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窮人骨子裏的自尊
在國防大學所有學生眼裏,宋婉焉與歐陽無鋒間的摩擦等於是對戀人鬧鬧小矛盾。因為不管宋婉焉現在如此排斥歐陽無鋒,但早晚肯定會接受歐陽無鋒的追求。
畢竟歐陽無鋒的條件擺在那裏,現在這個社會那裏有不愛錢的女人,就連那些漂亮的女明星為了進豪門各各猶如八仙過海,施展神通。
程少遊的出現無非就是在愛情長跑的追逐中冒出的第三者。
但偏偏第三者怎麽看,都不是靠勢力而上,也許有那麽點運氣,有那麽點不為人知的強項,比如性能力,但絕對跟人本身的等級無關。
中華改革開放了幾十年,雖然變化日新月異,也強調戀愛自由。
但幾千年遺留下來的風俗那裏是幾十年改的掉的。宋婉焉所有人都看的出,就算不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起碼也是生在一個富裕家庭裏,就憑這個就沒幾個人看好言表舉止還帶著點許幼稚的程少遊。
程少遊的插足無疑是讓這件事情推向了另一個。
原本還在小聲討論的眾人竟然一時間都靜了下來。
因為所有人隱隱覺得,今天可能是愛情長跑中三人了結的時候。
正所謂禍起蕭牆,殃及池魚。程少遊依然絲毫沒有察覺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陷入一場男女爭風吃醋的角鬥中。
宋婉焉臉帶笑容來到程少遊身邊,竟然破天荒的伸出了芊芊玉手,略帶責備的說道:“看看你,領帶都不會打,不是教過你好幾次了嗎?難道你想每次都要我幫你打。”
程少遊現在卻是手腳麻木,整個人動彈不得。他想過天會塌下來,想過也許有一天他也能成為香山別墅區裏麵的那一類人,但從來沒有想到過宋婉焉會給他打領帶。這個不是愛情的問題,而是二人之間的距離太遙遠。
以前程少遊也曾有過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想法,但經曆了陳宜佳這件事情,程少遊才深深的體會到地位,金錢在戀人中比愛情更珍貴。
程少遊受寵若驚般驚的腦袋都無法運轉。
歐陽無鋒卻被這一幕氣的七孔冒煙,心裏一個勁的罵宋婉焉這三八就是他媽的賤,毫無羞恥的竟然當著這麽多人做出這般親密舉動。
人吃起醋來,仿佛任何借口都是對,所以這一刻宋婉焉在歐陽無鋒眼裏完全化身為****,男人強烈的占有更是讓他失去理誌想要把宋婉焉推倒在床上,然後嘴裏一個勁的喊道:“我讓你賤,我讓你蕩。”
歐陽無鋒強壓住心中的邪念,再一次懷著一絲希望向宋婉焉出口問道:“難道真的連一絲希望都不給我?”
宋婉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就是要給歐陽無鋒一計重棒,省的這人不知道好歹,天天糾纏著她。宋婉焉語氣含帶嘲諷之味道:“你不是要我給你個答案,你應該不是傻子,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了吧!”
程少遊如果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麽宋婉焉會這樣異樣,那麽他就不單單是老實,而是傻子。
在宋婉焉把程少遊做為她的男人去打發歐陽無鋒時,卻完全忽略了程少遊的感覺。
程少遊到現在依然逃離不了農村人麵對跟他完全不一樣人生的富人,心裏有著有生具來自卑感,就算這是一場戲,心懷嚴重的自卑感仍然讓程少遊無法心安理得的跟宋婉焉一樣理直氣壯的直視著歐陽無鋒。
程少遊在這一刻,低下了頭,不敢看任何人,這含有誠實性格下對自己內心的虛偽不敢分辯作出的內疚。也含有因為身份的關係,仿佛做為男人給宋婉焉抹了黑。
如果程少遊理直氣壯,如果程少遊毫不在乎,兩種表現任選其一,在場的無數人還當他是個人物,但此時程少遊的表現,讓在場所有觀看的人,大跌眼鏡。暗道:真是扶不起的阿鬥!
歐陽無峰麵對宋婉焉是必敗無疑,跟這個女人鬥了這麽久歐陽無鋒也把宋婉焉性格摸的個七七八八,想要宋婉焉轉口,天塌下來都不可能,但程少遊給了他一個突破口。
歐陽無鋒氣勢一轉,矛頭直指程少遊,一身還未運用到如火純青的上位者氣勢隱隱爆發,目光犀利的看著程少遊問道:“宋婉焉是你女朋友?你認為你配的上她嗎?還是你認為宋婉焉真的喜歡你?”
一口氣三句,問的程少遊心虛的內心更加如刀割,心痛,就像曾經陳宜佳當年問他一樣:“你覺的我們這樣在一起有意思嗎?我跟你不同,我隻想你好好讀書可以跳出龍門,但我追求的不是你能給的。”
汗瞬間滿了一身,程少遊嘴巴動了動,想說宋婉焉不是我女朋友,但既然不是為什麽一開始不說?一邊是宋婉焉,一邊是窮的隻剩下來的誠實。他無力選擇,這種煎熬很痛苦,比起第一層乾元心法突破時的痛苦更讓人無法忍受。
因為這是一直埋藏在他心裏十八年,有生具來自卑的痛苦。這一切都是這該死的世界等級引起的無力改變的痛苦。
歐陽無鋒乘勝追擊,根本不給程少遊一口喘息的機會繼續問道:“連問答的勇氣都沒?你還是個男人嗎?”
程少遊僅有的自尊心再次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當一個女人說,你給不了我所追求的。他所謂自尊心被撼動了,痛的他心灰意冷,可以把高考當成一種兒戲。
此刻他的自尊心再次動搖了,為什麽會這樣?程少遊慌了,他不知道他能做什麽,他該做什麽,原本清澈的雙眼也開始漸漸渙散,迷糊,他好象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而活一般。
活著的意義就在這一瞬間被擊破。或許從此再無人生理想。
宋婉焉看著程少遊的異樣,心裏也很痛,她後悔把程少遊牽扯到這件事情中,因為她完全忽略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與是一個二十幾歲,在社會裏翻滾過的人的區別。
看著程少遊陷入迷茫的痛苦樣,宋婉焉終於爆發了,很久沒有發過脾氣的宋婉焉此時很想把歐陽無鋒砍成肉沫拿去喂狗,可惜現在她沒那個能力,隻能憤怒的吼道:“夠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但我今天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哪怕我就是喜歡一個乞丐,也不會喜歡你這種人渣。”
歐陽無鋒終於有了一絲勝利的感覺,原因宋婉焉生氣了,每次跟這三八鬥法,這三八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讓他無從下手,落敗而歸,但這一次宋婉焉生氣了,他非常的興奮,非常的開心,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歐陽無鋒沒有理會宋婉焉,對著程少遊再次繼續說道:“你就是這樣喜歡讓你女人為你出頭,還是你沒本事,從頭到尾都是靠這個女人活著?”
程少遊連學開車的費用都不願意讓宋婉焉掏,宋婉焉那裏會不清楚程少遊心裏的那份廉價的自尊,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自尊往往是一毛錢不值,但對於窮的隻剩下那點自尊的程少遊來說,那就是他活著的根本。歐陽無鋒一針見血,宋婉焉也一下子慌了神,從來她都沒有今天這般慌張,原因隻是一個跟她沒什麽相關的男人,不知道為何,她很在乎程少遊那不值什麽錢的自尊,因為那是她接觸過的人當中,唯一一個有那東西的人!
宋婉焉失去了方陣,就猶如一個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普通女子,從前的理智,從前的脫俗高貴,跟此刻完全沒有的關聯,本能的接下歐陽無鋒的話喝道:“活在女人身後怎麽了,隻要我喜歡我願意養他,但我養雞養狗也沒你歐陽無鋒的份。”
歐陽無鋒仿佛陰謀得逞,竟然也不在繼續挖苦程少遊,而是看著程少遊滿壞陰笑的道:“好極,好極。”
簡簡單單的二個字,但沉重的如山壓的程少遊喘不過氣來,程少遊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我不需要任何人養,但最後宋婉焉與歐陽無鋒的對話完全把路封死,他有口難辯,抬起慚愧的低下去的頭,望著無數觀望人眼裏的嘲諷與譏笑,原本是個吃軟飯的!
程少遊承受的能力終於到達了極限,不敢在麵對所有人包括宋婉焉,一個人滿懷失落,無奈,還有無人理解的孤獨,轉身落荒而逃。
別人不懂,除了宋婉焉,在場的人眼裏看著程少遊就猶如一個戲子,猶如一個小醜,是覺得好玩,絲毫不會去想一個小人物心裏的苦楚。
宋婉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恨,她恨國防大學所有笑的大失體統的高材生,她更恨揚揚得意的歐陽無鋒,她更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想殺人,她想把眼前的所有人都殺光,因為她覺得這種隻知道奚落別人的國家蛀蟲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必要。
可她不是神,她隻是有普通的女人,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是什麽高人,她隻是個女人,一個活的很累的女人。
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沒有哭,因為她爺爺說,宋家人從來不會流眼淚。從她懂事起她就再也沒有哭過,但現在她哭了,她不是為自己為哭,隻是為自己竟然懂了一個小人物心裏無法表達的衷腸而哭,這一刻她仿佛不是宋婉焉,而是一個普通家的女孩,遇到了和程少遊相類似的事情,她是女孩所以哭可以讓她忘記傷疤,但程少遊卻不能。
所以程少遊的心痛至少是她的十倍。
歐陽無鋒知道機會來了,如果這個時候還不乘虛而入,那麽這輩子他都沒有機會再接近宋婉焉了。歐陽無鋒語氣充滿溫柔的道:“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哭,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宋婉焉雖然傷心但還未失去理智,像歐陽無鋒這種把不得拿去碎屍萬段的狗雜種怎麽會給他好臉色看,一把推開他,罵道:“滾開。”
歐陽無鋒心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要不就一股做氣用強的將宋婉焉拿下,在於將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那個以後在說,如果錯過了今天,隻怕再也找不到動手的機會,打定主意,歐陽無鋒站起來對周圍的校友說道:“宋婉焉同學心情有點不好,我先送她回家了。”
而後四個中年男子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歐陽無鋒身邊,在得到歐陽無鋒的命令後,竟然在沒有宋婉焉同意的情況下,強行將宋婉焉往歐陽無鋒的車上帶去。
程少遊內心受到嚴重打擊,本想一個人找個地方安靜一下,但沒跑多遠,就聽著了宋婉焉的哭聲,如今程少遊耳力有多靈敏這個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宋婉焉的哭聲卻比歐陽無鋒的嘲笑打擊更讓人無法靜下心神。
於是又些不忍的轉頭一望,卻見歐陽無鋒竟然叫四個人硬押著宋婉焉往車前走去。遠遠的看著宋婉焉被這變故嚇的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程少遊心裏忍不住狠狠的罵道:“該死。”
這時程少遊早把心裏的不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裏惦記著宋婉焉的安危,竟然不要命的往這邊跑來。
本來見戲已散場的眾人,忽然發現快速靠近的影子,等看清了來人摸樣,想喊那小子又來了,但不等人喊出口來,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押著宋婉焉強行上車的那男子竟然一下被程少遊甩出了二米多遠倒在地上。
這變故太快,快的連眾人想喊話的時間都沒,隻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程少遊全部震撼的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