯,它可以把腦袋當磚頭在地上敲個不停,什麽苦有比自己踐踏自己尊嚴來的更苦。
李秋沒有恨過宋鼎文,宋鼎文是他的恩人,因為宋鼎文給了他重新做人的機會。但這也僅僅是個人,一個內心完全扭曲,把人不當人的人。
三十年前,宋鼎文爭霸天下,沒他李秋的份。但十年前,宋家大少,一腳踩下京城各大闊少,卻是他李秋一個人在京城這狼虎之地開的路,這條路流了多少血,李秋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一天有300多人躺在了他的腳下。
他一直以為他隻是個為了報答宋鼎文而生的殺人機器。
但是不幸,那一夜,他殺心太重,沒能保護好宋家大少,眼睜睜看著他被暗槍打死。
那一刻的李秋,覺得天都暗了下來,他的世界全部崩潰,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為了保護宋家人而活著的。
宋鼎文沒有責備他,但李秋卻在那一刻理會到了世間的感情,因為他見到了,宋家頂柱,宋鼎文由黑頭發到白頭發的轉變。
那一刻,李秋恨自己無能,也就從那一刻開始,他更加珍惜身邊的每一個宋家人,他們就像是他的親人。
宋婉焉那一年十歲,卻學會了不哭。
但李秋並沒有因為這個而高興,一個女孩不會哭,還是女孩嗎?
從那一刻,李秋成了宋婉焉的貼身保鏢。
也從那一刻開始,李秋真的把整個心,投入到宋婉焉身上,她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一個人,誰都不能在他麵前傷害到她,就算神佛也不行。
李秋領頭,一路走來,豪情萬丈。就猶如十年前,他走在京城那條血路上一般,視天下群雄為無物。
宋婉焉一臉平靜,絲毫沒有因為深入虎穴感到緊張,因為她知道,就算宮廳水庫,四周機關重重,她有八成把握全身而退。
不僅僅因為有李秋在她身邊,更因為這裏是京城,隻要是在京城就沒有她宋家害怕的事情。
這不是盲目,而是絕對的自信。當力量到達的極限,所有的陰謀陽謀都是枉費。
一夜間端了北上會,在京城二十七個基點,宋婉焉也想瞧瞧,北上會,到底還有多少人夠她在京城殺。
宮廳水庫,秋風肆虐,宋婉焉秀發飛揚在風中,宛如九天之上在世仙子,俯視天下眾生。
水庫上,唯一一棟大宅。三層。
歐陽無鋒遠遠的望著宋婉焉浩浩蕩蕩,勢如破竹的往這裏走來。心裏有些慌張,但等他轉頭看到狂錚神態若定,自在坐在那,就跟什麽都沒看到一般的狂錚,煩躁的心情才輕鬆了一點。回想起以前的種種,他怎麽都想不明白。宋婉焉既然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地下公主,為何平時偏偏卻一點也不顯山露水。
難道這就是老頭常說,隱世之道。無鋒潛行。待時機成熟,便一鳴驚人,大殺八方的學問。歐陽無鋒以前不懂,以前在歐陽無鋒嘴裏這些東西都是狗屁,老子已經權頃天下了,幹嗎還要隱,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但此刻歐陽無鋒懂了點,僅僅是懂了點皮毛。那就是這樣做更有快感,所以他開始愛上了這種吃人的方式。
宮廳水庫,大壩上。
一手端著電腦的年輕小夥子對中年人道:“隊長,信息已經連通,在裏麵沒有搜索到簫長河的行蹤。”
中年人驚奇了一下問道:“房子裏麵有多少人?”
小夥子道:“六個。”
中年人額頭皺了一下,疑惑的道:“才六個,簫長河到底打什麽鬼主意?”
宋婉焉踏上了大壩頂端,望著滔滔江水,茫茫不見邊際,人若陷在其中隻怕有在大本事也難逃一死。
宋婉焉又舉頭望向前麵的大樓。
如果她是簫長河會怎樣設下這個火坑給自己跳呢?
若論正麵實力,在京城隻怕十個簫長河也得留下來,想必簫長河也不會傻的在這裏等死吧。所有的可能宋婉焉都猜測了一下,麵對這種情況,簫長河要不就是,設立了暗槍,在雙方動手時,瞬間將自己擊殺,又或者是簫長河在京城暗渡陳倉,秘密安排了一些人潛伏在這裏。任何一種可能都有,但宋婉焉確信,不管是麵對怎樣的困境,她都有辦法破開。
毫無阻礙的宋婉焉直接走進了,大宅裏。
大宅很安靜,靜的有點出奇,正所謂事出反常必出妖孽,宋婉焉的自信心有點鬆懈。
一樓大門,二個看門的混混,忽然見走進來一大群人,群是有點好奇,開口喊道:“喂,你們幹什麽的,不知道這裏是私人住宅嗎?”
宋婉焉眉頭又是一皺,顯然這兩個看門的人,並不知道今天這裏會有事發生,簫長河到底是搞什麽?宋婉焉再次深思。
啪啪,不等兩個混混再次發標,宋婉焉身後就出現兩人,一人一拳就兩個混混打的暈倒在地。
二樓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宋婉焉迷糊了,心思道:“難道這裏是個空殼,簫長河根本不在這裏?”但按照簫長河的個性絕對不會放過這次這麽好的機會,因為錯過了這次,隻怕再也找不到動手的機會了。
想不通的宋婉焉,沒有再想,繼續往三樓前進。
歐陽無鋒現在同樣是擔心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焦頭爛額,他可不想就這樣死去,但偏偏狂錚一臉平靜,絲毫不擔心。
都到這種地步了,歐陽無鋒也不知道是該信狂錚好,還是不信的好,想問又不敢問,因為狂錚這種在血肉中打滾的人,根本就不把他這種溫室裏長大的公子哥當人看,他們那類人是相信實力。
有時候為了一切無關緊要的忠心,義氣連命都不要,歐陽無鋒心裏懷疑,狂錚現在不會是想為了表忠心要把命丟在這裏吧。
想到這裏的歐陽無鋒,沒來由的就是全身一陣冷汗。
砰,三樓大門被撞開了,門口的兩個守衛同樣被宋婉焉的手下如抓小雞一般扔了出去。
這一聲聲響自然沒有逃過狂錚跟歐陽無鋒的耳目。
歐陽無鋒一見宋婉焉當時嚇的臉無血色。
狂錚則是神態自若的一笑,望著宋婉焉開口道:“帝君大人說宋家出了一女,巾幗不讓須眉,現在一見果真夠膽。”
宋婉焉輕浮一笑,嫵媚眾生道:“難得帝君這麽抬舉小妹,小妹也是對帝君仰望已久,隻不知為什麽到現在帝君依然不現身一見?”
狂錚大笑著道:“帝君大人如在世神仙,早把世界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帝君大人現在不在此處,但卻叫我特意留下來跟宋小姐說句話。”
宋婉焉:“什麽話帝君不能當麵對小妹講,偏偏要你轉告,難道帝君還怕我一個弱女子會吃了他不成。”
狂錚沒顧宋婉焉的挖苦,回道:“十年前,宋家大公子那一槍,是帝君安排的。”
宋婉焉臉色大白,她沒有想到會在此刻知道當年父親死的真相。
狂錚接著又道:“帝君大人,還說,如果今天你沒死,隨時歡迎你去報仇,不過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說完這話後,狂錚拉著在窗戶邊的歐陽無鋒,直接道了句:走,就破窗而去。
而在同時,發現他們動作的李秋大喝一聲,“看你們往那裏走!”緊跟著一躍而起,向狂錚後背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