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交談

第二天一早曲德就到了市衛生局,雷鳳莎領他到職工食堂過了早,一碗稀飯加饅頭,還有一碟下飯菜,雖然東西簡樸可比在外麵吃衛生的多。邊吃早餐雷鳳莎打趣曲德,“還是同學親啊,那想跟我們外校的打交道都是假情假意的。”

曲德看著雷鳳莎認真的相,笑道:“你雖不是我的同學與校友,可是同一戰壕的戰友啊。”說完喝了口稀飯,又道:“決心到基層去,那可沒遷升的希望了,你真的願意嗎?”

雷鳳莎答非所問,隻檢前麵的發揮道:“你們**時期多風采,可那時我還是個初中一年級學生啊。一個是革命鬥誌堅如鋼,要變山河滿堂紅;可我們是懵裏懵懂跟著跑,亂抄大字報的傻學生。怎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啊!”

曲德道:“可你享受了革命果實,一個剛小學畢業的小鬼僅上了大學殿堂。”

雷鳳莎知道曲德取笑自己是社會上說的無知的工農兵學員,她不服氣道:“我們實實在在學了三年、回爐了一年,可你們醫院那些65、64年進大學的又學了麽事呀,我看就是搞了幾年的打、砸、搶,還風光自己是老大學生,哪有我們紮紮實實學了三年再加一年的回爐啊。”

曲德不滿雷鳳莎的觀點,“起碼別人考上了大學。”言外之意很明顯你們工農兵大學生都是烏合之眾,初中上大學滑天下之稽。

雷鳳莎明白,回擊道:“那個張教授還是畢不了業的,可別人留校了,你曲德老先生出類拔萃可分到基層去了。”意思告訴曲德是時勢造英雄、好環境出人才。

曲德歎了一聲,“你這小鬼厲害,小嘴不饒人啊。”

雷鳳莎道:“其實在工農兵中也不乏有66、67年的高中生,他們隻差那些65、64年進校的也隻一步之遙,可憐他們在高中讀了六年的五年,結果複課鬧革命鬧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了再教育,一去是好多年,到如今有的還在農村,尤其是那些家在農村的高中學們就更慘了,連個招工的機會都沒有。”

曲德道:“話說回來,這一代機會都不好,都被荒蕪了,現在已撥亂反正,以後的青年就好了。你看我那外甥女蔣紅娟就機會好,一個大山溝的女孩還能當上醫生,這不是77年以後高考給她的福氣。”

雷鳳莎笑道:“你不也是大山溝的考出來的呀。我記得在大學時同學批判舊的教育製度時有個笑話,老師在講台上擺著皮鞋與草鞋問同學是喜歡皮鞋還是草鞋,同學們回答要穿草鞋。老師正正有詞道,那就讀好書,考上大學,進城工作就有皮鞋穿。你那時是不是為了穿皮鞋才拚命考大學呀?”

曲德道:“農村的孩子那時隻有考上大學去讀書,體檢合格去當兵才有出路,否則隻好接農民爸爸媽媽的班。”

雷鳳莎不是農村孩子,可在農村下放生活了幾年,對農村是很了解的,對農村孩子很是同情,“現在農村孩子出路的確是你說的那兩條路,要想出來真不容易啊。我就敬佩你們老大學生——不過不包刮那些文革前進校的混了幾年的,他們是拉虎皮做大旗,看不起工農兵,我還看不起他們啊。”

曲德道:“那些破事就不談了,都是文革惹的禍。喂,你們的新局長什麽時到?”

雷鳳莎道:“快了,我們就到停車場去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