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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劉主管竟如沒聽到似的,置若罔聞,非旦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反是把頭昂得高高的,得意的經過藩玉身後,漫步走向裏麵的房間。

所有人都感到詫異,那些既為藩玉擔心又覺得有趣得好笑的美女們,既無了擔憂的神色,也消失了怎麽也憋不住的笑顏。眼睛在藩玉和劉主管身上來回遊移,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這是怎麽回事。

但我敏銳的眼睛和敏感的內心,一下子就把那其中的秘密洞穿了。原來,藩玉在辦公室裏那麽肆無忌憚的製造、傳播劉主管和楊娜的緋聞,其實完全是劉主管一手安排的!

不然,劉主管經過我們中間,走向裏麵房間的腳步不會看上去那麽漫不經心,平時他可是腳步匆匆的。他更不會邊走邊用眼睛的餘光去看周圍的人,更不會在眼睛的餘光突然和藩玉的視線相遇時,暗露讚許,並彼此達成某種默契。

劉主管是故意要這樣,要所有人都知道楊娜和他好,要所有人都誤會楊娜和他的關係。這多麽像曾經的我,我曾經也多麽希望別人誤會楊娜是我的姐,或和我關係不明不白。別人越誤會,我心裏就越高興。可是,劉主管和我又有太多不同。我沒有去誤導別人,他卻故意讓藩玉製造謠言。我曾經,甚至現在,對楊娜的心思也都說不上光明磊落,但卻並不邪惡,完全是出於對她的一見鍾情和越長越茂盛的愛慕。而他卻完全是出於一己私欲,並使用下三爛的手段,達到占有楊娜的目的。

也許還別的目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昨天還生楊娜的氣,此時卻為楊娜抱不平,對劉主管和藩玉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法容忍的憤慨了。難道這就是詩詞中所說的,剪不斷,理還亂?

但為了我肩上的重任,為了媽媽這麽多年忍受的苦難,我無法對劉主管發作。

我把所有的憤怒都直指藩玉,我盡量壓低聲音衝他道:“別在那信口開河,亂放屁了!”

我不知道劉主管有沒有聽見,他已經走到裏麵房間的門口,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但願他正沉浸在得意之中,什麽也沒聽到。

但藩玉聽到了,也許是因為背後有劉主管撐腰,他氣勢逼人,抬高聲音反問:“你在說什麽?!”

大多數同事也都聽到了,都把先前在劉主管和藩玉之間來回遊移的眼睛改變了方向,在我和藩玉之間來回遊移了。當然,偶爾也會拿眼睛去瞟劉主管的背影,看劉主管有沒有聽到,如果聽到了會因此有什麽反應。

他們中間也有為我和藩玉擔憂的,比如春花。隻是,春花更多的是擔憂我。畢竟劉主管近在眼前,還沒走進裏麵的房間。畢竟我已經在總經理辦公室出過一次錯了,現在怎麽還可以在劉主管身後錯上加錯,當著劉主管在上班時間和藩玉爭吵。而且,是為了件看似事不關己的事。

但更多人眼神裏充滿了期盼,像看獅爭、觀虎鬥那樣充滿了期盼,期盼即將爆發的精彩。

我平生最看不慣狗仗人勢的小人,藩玉故意抬高的聲音更加激怒了我,我有些失控,竟忘了在劉主管身後有所顧忌。我比藩玉聲音更高,一字一頓,清楚明白的道:“我說叫你不要在那裏放屁了!”

藩玉本來就不屑把我放在眼裏,哪容得下我如此冒犯他,更加之他有劉主管這塊堅強的後盾,他霍的站起來,更加氣勢洶洶的道:“你他媽說我放屁?!”似要衝我動手的樣子。

但忍了忍,衝我嘲笑道“我忘了,當時你也去了,隻是楊娜不讓你靠邊,你隻能在遠處邊為他們站崗邊吞口水。你能怪誰,要怪就怪你媽吧,把你生成這個樣子!”

還故意去看了看劉主管和所有的同事,竟說不出的得意,他一向自戀,在他眼裏自己才比宋玉,貌如藩安,我根本無法與他互相軒藐。他以為大家聽了他的話都會把我和他兩相對比,我會在大家對比的眼神裏自慚形穢。

但他怎麽侮辱楊娜、侮辱我都行,就是不該侮辱我的媽媽。我也霍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腦子裏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形象是不是真的比他差,哪來的自慚形穢?反是一邊向他逼去,一邊怒問:“你說我媽怎麽了?我樣子又怎麽了?!”

藩玉毫不退讓,更加嗤之以鼻,道:“我說你媽怎麽了,你的樣子怎麽了,你自己不明白就不會問別人?即使不會問別人,難道也不知道拿鏡子照照嗎?我原以為你隻是長相對不起觀眾,沒想到你媽媽還給你生了個豬腦子。哈哈哈……”

偌大的辦公室如此安靜,隻有他魔鬼般的笑聲。那笑聲越發顯得猖狂,顯得震耳欲聾,仿佛滾滾洪流把我卷身其中。

而劉主管卻半點也沒示意藩玉適可而止,反如什麽也不知道似的進了裏麵的房間,並隨手關上了門。

我再也無法容忍,在滾滾洪流裏,我除了拚命掙紮、拚命反抗再無別的辦法。

我什麽也沒說,猛地向藩玉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