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小妹
第九章小妹
跟往常一樣，娜娜的車子依然在小區門口等著王宇。
來到公司，王宇打完卡就直接坐在了辦公桌前。今天應該是他畢業之後應付人最多的一天。剛剛坐下的他就被一個個主材供應商的業務人員滿臉堆笑的吹捧著。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
“王設計，一起去吃個飯吧。”一個跟王宇年齡相仿的男孩邀請者。
他叫吳人，也是個剛剛踏上社會的畢業生。今天第一次拜訪設計公司，根據公司對他們的培訓，他正在“從最底層的設計師入手”。可是他哪知道，眼前這個王宇雖然是最底層的設計師，確是業峰最高層的徒弟。
“嗬嗬，不了。我這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中午我就直接在公司吃飯就好了。”王宇並不是推脫，他對這個吳人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加上知道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做任何事情都是挺難的，王宇也有種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的感覺。可是他手中的事情確實太多了。
“那就不打擾你，我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工作之外的那種。”吳人對王宇的談吐也是相當佩服。
“會的~咱們性格很談得來。有時間去我家坐~”王宇笑了笑。
“嗯！一定會的！”吳人當然很開心。交到朋友會開心，工作進行順利也會很開心。“那我今天就先走了，過天再來打擾哈哈。”
“工作方麵的事情不叫打擾~真想打擾就找時間去我家打擾哈哈。”王宇也欣賞直白的人，“我就不送你了。”
“嗯，你忙吧！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吳人也起身準備去下一家裝飾公司了。
吳人走了。當然還會有接替者。“你好，我是皇英衛浴的業務員易文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走過來向王宇伸出了右手。王宇跟他握了握手：“你好。”
“您就是王宇王設計吧。”易文華坐了下來，“剛才您一直再跟爾索衛浴家的業務員說話，我也不好意思打擾。”
“嗬嗬，沒關係。你有什麽事情。”王宇又在這明知故問。
“沒什麽事了，大家交個朋友。”這個易文華話語中就沒有吳人的那種真誠，“當朋友的提醒你哦，爾索的衛浴隻能是個二流品牌罷了。再陶瓷上以及工藝上都和我們皇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貶低競爭對手，從而提升自己品牌的高度。這是一種業務人員的手法，但是卻不是一個高端業務人員的手法。
“我感覺一個東西，有了它的品牌，有了它的市場，有了它的客戶以及好評。那麽這類的品牌就沒有一流二流之分。最多是在銷售量上有個區分。”王宇不喜歡貶低別人從而抬高自己的人。所以他回絕了易文華的說法。
“這你可就不對了，設計方麵我是沒有你的感覺好，創意好。但是，材料這裏邊的東西你可就不一定有我清楚了哦。”易文華還在堅持，“爾索的生產流程就不科學，返廠率也高，我們皇英就不一樣了。二流品牌畢竟是二流。”他還在詆毀著競爭品牌。
“品牌在我的腦海裏沒有一流二流之分。畢竟我沒有見過他們的生產流程以及生產工藝。但是，人卻又一流二流甚至三流之分，因為我可以見到他們每一個。”王宇話中有話，“不好意思，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就不招待您了。”
最後一個“您”字加重了口氣。易文華當然也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才說兩句話怎麽就感覺是得罪了這個設計師。算了算了，不過是個新來的底層設計師，也給自己帶不了什麽太大的利益。大不了不維護就是了。
“那您先忙。”易文華就算是不維護王宇，但也不能表麵上得罪。還是尊尊敬敬的說著，然後轉身去找別的設計師了。
王宇也不在答理他，繼續忙著手頭的事情。繪製東偉的大廳設計方案效果圖。
“娜美女~”這易文華跑到了娜娜桌前。
“吳大人怎麽有空來了。”吳大人是娜娜對吳人的戲稱。
“前一段時間去總部培訓了，沒在青島。要不然哪能那麽多天不來看看我們的大美女啊。”這易文華臉皮真夠後的。明明上一個月因為霆拜裝飾公司的事情忙不過來，一直沒有來維護業峰的關係，還說什麽去培訓了。
“哎呦，那吳大人培訓回來不得是又升官又加薪的了啊。”娜娜一邊做圖一邊應付著。
“哪有那麽好，我就是跑腿的命。”易文華苦著臉，“你們公司新來的那小子還挺傲的呢，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水平。”說著撇了一眼王宇的方向，他要是知道娜娜和王宇還有那麽點不一般的關係，估計打死也不會當娜娜麵說這話了。
“傲？”娜娜抬起了頭，看著易文華對王宇撇出去的不屑的眼光，“人家有傲的資本。你有資本你也對他傲去，還來著維護人家幹什麽。躲開著，我忙著呢。”
“……”易文華無語了。這是得罪，一個月沒來業峰了。剛剛來就得罪一新一老倆設計。這是什麽黴運啊。還是趕緊回家吧，別一天把業峰的人都得罪光了，把這些衣食父母得罪光了，那他下個月就喝西北風吧。
業峰前台。韓笑心不在焉的玩著手機。心理亂七八糟的：難道他沒有我手機號？難道他沒聽出來是我？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或者他就是用不理睬代表對我的回絕？
這個女人怎麽就沒想到昨天她是用自己家裏的私人號碼打的呢？一個睡意朦朧的人也就能聽出他老爸老媽的聲音。怎麽可能聽出來她的聲音。
“你好，請問，杜經理是在哪個辦公室？”一個漂亮的女孩出現在前台。不知道怎麽，這個女孩身上就散發著一種調皮的氣息。
“嗯？”韓笑起身看著這個女孩，“杜總在三樓，請問您是？”
“我是來麵試的，謝謝姐姐！”女孩活潑的公了一下身子，算是代表感謝。然後就走向樓梯。
“剛才那個小妹妹好可愛。”韓笑覺得那個女孩特別招人喜歡。
三樓，杜鵑的辦公室。
“我相信我能把每一個客戶帶到公司來的！”正是剛才那個活潑的女孩，她正在對杜鵑保證著。
“那你拿什麽讓我相信你的保證呢？”杜鵑作為一個股東兼人事部經理當然要求招收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優秀的有用的人。
“這個……”女孩稍微歪了歪頭，給出了答案：“憑我的微笑！”
這個笑容太美麗了。這個微笑純淨的讓人感覺這不應該屬於人類的這個複雜社會。這個微笑確實帶給杜鵑一種特有的信任感。杜鵑當然也相信，這個微笑同樣的會帶給客戶信任感。因為在這個微笑裏，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顆真誠的心。
“你被錄取了。我相信你會把每一個業主成為我們業峰的客戶！”杜鵑對著女孩笑了笑，“去一樓辦公室吧。戴經理是你們業務部的主管，他會安排你的工作的。”
“謝謝杜總！我會加油的！”女孩笑的很開心。
“加油，希望你能盡快的適應自己的工作崗位。”杜鵑表示了自己的祝福。
業峰的一樓辦公區域非常大。完全都是開放式的。左邊三十多個設計師的辦公桌，右邊二十多個業務員的辦公桌。一個猶如活潑小天使般的女孩站在中間的通道。對著滿屋的人喊道：“我叫譚曉軒！請各位前輩多多關照！”
聲音很動聽，聲音很清脆，聲音很甜美，聲音很有穿透性……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看著發出這個聲音的女孩。譚曉軒。這就是那個剛剛在杜鵑辦公室裏麵試之後的女孩。
天使般的麵容，魔鬼般的身材。俘獲了幾乎在場所有男性的內心。
天使般的笑容，銀鈴般的聲音。得到了幾乎在場所有女性的認可。
“大家好？”譚曉軒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是不是嚇到各位了？不好意思哦，打擾了耶。”說完吐了托舌頭。
當然大家不會介意一個漂亮女孩的打擾。所有人都友好的笑了下，算是給了一個回答。譚曉軒看到大家的笑容也就放心了。
“小丫頭！”隻有一個人反映特別大——王宇。
“宇哥哥！”長大的嘴巴，瞪大的眼鏡——這個時候的譚曉軒幾乎迷暈了所有同事，不管是男還是女。這個女孩實在是太可愛了。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還會再見到你的！”譚曉軒不管所有人驚奇的目光直接衝上去緊緊抱住了王宇。
“哈哈，小丫頭。還是那麽調皮。”王宇輕輕拍了下譚曉軒的腦袋。
“她是？”幾個臨近的同事疑問的目光看向王宇，當然這其中不僅有疑問的目光，還有娜娜帶點醋意的目光和——韓笑更為特別的目光。
“小丫頭是我最好的妹妹。”隻比譚曉軒大了一天的王宇開心的向同事介紹著。
（開始回憶）王宇和譚曉軒的認識，還是在六年前。那年，他們還都是十四、五的小孩子。
當時王宇在一個封閉式的貴族學校讀中學。那個夏天，晚上下著蒙蒙雨。下了晚自習的王宇沒有跟同學一起會宿舍，而是自己一個人走在蒙蒙的雨中。因為王宇喜歡雨後的清新。
“你別再糾纏我了！”一個清脆甜美的女孩聲音穿透夜空。
“那好啊，那你拿五千塊來。我立馬走人，不算多吧，就當你是給我的補償。”這個男孩的聲音根本就是無賴至極。
“你不要臉。”女孩的聲音裏邊雖然充滿了恐懼，但是依然堅定。
“哦，那你跟我談戀愛，耽誤了我這麽多時間，說結束就結束，給我些精神補償這也叫不要臉？那我就不要了~臉可沒有錢好使。”男孩確實就是個無賴，“快點給我錢，沒錢我怎麽追石璨啊？”
“你……”女孩的聲音顫動著，“我根本就沒理會過你！誰會跟你這樣一個人談戀愛！請你別在纏著我了……算我求求你……”
女孩的聲音裏邊有無奈，有恐懼，有厭惡，有哀求……而正好王宇聽到了，他特別討厭欺負弱者的人。更何況這個女孩的聲音中還有哀求。
保護弱者。王宇沒沒有覺得自己多麽有正義感，隻是內心深處就是想保護這個弱者。王宇很自然的就走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王宇看到這個女孩已經流淚的可愛臉龐，和一臉不屑的男孩的神情。
“哎，你他媽的在做什麽？”王宇直接走向那個男孩。
“你他媽誰啊，滾蛋！”男孩可能是古惑仔類的電影看多了，把衣服往後一扯，等著眼睛，一副凶狠的樣子。
“我是你爸。”王宇說話的同時，拳頭已經到了男孩的小臉蛋上。
“啊！”男孩捂著臉看著王宇，“你有種告訴我你是誰！”
“我已經告訴你了！”王宇的拳頭再一次砸再了男孩的臉上，“我是你爸！”
……
“啊，別打我了！”男孩求饒的聲音在王宇的拳頭中起伏著。
女孩看著王宇的背景，止住了眼淚。眼神裏邊充滿了感激，崇拜……
“沒事了，不要哭了。”王宇看著女孩說，“有人欺負你，你就去高一?十二班找我。”
女孩看了眼跑掉的男孩，又看了眼王宇。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謝謝你！”女孩很認真的說“王宇。”王宇對女孩笑了笑，“我送你回宿舍吧。”
“謝謝宇哥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女孩破涕為笑。
“額……那你就快回去吧。記著，高一?十二班。”王宇也該準備回宿舍了。
“宇哥哥，明天我請你吃飯。我是高一?六班，譚曉軒！”女孩說完就跑了。
那就是王宇和譚曉軒第一次見麵。第二天，譚曉軒果然跑去找王宇，一定要請他吃飯感謝他。兩個人很快的熟悉了起來。他叫她小丫頭，她叫他宇哥哥。由於這個小丫頭經常惹到男孩們的糾纏，王宇也沒少在學校溫習他的散打功課。
然而有一次因為王宇不小心出手過重。學校不僅給他記了處分，還把所有牽扯的人都查了出來，包括譚曉軒。譚曉軒的父母不會理會什麽原因不原因。一定要她轉校，正好她的父親工作掉到了深圳。所有譚曉軒就那麽離開了。
“宇哥哥，再見。”
這是譚曉軒走之前給父母的唯一要求，要去跟這個一直照顧她的哥哥說一聲再見。
“再見，自己要照顧自己咯。”王宇口中的再見明顯是永遠再見的意思。
“我是說再見！以後我們肯定會再見麵的！”譚曉軒大喊了一聲就跑走了。
再見？再見的意思有兩種。一種是再次見，一種是再不見。
可是王宇認為他們是第二種。可是譚曉軒的一聲“以後我們肯定會再見麵的！”卻讓王宇也覺得，也許以後真的可能會再見吧。不過，希望確實太渺小了。
畢竟深圳離著青島是很遠的，而且自己也沒有要去南方生活的想法。至少當時沒有。
（回憶結束）“我就知道我會再見到你的，宇哥哥！”譚曉軒一種好久沒有撒嬌過的感覺，使勁的把小腦袋在王宇的懷裏蹭了蹭。
“好了小丫頭，這可是在公司哦。”王宇伏在譚曉軒耳邊說，“公司裏的同事可都看著你呢昂。大家可都喜歡成熟的人哦。”
這話確實有效。譚曉軒蹭的就抬了起來。對著王宇咧了咧嘴吧。
“大家好，不好意思啦。看到宇哥哥有點激動。各位見諒。”這小丫頭可不怕生，不一會的功夫，人際關係可比王宇好了去了。不管是設計師們還是業務員們，不管是男的女的，哥哥姐姐也好，大叔阿姨也好，個個都很是喜歡這個小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