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鳴驚人

做人如果太過於厚道,換來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而了,而是不知好歹的人得寸進尺。這個道理就憑程少遊的道行肯定是還沒有領悟到。

但歐陽無鋒,不僅僅拿寸的好,而且是運用的熟練自如。

所以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顯示出自己的底氣。像這二個酒鬼,歐陽無鋒如果猜的不錯定是黑道裏混的風聲水起的老油條。

若是正經生意人,小混混是最難纏的,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小混混賤命一條,惹了這樣一個小人物,若是某天發起神經來,指不定搞的自己傷筋動骨,是大為不劃算。

若是權勢滔天的**物,小混混不過是群小蝦米,那種人物會為了個**做出這番欺負人的事嗎?顯然是不太可能。

現在不管歐陽無鋒是否猜對。兩個大漢卻是暴躁如雷,就像是被一群如螞蟻的小人物太歲頭上動土一般,黑著臉望著眾人眼裏如老大般的歐陽無鋒,氣勢逼人喝道:“你剛才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遍。”

歐陽無鋒嘴角含笑,吃過千八百下三流混混渣滓的他,比起黑道大亨的城府與陰狠也是不逞多讓,那裏會在乎兩個醉漢如兒戲般的警告,陰沉的說道:“我說你們兩個煞筆別急著滾,難到真他媽的喝酒喝傻了,這也聽不清?”

兩個大漢沒想到歐陽無鋒竟然如此不給麵子,被歐陽無鋒這麽一罵,原本因為酒精作祟,大有一副老子就是天皇的表情反而消失。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估計你們這群還沒斷奶的癟三,真的是不想活了,知道老子兩人是誰嗎?”

歐陽無鋒本是個見風使舵的主,雖然平時囂張跋扈但還是極懂得做人的道理,要不是如此,歐陽家家主也不會放心讓他去鬧,這次雖然有點鹵莽,但也至少有九成把握吃下前麵兩人,一呢,自然是因為有程少遊這尊到現在還是神秘異常,不知道從哪個深山老林冒出來的大佛。二呢,黑道雖然難纏,那不過是對那些正經商人而已,像歐陽世家這樣本來就底蘊豐厚,建樹多年,關係錯綜複雜,早就跟黑道關係根深蒂固,自然不會怕那些小打小鬧的三教九流。當即歐陽無鋒反駁道::“老子管你們是誰,識相點立刻過來給老子跪下來磕三個響頭,然後問問我兄弟們願不願意讓你們走出這門。”

兩男人心道這群癟三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氣的一出口就是連續兩個好字,緊接著說道:“看來你們這群上不了台麵的癟三,在下麵作威作福,倒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就是大羅神仙來搭救你們,老子也要讓你們這群混帳東西出點血。”

說完這話後,兩男人那裏還有喝醉酒的樣子,一手將燕小花推到一邊,走到包廂中間擺開架勢喝道:“今天就讓你們這群痞子見識見識什麽才叫手段。”說完後環顧眾人又道:“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過來。”

程少遊等人倒沒發現這兩個男人倒是霸氣十足,竟然不怕他們人多群起而攻之,但從這一點更是能瞧出,這兩個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王兵幾個人是老實巴交一等良民,看到兩男人的大度,心裏早已經嚇的發毛,他們幾個在北京能安穩的過著就行了,那裏能惹事生非,而現在不僅僅是惹了,看樣子事情還不小,這邊架沒開始打,這幾人就已經失去了方陣,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歐陽無鋒身上。

劉濤好歹在部隊做個幾年教官,不敢誇口在北京多麽多麽牛B,但自信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隻要自己不主動招惹麻煩,自保是絕對沒問題的。

程柳風若是在平時,肯定會悄悄溜走,但現在他是不能走,在外人麵前丟人他丟的起,但要他在程少遊麵前夾著尾巴逃跑卻是打死也做不到。

這不僅僅跟那點摸不著邊的親戚關係有關,更跟鄉下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團結精神有關。

兩男人敢獨自來挑大梁,若是沒點底牌跟手腕隻怕也沒這麽大膽量,如今見歐陽無鋒一群人顯然不是那種過命的交情,出現了分裂,經驗老道的兩人如果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那就是空有一身膽量莽夫了。一人兩眼冷視道:“不想哪天在京城死的不明不白的立刻給老子滾。”

這話不排除有恐嚇的意思,但效果還是有的,王兵那一夥人當中,除了王兵性子裏含著幾分東北人的豪氣,其餘幾個無不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如今見一夥人轉眼跑了一半,燕小花四女更是打心裏瞧不起程少遊等人,心裏也沒指望程少遊幾人能像個大俠般那樣拯救弱女子於水火中。隻要不受程少遊幾人的連累就可以回家去燒高香了。

程少遊經曆了歐陽無鋒那件事情後,即使還沒有成長到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的地步,但至少可以挺直了腰板不在敵人麵前低頭。

如今看到自己人士氣低下,若是沒結這梁子倒無所謂,但如今已經結了梁子。隻有盡量不讓自己人吃半點虧,所以考慮了許久終於站了起來。

程少遊竟然打頭陣,除了知點底的歐陽無鋒,其他人都有些吃驚,本來這裏的人都以為能抗下這梁子的,除了歐陽無鋒,其他人隻怕都如泥巴一般,別人一拍就碎的連渣都沒。

兩個大漢見此,一人諷刺味十足的道:“喲,這群跳蚤裏麵竟然還有個不怕死的,本來我還以為會出來個像摸像樣的人物跟老子熱熱身。”

劉濤摸不清歐陽無鋒的底,畢竟他們這群人都是程少遊請來的,彼此關係不深,這梁子本就是歐陽無鋒引起的,所以劉濤沒必要跑去做賣力不討好的事情,但程少遊的底但卻是知道個八**九,好歹相處了一個多月,心裏也很欣賞程少遊那骨子裏的勤奮勁,現在見程少遊竟然出去找死,心裏不由的道:還是年輕了些,不知道好歹。心裏雖然有點責備程少遊的意思,但自己卻迅速站了起來,對著包廂中間兩個大漢說道:“既然兩位想在這裏跟我們練練,那我就先向兩位請教請教。”

劉濤此刻的表現,令程少遊很感激,出門在外,不管現在程少遊本事是否通天,但他依然是個小夥子,在他心中對人的依賴性還沒有完全消失。就跟他習慣了跟宋婉焉在一起,忽然有一刻覺得宋婉焉要離開他時那種不舍。

因為他畢竟才十八歲?十八歲如不是從特殊環境中訓練出來的怪物,有幾個能真正的獨擋一麵。

劉濤一直很低調的坐在角落,因為他是這一群人當中關係最淺的一個,當所有人把目光注意到他時,才發現劉濤平凡下的沉穩,這就是一個訓練多年的士兵與普通人的區別。

不管你在社會上,打過多少次架,砍過多少人,這些隻能給你添上一點煞氣,添上一股狠勁,但絕對無法做到軍隊人的那種穩如泰山的軍勢。

部隊訓練的不是個人,他們是一個整體,所以他們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在其中出現一絲錯誤。那麽必須要先磨練一個人意識,一個識大局的潛在意識。而能做到這一點,起碼要磨掉一個人的浮躁。

看著劉濤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兩個狂妄不已的漢子,也露出了疑重的神態,對著劉濤道:“不錯是個漢子,可惜你這次卻是挑錯了主。”

兩漢子中個人教高,眉毛上有一塊疤的走了出來,與劉濤對視道:“我叫徐望春,道上人稱刀疤。”

劉濤:“劉濤。”說完後直接就是一拳往刀疤胸前砸去,任何打鬥技法講究的都是快,狠,準,以及最重要的出其不意。

劉濤做為一個軍隊教官,當然不會在對敵時還講究什麽公平較量。

劉濤這快速一擊,打的刀疤漢有點措手不及,眼見沒法躲避,隻能身子微微一側,將攻擊重點轉移到肩膀硬受了一拳。

啪,刀疤漢連退三步才站穩,看著劉濤非常欣賞的說道:“可惜你力道不足,若是這一拳是我出,絕對能打的對手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刀疤漢說這話,並沒有讓人覺得是大話,反而都為劉濤露出了一絲擔心。

刀疤大喝一聲,將自己剛剛被突襲壓製的氣勢攀升到最高點,同樣一計凶猛的直拳往劉濤麵門打去。

拳未至,但拳風就依然讓劉濤心驚不小,在隊伍裏這麽當年,雖然訓練的都是普通士兵,但特種兵劉濤也接觸過,隻怕拳勁也沒眼前這大漢強勁。

就憑此劉濤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的。既然現實擺在眼前,劉濤如今隻能盡力拖延時間,把一切希望放在歐陽無鋒身上,期望他能想辦法解開這個局。

刀疤的表現凶猛無比,如戰神般在包廂中間,揮舞十八般武藝,手腳被他舞的眼花繚亂,若是程少遊等人還瞧不出刀疤漢的厲害,那除非是群瞎子。

刀疤手腳動作麻利,快速,自成章法,程少遊等人當中除了歐陽無鋒誰也沒接觸過所謂的好漢,但刀疤的這一手絕活,歐陽無鋒倒是認得,這就是正宗的中華古武術,少林長拳,以鋼猛聞世,但這等武學極難有所成就,世人能練出火候的很少見,大部分都是花拳繡腿。

但眼前卻出現一個長拳小成的家夥,歐陽無鋒此刻心裏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自己是運氣好,還是流年不利,先是遇到程少遊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大佛,如今又遇到一隻凶猛無比的老虎。

雖然心裏有點緊張,但同時也好奇,如果程少遊跟刀疤拚起來會出現怎樣的結果?

劉濤憑借訓練多年的敏捷身手,及及可危的避過了刀疤的十招殺招,但此刻劉濤已經是強弩之末,一身氣力基本上被刀疤消磨的七七八八。

眼見劉濤敗局已定,刀疤漢卻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反手一拳,閃電般的往劉濤左臉上撞上,啪,一拳擊中,根本不給眾人驚呼的機會。

劉濤受此一拳,整個人被打的蒙蒙隆隆往包廂角落裏撞去。

程少遊眼看劉濤被傷,卻根本是有心無力,別說刀疤他能不能對付是個問題,就算能對付但刀疤出手快若閃電,隻怕除了傳說中的神仙般人物誰也救不了。

眼見劉濤跌向自己這邊的角落,心係劉濤安危的程少遊隻想去看看劉濤的傷勢。

但不等他有所動作,隻見半空中出現一道人影,正是傷了劉濤的刀疤漢,右腿力若千斤,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他這一腳的雷霆之力。

刀疤一臉狠辣之勁,如在世凶神,意要趕盡殺絕。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誰也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當真有人敢下殺手。

程少遊慌了,眼前的一切跟他腦子的裏的世界完全向背。難道眼前的人就不怕法律的製裁嗎?難道眼前的人就當真這樣無法無天,沒有人管嗎?

從他們一開始表現出來的狂妄,程少遊不會傻的以為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做。

中國有句老話,心性凶殘之輩,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早辯也。

程少遊從來沒有現在這般憤怒過,如此凶殘之輩,為什麽依然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什麽?因為不懂,所以他憤怒,人想不通的時候要麽逃避,要麽就是以怒止怒,來發泄心中的不滿,顯然現在程少遊不能逃避,因為躺在地上的那人是因為他才這樣,而空中那奪命的一腳眼看就要降臨。

避無可避,那就隻有一往直前。

憤怒,無往不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完全融入了乾卦二式之下,乾比天,蒼天之下世人誰人可擋。

現場的人全部被刀疤的凶殘震撼住,誰也不會注意到程少遊,除了跟刀疤一起的那名大漢,當發現程少遊的異樣時,想叫刀疤漢小心已經來不及了。

乾元心法急速運轉,程少遊從來沒有此刻這般感到雙臂中力量的龐大。

乾卦第一式,以擒拿手法中的捏字決爆發,整個人至少以超過常人十倍的速度瞬間爆發來到劉濤麵前。

捏字決一出,根本不給刀疤回神的機會,隻見一手抓住刀疤漢想取劉濤命的右腿上,劈裏啪啦,寂靜的包廂裏,清晰可聞的骨頭破碎聲響起,刀疤漢仿佛見到鬼一般,恐慌的連喊痛的勇氣都沒,因為他感到,他整個右腿的小腿骨就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碎渣。

這還是人的力量嗎?

但不讓刀疤將這他一輩子遇到的最讓人驚恐的畫麵消失。

程少遊原本生疏的乾卦第二式,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順勢而出,如水到渠成,氣勢再次攀升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在這股氣勢之下,刀疤發現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根本無法反抗。

鎖字決出,遭受一擊瞬間從半空中一下跌落到程少遊懷裏。

又是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刀疤漢兩隻手,同樣被程少遊給鎖的筋骨全碎。

包廂裏沒有一絲聲音,連呼吸聲音都停止,這一幕包廂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敢相信,這完全超乎了人們的想象,先是刀疤想殺人,到此刻一轉眼,刀疤如一攤爛泥一樣倒在程少遊懷裏,就跟一場夢一樣。

咕嚕,不知是誰,一聲吞口水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所有人麵麵相視,沒有一個不是滿臉的震撼加還未退去的驚怕。

程少遊上前抱起了躺了角落裏的劉濤。這一刻,他很安靜,跟平常的他是二個決然的不同,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需要他去思考。

程柳風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那個瞬間將刀疤漢擊的不醒人事的人就是他的侄子,如不是親眼見到,就算是到死他也不會相信。

刀疤漢,在脫離了程少遊的身子後,倒在地上還在抽搐,隨著抽搐嘴角還不斷的冒出血泡。

與刀疤同來的囂張漢子,此時一臉冷靜,站在那裏動也沒動,但他的眼睛還是將他心中的恐懼暴露了出來。

程少遊就這樣抱著劉濤安靜的走了,沒跟任何人打招呼。

四個原本瞧不起程少遊的女人,此時在心裏無不把程少遊當成神一般的男人崇拜,敬仰著。因為她們原本就被人踐踏的不多的尊嚴,促使她們對強者更加的尊敬。

歐陽無鋒是這一群人當中最後才走的,走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絲苦笑。

包廂裏還有兩個人,當最後一個男人走到刀疤身邊,查看刀疤傷勢時,強做鎮靜的他,還是沒有忍住呼出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