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回老家

現在已經十一月底了，已經確定可以當上兵了，一家人打算回老家一趟，卻給祖先上個墳，有個習俗就是當兵的人都得去墳頭前磕幾個響頭才能出人頭地，同時也能夠獲得祖先保佑。

期間李宥又去了幾次圖書館，再也沒遇到周子鈺，拿起電話卻不知道是不是該撥出去，想想還是放下，既然這個女孩不是自己的，又何必過多的眷戀呢，適當的保持距離，李宥心中想道，如果要見她還是在林瑤的麵前見的比較好。這廝還沒跟林瑤確定關係，就這麽想了。

他們兩個人對感情都是懶惰的那一群人，不會主動的想要表白，李宥也稍嫌太快，順其自然比較好，而且現在如果挑明的話，那當兵兩年的話，思念太過難耐。

李正齡和高義蘭這段時間忙啊，雖然是一年一租的鋪麵，但是他們仍然忙，他們已經不滿足於租賃鋪麵了，打算自己也經營，這段時間早出晚歸就是學習經驗去了，怎麽說都是勞動人民，靜不下來。

一家人商議好了，抽一天空，周五的下午李琳下了班之後，一家五口人，兩輛車，朝著老家開去，李正齡開著他的寶馬730Li，載著高義蘭，李宥開著路虎，載著李琳和李智，走了一段之後換李智開，李琳也有份，李宥平時有空拉過他們去練過車，倒也沒有那麽慌張，隻是還不太熟練，好在是上高速，車子比較少，路麵也好，所以一路上也穩穩當當。

需要過海，而且對路不熟，前後差不多要十五個小時才能到老家，當第二天早晨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一家人都心潮澎湃，終於回來，這一刻他想要歌唱，李宥隻回過老家幾次，而且是軟磨硬泡跟著父母回家掃墓的，路過海口市，聽著路邊音像店傳出的《豆蔻》於潔那獨特的嗓音的時候，李宥不可察覺的笑了一下，這些歌曲都是他的心血，但他卻不覺得這麽給了於潔有什麽可惜，倒是為了卻了一段一直以來放不下的情緣現在得到了解脫而高興。

李宥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是個詩人的話，這一刻他肯定要作首詩，可惜他不是詩人，他隻會寫歌詞，但現在已經放下了青春夢想的那支筆，他不想寫了。

在一家人還在海鷗一號的大搖晃之下腳步虛浮的時候，吃過一份炒粉之後又馬不停蹄的朝著全國最南端的那一個城市開去，愈是近鄉愈是情切，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油門。路邊的劍麻和三角梅展現出了這個省份的熱帶風光，高速公路是沿著海岸線修建的，沿途可以看到湛藍的海水，蔚藍的天空。

一家人都急切的想著要回家，路過那個濱海旅遊城市的時候也沒有停留，熟悉的路，熟悉的景色，李正齡微微的顫抖，終於衣錦還鄉了，雖然是沾了兒子的光，可是他終於在有生之年衣錦還鄉了。

下了高速公路，還有不到五公裏就要到了。

崖州古城，被寧遠河水分隔南北，南邊稱為水南，北邊才是最老的鎮中心，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如果說鎮的規模，她絕對是夠大的，人口十餘萬，這個沉澱了兩千多年曆史的邊陲小鎮，如今煥發生機，到處都在大興土木，自從南海省申辦國際旅遊島之後，政府加大了對基建的投資力度。

崖州是南海省的主要反季節瓜菜基地之一，現在正是收獲的季節，還沒過鎮政府，就已經看到農用車擠滿了路的兩旁。

李正齡一邊開一邊跟高義蘭介紹著，高義蘭隻在十多年前跟李正齡回來過一次，之後再也沒回來過，隻有李正齡自己帶著李宥回來過，李智也沒有到過這裏，對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陌生，不過他打開車窗，聽到了鄉音，父親從小就要求他們不能忘記家鄉話，所以從小交流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說家鄉話，這倒是令他感到無比的親切，即使從未來過，但是他感覺到這裏與他是割不斷的血脈相連。

兩輛車在李正齡的帶領下，慢慢的駛過崖州大橋，橋頭欄杆上那個鮮豔的五角星，下麵是1973的字樣，說明這條橋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曆史了，如今依然在供人行走，車輛通行，橋麵已經坑坑窪窪，擁擠不堪，但是因為整個鎮子隻有這麽一條橋橫跨寧遠河水。

下了橋，是人潮擁擠，現在正在大興土木，路麵已經被鏟掉了，因為狹小，更顯擁擠，三年前李正齡帶李宥回來的時候城鎮已經成型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當然主街道還是沒有變，但是不少樓房拔地而起。

拐進小路，李正齡對這裏熟的不能再熟了，自然知道哪裏可以通行汽車，在小路裏拐了個彎，進入村中大道，很難想象，這些都是村民們自發捐款修建起來的水泥路。

沿著熟悉的路，轉了幾個彎，從小路口進去，李宥自然也認得路，跟得不太緊，不過也是尾隨著來到一處老房子的院子裏停下，李宥首先的開門下車，好久沒有見到堂弟堂妹了。

“阿仔，妹妹，哥哥回來看你們了。”李宥先用家鄉話喊出聲，不過老房子中沒有反應，算一算，兩個小的也該上中學了，現在十二點了，剛剛到放學的時間，想來過一會就能回來，二叔估計已經下地去了，二嬸受不了這種苦日子，已經別的男人跑了，就是因為是單親家庭，所以李宥格外疼兩個小的，隻是以前都沒有能力照顧他們，幹的活也隻能勉強糊口。

“你家二叔沒在家，我們自己先坐一下，我去看看鄰居。”幾年沒回來了，但是鄰居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這個在外漂泊的遊子，回到家中，李正齡表現出毛頭小子的神色，分外激動，對熟悉的人，他每個都想要看望一下、每個人都想聊一下，不過現在農忙時間，沒有多少個同齡人會在家，隻有一些老人。

李正齡帶著高義蘭去串門，而李宥這個比較熟悉老家的家夥就成為李琳和李智的向導。

老家麵積不小，但是破舊的房子估計已經在風雨中佇立了上百年，牆上的小青磚已經風化，掉出滿地的粉末，凹進去一個洞，李宥用手劃著，感受房子的老暮，感受房子的悲傷，感受她與周圍的小洋樓的格格不入。屋前屋後種著香蕉樹楊桃樹番石榴樹和石榴石多種果樹，三年之前回來的時候那株仍未長成的黃皮現在已經花朵滿枝椏，這時候正好是開花的時候。

老家不像其他家一樣用紅色的磚砌成圍牆，隻是用一些木條或者碗口大的橡膠木圍著插著一排，用繩子加鐵絲固定，與公路分隔開來。

水井旁邊是滿地的青苔，稍不注意就容易滑倒，李宥囑咐兩人不要隨便踩上去，看到那垂得滿滿的檳榔，兩人知道這是檳榔，但是不知道該怎麽吃。李宥找到一根長長的竹竿，上麵有個鉤子，李宥吃力的舉起來，搖晃了半天，終於勾下來幾個檳榔，但是李宥並不是這麽就吃了，在老屋的東麵種著一蓬荖葉，在上麵擦上一些石灰，和一小塊檳榔放到嘴裏嚼，把荖葉咬勻了，吐出的汁液就變成紅色的，李宥模仿受傷的人，走著走著，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紅紅的“血”來。

這讓兩個人新奇不已，不過李宥勸他們還是不要吃的好，第一次最好還是生嚼，這樣不容易醉，否則一旦醉倒的話會很難受，嚴重的甚至會休克。

其實李宥的另外一個意思是，這樣嚼著檳榔實在是不雅，看起來很髒，實際上也隻是看起來很髒，但是殺菌消毒的功能確實挺有效，除非已經吃成習慣了，否則還是不要吃這東西的好，得不償失，因為會腐蝕牙齒。

“哥哥？”正在他們對著新奇的植物研究的時候，身後傳來羞澀的聲音。

李宥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小堂妹，可是現在已經十二三歲了，除了衣衫有些破舊之外，竟是那麽的清純可愛，在她身後是一個比她高大的多的男孩躲躲閃閃的不敢看李宥三人。

“米辣椒，是米辣椒嗎？”李宥給小堂妹李成菲取的外號叫做米辣椒，因為他以前每次回來這個小女孩都像個小魔女一樣的纏著他，小手早在她七歲多的時候已經學會擰人的腰上麵的軟肉了。

“嗯”原來的小魔女，現在已經不再那麽頑皮了，很是乖巧的重重的點頭。

“你們兩個現在才放學嗎？爸爸呢？誰給你們做飯吃？”李宥走過去，把她和堂弟李成棟拉過來攔在懷裏問。

可能久未接觸李宥，他們兩個人都有些緊張。

“我們自己做飯吃，爸爸去幹活了。”聽到小堂妹這麽說，他才看到兩個人手中各提著一袋的菜，全是青菜，沒有肉的痕跡。

“你們上幾年級了？嗯？成棟？”

“我上初二，妹妹上初一。”雖然害羞，但是李成棟還是清晰的回答。

“哥哥太笨了，留了兩級。”李成菲不忘揭短，可見她米辣椒的性格還是沒有變的，隻是太久沒有見到李宥了，所以才有些害羞。

“等下哥哥帶你們出去吃飯，今天就不要做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拉過兩個小的：“這是姐姐李琳，這是二哥李智，姐姐是個老師哦，二哥是個高材生哦，明年就高考了，學習很好的，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請教他哦。”

李宥說完才發現小堂弟都快跟他一樣高了，又黑又壯，跟頭牛犢子似的，李宥暗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如果不是那麽窮苦，哪個人家的孩子十五歲就比成年男人還要強壯？

李成菲和李成棟很羞澀的跟李琳和李智打了招呼，但是還是賴在李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