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麵子

青草區醫院的擴建在曲德回來後完成了，它的床位可以與市裏在青草區的十二醫院相同了。可是，同是一樣的床位青草區醫院與市十二醫院級別可不同，一個區級醫院，一個是市級醫院，那級別就相差了一級。莫說青草區醫院的一把手錢好，就是全院醫護人員也不滿意，就那些搞後勤的、行政工作人員都有不服氣的情緒。作為總支級別的單位領導沒有小車，錢好隻能每天騎他那輛永久牌的自行車上班。就是醫生們參加學術會議也覺得低人一等，與自己醫院一樣大的十二醫院的同行們別人說是市級醫院的醫生，作為青草區醫院來的醫生別人說是下麵來的醫務工作者，這讓曲德幾次碰到同班同學，那些當時留校補課、補畢業論文的、成績差點的現在已是大教授的同學看不起了，這讓他感到窩囊。

曲德記得主持內科會議的張教照文授就是他的同班同學，那年全班好多同學已交出了畢業論文，畢業考試也過了關，全班級隻有張昭文幾個過不了關的。六月底過了畢業考試與論文過關的同學奔赴祖國的四麵八方，滿懷豪情去當個白衣戰士為人民救死扶傷，還有十幾個德智體全麵發展的同學留校當老師或到附屬醫院去工作，那些沒過關的同學們留下補考時，一張大字報把全體學生推到了洪流中去了。

幾年後，那些成績沒過關留下補課同學給留校了，這一補課反而成全了他們，如今都是講師與副教授的神氣活現，離教他們的老師們資格也隻一步之遙了。

曲德好羨慕啊，可機會失去了，要不當個留校補考生多好！他真想去考研究生，再在人生事業的旅途上搏一把，可秦華為他生了個帶巴，女兒與兒子隻差四歲，光靠秦華一個人帶不來呀。再者秦華已是區人事付處長了，她不願曲德這大年紀去受那份再當學生的罪，就是他想調進醫學院秦華也不同意。

那天曲德真起了調到同協醫院那份心，是老同學張照文教授還記得著他，主動要幫助他到臨江市有名的同協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當醫生。張照文教授是因為愛人是這附屬醫院的總護士長，為了照顧夫妻關係他才母校華通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調了過來。

曲德心知肚明，在這學術界同門與幫派很厲害，他知道要在這個同協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能混到張照文教授這樣還不知那年那月。

曲德回家把遇到張教授告訴了秦華，可她道：“你現在已是區醫院的副院長了，已經是官複原位，可以說在這醫院是兩人之下，幾百人之上，何必去哪大醫院默默無聞啊，就是要奮鬥出來還不知要花多少力量，猴年馬月啊。”

秦華看了看曲德懷疑的的樣子，又道：“你不能不信時勢造英雄，如果你當年像你那同學張教授樣過不了關留校，如今一定比他強。可你離開了那創造大教授與學者的環境，加之你好多年沒實際臨床工作，你去了是受罪啊。”

曲德心裏清楚，就是去了張教授那教學醫院要拚出張教授那樣真是要磨掉一層皮啊。自己都是過三十而立的人了，不能糊糊塗塗去勞命傷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