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閑人酒吧
來到景程路，按照於潔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酒吧，酒吧的門麵在一個角落裏，毫不起眼，如果不了解的人想要找到這個地方確實很難，不過外麵的地方倒是很大，停了不下三十輛車，足見“停車場”之大，門麵掛著一塊生鏽的鐵板，上麵用酒瓶的碎片拚湊成酒吧二字，“酒吧”二字前麵是“閑人”兩個用霓虹燈拚成的，“酒吧”二字後麵白色的燈光透過顏色各異的玻璃散發的柔和的光芒，在酒字裏麵那一橫那根燈管壞了，雖然也有其他燈管的燈光照到，但是不仔細辨認的話很容易看成“灑吧”。
雖然門麵裝修的不怎麽樣，不過看著周圍停著的上檔次的車，李宥知道這裏的生意差不到哪去！
停下車，李宥看到這場景有些舒心，這不是那些消耗過剩荷爾蒙的場所，從酒吧內傳出的輕輕的音樂就像母親溫暖的手輕輕撫慰著他，可以想象裏麵是怎樣平和的一派氣象啊，性格恬淡以至於內向的李宥對這樣的地方很有好感。
“進去吧。”看到李宥下車後站穩，閉上眼睛輕輕的呼吸著微涼的空氣，似乎很陶醉，於潔催促道。
“好的。”李宥和她並肩走進去，看到走在身邊的李宥，於潔的手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該怎麽放，按說作為女伴的她可以挽李宥的手，可是想到曾經的那些尷尬，現在隻是老同學，還是訕訕的把手背到身後。
進了門，暖風迎麵而來，裏麵沒有那青春靚麗的服務員，沒有英俊帥氣的酒保，沒有昏暗的燈光，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沒有花裏花哨的非主流人群，沒有吵雜的聲音，也沒有成功人士的正襟危坐，虛偽奉承，沒有“小姐”的搭訕，不時傳來善意的笑聲，不小心打擾到了他人也是誠摯的歉意，被打擾到的人也沒用惡語相向，隻是謙和的笑說沒事，端起酒杯，同飲一杯。
酒保是一位中年大叔，但是沒有滿臉橫肉，沒有濃密胡須，沒有半禿頭頂，也沒有將軍啤酒肚，有些偏瘦的中等偏高的身材，穿著酒保的工作服，手中幹淨的毛巾正在一絲不苟的擦拭著酒杯，酒保和顏悅色，溫文爾雅，見到兩位青年男女進來微微有些詫異，隨即恢複常態，朝李宥點點頭道：“兩位喝點什麽？”
“怎麽樣？這裏不錯吧？”於潔眨眼含笑看向李宥，如果不是對她了解，甚至以為她的清純是發自內心的。
“嗯，給我一杯啤酒吧，於潔喝點什麽？”李宥順勢坐到吧台前的高腳凳上，對於潔說道：“不用客氣，請你喝幾杯還是請得起的。”
“我又沒說請不起，這麽緊張幹什麽，老板，來一杯果汁吧。”於潔的話讓李宥有些詫異，沒想到酒保就是老板，這位酒保給他的印象很好，跟他說話如沐春風，很有磁性的中音，聽著就是一種享受。
“好的，請稍等。”老板答應一聲轉身去打酒。
“這裏不是純粹的酒吧，但絕對是最好的酒吧，在這裏可以喝茶，也可以喝白水，也可以喝果汁，隨你想怎麽樣都可以，隻要市麵上有的飲品這裏基本上都有，隻是價格不菲，不過也是物有所值，至少這裏的環境真的很好。”於潔這麽一說他才釋疑，剛才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有些人在喝茶。
這裏的空間很大，每桌之間相隔都有一段距離，很少有哪個商人這樣布置的，彼此基本上都不會打擾到對方，而且這裏的顧客很少年輕人，他打量了一圈，最年輕的都比他大十多歲，也不乏上了年紀的老人。
眼睛繼續轉，看到吧台內擺放著幾瓶茅台五糧液，李宥更是詫異，一般酒吧裏麵是不會有這樣的國酒的，幾乎都是洋酒。“這裏麵還賣白酒？”
“是啊，老朋友們都好這一口。”打好啤酒的酒保老板聽到李宥的話，微笑回答。
“那是不是二鍋頭這些酒都有？”
“那是少不了的啦，不過這些酒一般都是部隊裏麵出來的人才會喜歡喝，太烈了。”酒保老板做了一個確實如此的表情，把一大杯啤酒放到李宥麵前，回身去弄果汁，李宥這才發現，他身後那一溜都是大大的木桶，占了不少地方，他接啤酒就是從這些木桶下部的水龍頭接的，而現在看到他接果汁也是從木桶接，隻是換了一個木桶而已，那麽說這裏的果汁之類的都是用木桶存放的。
“你們這裏的果汁不是市麵上賣的嗎？怎麽會在木桶裏？”
“一般顧客沒有點明是要什麽果汁就直接默認為本店自製的果汁，客人反響還不錯，而且保存在木桶裏是這種果汁的特色，也隻有這樣保存才能使她的香味更持久，且不會變質。”老板也沒有因為李宥的問題太多而反感，而是對李宥仔細的解說，看他說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隻是條件反射的直接回答，可見這個問題已經不少人問過了，想通這點，李宥不再發問。
換了個地方坐下，麵對麵靜靜的喝著各自杯中的酒水飲料，兩人都沉默著，直到杯中的啤酒已經被李宥喝完了之後才發現了尷尬，訕訕的問：“這兩年多來過的怎麽樣？”
其實李宥問這些並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她怎麽樣，現在他擺正心態，不再遐思，雖然初戀不完整，但是失去了就回不來了，現在人還是那個人，卻再也不是那個人了。
“瞎混唄，你呢？在哪裏發了財了。”於潔其實也感覺自己挺苦的，隻是她也害怕說出來被李宥瞧不起，畢竟當初是她任性之後才發生了那種事情，後來又自甘墮落，直到一年之後才脫離了那種生活，可是又投進了另外一種本質上並沒有區別的生活中去，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肮髒，每天回到家就拚命的衝洗自己的**，可是做一個好女孩的機會已經讓她自己放棄了。
“我也是瞎混。”李宥搖搖頭，如果不是有了第六感，他不止過去會瞎混，將來還是一樣會瞎混。
“不是吧，看你都開起好車了，瞎混到你這個地步還真是不簡單呢。”於潔忽然湊近李宥的臉，鼻息打在她的臉上，認真的盯著李宥看了一會，直到李宥不敢跟她直視，移開視線，她才說：“蒙我的吧。”
“沒有，前段時間中獎才買得起車的。”
“你那車有一百多萬吧，中了什麽獎？不會是大獎五百萬吧。”於潔有些驚訝，沒想到李宥運氣那麽好，同時也自歎沒有那麽好命。
李宥點點頭，拿起酒杯想要喝酒掩飾，發現酒杯已經空了，不好意思的放下酒杯。
“你真好運。”於潔說話酸酸的，是嫉妒和羨慕吧！
“嘿嘿”
“我幫你打酒去。”這裏想要什麽都是自己到吧台去要，酒吧內除了老板一個酒保之外沒有其他的員工了，一般都是自己動手。
“我自己去吧，你還要點什麽？”
“讓老板幫我調一杯亞曆山大吧。”
“好的，你先坐著。”李宥拿著自己的酒杯朝著吧台走去，於潔看著李宥的身影，嘴角跳了兩下，隨即皺眉。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的了，雖然也是自己的初戀，可是那時她並沒有那種戀愛的感覺，隻有新鮮刺激，過後便覺得李宥的迂腐，酒吧迪廳都不讓去，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當時的想法現在想起來真是錯的離譜，可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於潔苦笑一下瞥了李宥一眼，便收起悲傷，免得被李宥看到了，打擾了今天難得見麵的心情。
過了一會李宥才端著酒回來，坐下便說道：“老板是不是很厲害？我看他調酒的動作也就是那幾個，都沒有電視裏的那種漂亮，來，你的酒。”
李宥的還是啤酒，他可沒有那種虛偽的毛病，不懂就不懂，不會裝懂，然後亂點那些看起來漂亮的雞尾酒喝，事實上他並不喜歡喝酒。
“漂亮又有什麽用？華而不實而已，這個老板功力很深的，他當初就是靠這個手藝撐起這間酒吧的。”於潔一語雙關，映射自身；對酒保老板的過去也是聽姐妹說的，口口相傳，或許可能會出現一些偏差，可是看到這些老顧客的樣子，估計也相差不大。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調酒就非要甩來甩去，像個小醜雜技演員一樣的。”李宥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今晚上這個可就給他長見識了。
“那你可就錯了，那樣調出來的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喝，調酒其實是很嚴格的，多搖一下或者少搖一下在真正的品酒人麵前的差別都是巨大的。”她曾經萌發過當個調酒師的想法，因為那時候混在酒吧對這些華麗的調酒方式很感興趣，隻是後來仔細研究過了之後才放棄，因為調酒並不是一份好做的差事，如果隻是追求那種華麗，不如去練雜技。
“那麽那些一般酒吧裏麵的調酒師就流於表麵了，就像佛語一樣，他們著相了。”或許是調酒師著相，或許是喝酒的人著相，總之都是投其所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