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脫胎換骨（上）
光頭臨走之時，在我眼下，放了一個鍾擺。
緩慢的閉上眼睛，我知道，付出代價的時候開始計時。三天，即便人不吃不喝也很難活過三天，而且被頭朝下的吊著，體力消耗的更加可怕。恐怕能支持兩天都是奇跡。我在挑戰人體的極限。失敗了，我就死亡。即便成功，也沒什麽好得意的，即便沒沒留下什麽後遺症，在別人眼裏，頂多是一個挨過懲罰的人。
沒有起身體會到這項人體極限，根本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樣考驗人意誌力的時候。先是血液倒流，全身酸麻，一小時後，我已經失去直覺。身體上沒有感覺。但裏麵突然湧出絕望難受的感覺，不能呼吸。
等死，就是這種感覺吧。我苦笑。我已經不再想這到底值不值的問題，而是在剩下的時間裏，我能幹什麽，什麽都不能幹。真是悲哀。
一秒，兩秒，三秒，時鍾在耳邊滴答響，如同死神吹響的號角。我甚至感到死亡在向我微笑。而現在隻不過過了兩個小時。
“趙無忌，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時周圍突然一和聲音傳來，夾雜怒吼，我扭頭一看，是海冰。不知他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沒什麽。隻是按規矩辦事而已。”光頭的聲音冷冷說道。原來光頭的名字叫趙無忌。
“你沒有權力虐待我的隊員，馬上把他放了，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海冰怒道。沒有誰不維護自己的隊員。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而且我是按規矩辦事。對於不服從命令的隊員，要采取的懲罰，你比我更清楚。蕭飛不僅沒有服從命令，而且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就是把這事情告到公司法庭上麵，我也不怕。”趙無忌冷笑。
海冰見趙無忌沒有釋放的樣子，剛想用強的，卻不知顧忌什麽，輕聲道：“趙無忌，我知道你對我很有意見，但請不要把仇恨發泄到我的隊員身上，有種你朝我來。”
“不要自作多情了，自己得到參謀長的提拔，我對你根本沒有興趣。現在我隻是在執行規定，請你不要妨礙我辦事。”
海冰深吸口氣，平複自己憤怒的心情：“直接點，你要怎麽樣，才肯放過蕭飛。”
趙無忌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海冰：“我想你真的搞錯了，我現在隻是單純的執行規定而已，並沒有摻雜私人感情。”
海冰聽趙無忌一口一個規矩，令他沒有辦法反駁。同時，他也有些後悔自己沒有事先告訴我基地裏麵規矩的嚴重性。對於基地而言，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就是天職。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為了貫徹這一點，一百年前，就已經製定森嚴的懲罰製度。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處罰措施名字雖然改了，但是處罰程度卻是變本加厲。
人體極限，等於判了死刑。因為幾乎沒有人可以挺過去，更不用說一個剛剛進入基地的新人。
這也是海冰為何如此著急的原因。他不能見死不救。
“趙無忌，根據處罰條例，你提前執行處罰措施，有些不妥。”
“我有權提前處罰，不用經過長老會。而且，從接收新兵團的那一刻開始，長老會給予的足夠的權力。哪怕是你執法隊隊長的名義，也不可能阻止我。而且我還可以告你妨礙我公務執行。”趙無忌淡淡道。
“很好。”海冰咬牙切齒，他大步來到我的身邊，“蕭飛，你要堅持住，等一下我再過來。媽的，什麽破規矩。這個混蛋趙無忌。人體極限，都八百年沒有人敢用這個處罰措施。這純粹是想整死你。感動我的隊員，也不看看我是誰。”
目送海冰走後，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沒想到自己連兩三個小時都堅持不料，根本不可能堅持三天。我心裏苦笑，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周圍傳來不少新生的喘氣聲，明顯有人堅持不住教練的訓練。
負重50斤，跑5千米。一般人隻能勉強辦到。雖然這批新人資質不錯，但還沒有到老兵的程度，與偉哥他們比，不具有可比性。
模糊的世界裏，隱約聽到不少人的跌倒，和教練的怒罵。看來趙無忌看誰都不爽，見一個，罵一個。可是沒有一個學生敢反抗，因為我還在乖乖的吊著。
滴答，滴答，時間讓我尋找到了軌跡。我望著時間長長的軌跡而行，可是就是追不上時間的腳步。
眼睛早已經閉起來，沒有張開的力氣。
而我，在耳邊似乎聽到了海冰隊長的怒罵，還有薑兵以及巴特爾。但都沒有用。沒有人敢違反規定。哪怕像巴特爾這樣的天之驕子也不行。
有個女人出現了，這是我最後的意思。我想時間大概過了不到十個小時。
模糊之間，我雙眼緊閉，透過薄薄的眼皮，我看見了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而我就像研究體在手術台上擺放著，任他們對我動手動腳。我想叫出聲音，可是喉嚨喊不出聲。
全身就像爆炸一樣，充斥著無窮的氣體，隨時都有可能暴斃。
我夢見了薛娜，夢見了父母。他們都在為了哭泣。還有很多我已經不聯係的兄弟姐妹。甚至我看見了花園裏偶遇的那位冰山美女。
最後見到吳明，他微笑的對我說：“這時宿命，你逃不掉的。好好去吧。”
“不！”我一聲大吼，為了我舍不得的親情，愛情，我終於吼出聲音。
張開眼時，一切都變了。沒有被頭朝下的吊起來，隻能白的一片。
我躺在病床上，竟然躺在床上，真是不可思議。這到底是不是夢？這一切發展得太快，恍如夢中。我隻是依稀記得自己不到半天意識就失去了。現在是什麽時候？這裏是哪裏？我到底怎麽了？下了陰曹地府嗎？
隨即，自己有苦笑。我還真真實實活著，隻是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
難道是趙無忌大發慈悲，還是上麵有人幫助？
希望是前者，因為我和上層沒有多大關係，倒是趙無忌發慈悲的可能性大些。
仿佛有回到被追殺的那些在醫院的日子，那時有燕子，薛娜陪伴，而這裏呢？
哢嚓！
門突然打開。
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