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小吃廣場的服務員過來集合了。
從DJ室回去陳進黎的飲料攤位，必須經過小吃廣場的例會隊伍。陳進黎不想打斷他們，就隻有在DJ室等到他們結束。
“大家下午好！”
“領班下午好！”
慣例的點名之後，劉欣穎道：“今天傳菜部組長劉海超休息，你們幾個傳菜員工作的時候認真一點，別上錯菜哦！”
沒有人答應。冷場了一會，劉欣穎繼續：“明天是公司衛生大檢查，傳菜部晚上把傳菜走廊、垃圾桶、經理辦公室和化妝間好好的打掃一下！”
依舊冷場
劉欣穎有點尷尬了，匆匆的讓大家叫了口號，宣布散會。
徐飛再遞了支煙給陳進黎。
陳進黎笑：“不抽了，再抽變煙囪了！”
“你抽不抽？”徐飛的公子哥腔調馬上就暴露了出來。
“我知道，我不抽你會很生氣，很生氣的話，後果會很嚴重，是吧？”陳進黎無奈的接過香煙。
徐飛幫他點上，忽然問了一句奇怪的話：“你有沒有認識的醫院？”
陳進黎的手抖了一下，問道：“你前列腺炎啊？”
徐飛唾了他一口：“****，你才前列腺炎，長痔瘡呢！好好跟你說話呢”
陳進黎：“好好說是吧，沒有”
徐飛猶豫了一下，象是有什麽話，但還是沒有說，轉頭過去看電視：“哦，那算了。”
他表現得很奇怪，可是陳進黎根本就不想和他多說省得他扯起來沒個底。對他的事情，陳進黎更是沒有什麽好奇的。
小吃廣場裏，男孩子們正在忙碌著，幾個女孩子則很輕鬆的在門口迎賓，很是激動的聊著最新的言情劇，和網絡上的帥哥，倒是沒有扯到孫琪的事情。
瞄了一眼正在吧台裏不知道在忙著什麽的劉欣穎，陳進黎又歎了口氣：她始終是學不會怎樣管人！要是真不會的話還好，隻要照搬前一位領班的工作方法就行了！可是劉欣穎居然，把自己的觀念融入到了管理中去，‘創造’出了一種很女性化的管理模式。真不知道是應該說她天才還是什麽？
陳進黎活這麽大，可是沒見過她這樣管人的——在她的指揮下，傳菜部的男孩子不但要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打掃自己區域的衛生。還要幫忙打掃小吃廣場營業區的衛生。這個也就算了，誰叫男孩子力氣大呢？可是，掃地擦桌子擺台，甚至是洗筷子洗調羹這樣的細小活，完全可以交給女孩子幹的，現在也完全交給了男孩子們。即使男孩子們有什麽怨言，劉欣穎也是一句：你是男人麽？——就直接把人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傳菜部的組長劉海超找劉欣穎談過，可是劉欣穎依然是我行我素的，一點也沒有改變的意思。一般的說法，單位裏的慣例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是在劉欣穎的領導下，傳菜部的男孩子包攬了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工作，女孩子們要做的就極輕鬆了，自然是很喜歡劉欣穎當頭。但是男孩子們就很不滿意了：同樣是人，同樣是吃白米飯長大的，做人的區別咋就這麽大呢？同樣是拿一份工資，也沒見男孩子多拿一毛錢的，憑什麽要比女孩子多幹活？這難道也算是男女平等？照顧女孩子，適當的是可以，但是一直是這樣，男孩子們累死累活的，看小姑娘們在那裏聊天，心裏自然是不爽的很！
陳進黎對劉海超的意見保持著沉默。他不想說劉欣穎的不是，盡管她的確是不對。陳進黎隻在私底下勸她。他教給劉欣穎的東西已經是夠多的了，隻要她肯學，陳進黎甚至有信心把她培養成一個主管。可是劉欣穎偏偏就是聽不進去，不學！咳，所謂的忠言逆耳，也不過就是這樣的吧！
但是陳進黎知道，她這樣其實已經是給自己的工作埋下了地雷。小吃廣場的男孩子們明裏是不說的，但是在宿舍裏，陳進黎是時常聽得到他們的抱怨。他們沒有當麵對抗劉欣穎，但是矛盾，遲早有一天會爆發的。扯遠了象古時候的農民起義，就是在大家沉默了足夠多的時間以後，最終才爆發出來的而且，她還隻是個領班，上麵還有人管著。她不能一碗水端平，那麽，這碗水遲早就要翻！
難道，她是再維護她的‘女權’？認為女孩子就是應該受到照顧，就是應該看著男人們累死累活的出力，而不動聲色的享受麽？陳進黎無語中
十點。小吃廣場的收尾工作基本上結束了。該輪到為第二天的衛生大檢查做準備了。
和往常有點不一樣。男孩子們沒有吵鬧，沒有聊任何不健康的話題，卻默默的坐在傳菜間的門口。
劉欣穎在吧台和顧萱萱聊著天，一邊幫顧萱萱整理著單據（這個工作可是顧萱宣的本職，不知道她為什麽每事去插一杠子），忽然覺得氣氛太過平靜了。看看幾個男孩子都閑坐著，她想起了下午例會時候幾個男孩子不配合的表現。急急忙忙的，就把經理辦公室、化妝間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麽問題。頭一抬，忽然看見了舞台上麵的電腦走燈。走燈是很久很久沒有擦過了，麵向外麵的燈罩子上麵滿是灰塵。
“何景亮，餘夏，汪誠，你們幾個過來一下好不好？”劉欣穎又是她那種膩膩的嗲聲。
傳菜部的三個男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是餘夏。
“你們去搬個梯子過來，把燈罩上麵的灰擦一下，好不好？”
餘夏抬頭看了看高高的舞台燈光，看了一會，忽然轉身回去，又和何景亮，汪誠他們坐到了一起。
劉欣穎在舞台前麵站了一會，感覺他們沒有動作，就走過去問：“叫你們擦灰呢？”
三個男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景亮忽然抬頭，眼神中滿是怨言：“忙了一天了，讓我們歇一會，好不好？”最後的三個字，他明顯的是在模仿劉欣穎的說話。
劉欣穎臉色急速變換著顏色，先是發青，後是轉白，最後是微紅。
汪誠看著劉欣穎的臉色變化，一點也沒有覺得害怕。並且，他還偷偷的笑了一下。別人多少會給劉欣穎點麵子的，但是他不會，他的父母在馬路對麵開著間小店，也就是上回陳進黎去送雨傘給劉欣穎的那家小店。他是因為年輕，在小店裏窩一輩子是沒出息的，而且他的歲數又不大才17周歲。他出來打工就是為了見見世麵，而不是為了錢。他的意思一貫的鮮明：大家開心，就多做幾天。不開心，我就回去看店！
“你笑什麽笑？”劉欣穎惡狠狠的盯著汪誠看，好象她自己的眼光真能夠殺死人似的。
“領班生氣的樣子好好看啊嗬嗬”汪誠滿不在乎的打趣道。
“你們你們”劉欣穎的胸脯急劇的起伏著，她的胸本就不小，這樣一來卻加倍的好看了！三個男孩子不由把本來斜視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胸前。
“你們你們哼！”看到他們好象豬哥似的表情，劉欣穎急了，怒了。一扭身，出了小吃廣場。
幾個男孩子在她背後偷偷的笑。
“她不會是去哭了吧？”餘夏問其他兩個男孩子，他們可是看見過劉欣穎被客人氣哭過。而且劉欣穎的作風一貫的柔和，誰也沒有想到過她會去幹什麽，想到的，也就是她受了委屈，找地方哭去了
顧萱萱把手上還沒有理完的單據一丟，跟在劉欣穎的後麵追了出去。
餘夏看看汪誠，汪誠再看看何景亮。兩個人都沒了主意。要是真的把領班給氣哭了，兩個男孩子心裏還是有點不好受的。
何景亮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笑道：“說好不幹的了。她這樣對我們，哭一下清醒清醒也好！走了，吃夜宵去了！”他走了兩步，抓住裹好的髒台布髒口布的一隻角，示意他們兩個過來一個幫手拎著去倉庫，然後吃飯
陳進黎看著這一出鬧劇，搖了搖頭。下午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事情是早晚會發生的
周經理氣忽忽的走了進來，坐在小吃廣場的中央。劉欣穎跟在他的身後進來，站到了他的麵前。
她居然去上級那裏投訴？陳進黎有點不明白了。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解決的啊？再看了看正在吧台裏伸長耳朵聽的顧萱萱，他忽然明白過來了：這準是顧萱萱給劉欣穎出的主意！他搖搖頭。沒有必要的，做管理的應該是把上級交代下來的工作分配到每個人的手上，合理的去完成。再把下麵服務員的意見，反饋到上級領導那裏。小事情應該自己解決，否則的話，會被視做沒有能力！這個顧萱萱也真是的，腦袋是有的，就是不該給劉欣穎出這樣的主意！
因為周經理是新來沒幾天的，小吃廣場就出這樣的事情，不是顯得劉欣穎的沒有能力？這下麻煩大了！（注：原來的新經理，10月2號悄無聲息的走了，回去了東北，倒正好應了陳進黎那沒有任何根據的猜測！）新官上任三把火。事情大都是這樣的。
周經理道：“那三個傳菜員呢？把他們叫過來！”
劉欣穎看了看周圍，見隻剩下一個吧員在場。再看看時間，回答：“大概是吃飯去了吧？現在是夜宵時間。”
周經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哼道：“現在幾點啊？才十點二十九分，不是規定十點半吃飯的麽？馬上把他們叫下來！幹活不知道好好幹，吃飯比誰都積極！這樣的員工，要他們幹嘛？下來全部開除！”
劉欣穎臉色又變了。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以為經理就是罵他們一頓，或者是一人開一張罰款單的事情。而且，以她的想法，是罰款單也沒有必要開的，她自從當上了小吃廣場的領班之後，就沒有用罰款來處罰過手下的員工。基本上大家都比較自覺的工作，最多了，她叫一聲：寶寶，過來抬一下餐具好不好？——傳菜員基本上都會過來幹的。她沒有料到新經理會這樣子處理，呆在了那裏，也不知道給幹什麽、說什麽好了。
陳進黎看看情況不對，忙走上前去。周經理來的那天，在陳進黎的攤位前和他聊過一會，他知道周經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是現在在火頭上，也許緩上一緩，他的氣就能消掉幾分！
“經理啊，他們三個也不全是不好的，平時幹活也還是可以的！”陳進黎的意思是，即便是開除，殺雞敬猴的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不必弄得太僵的。而且他猜得出，整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挑起的，而且這個人一定是何景亮那小子。這小子平時就喜歡瞎叫喚，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又往往裝出一副‘我很純潔’，‘我是被逼的’這樣的嘴臉。這種人在單位裏其實是最可惡的。在陳進黎最後一年上班的時候，是在一家餐飲公司的分店裏，他就把所有和總公司有瓜葛的，所有有親戚關係在他所管的分店上班的，全部都調去了總店。這樣一來，他的店裏相當的清淨。所有人都隻聽他的指令，沒有人違反規定，沒有人打小報告，也沒有人敢挑起事端。陳進黎正是想把自己的工作經驗全部的教到劉欣穎的手裏，可惜她就是不聽，就是不學！
“不行，肯定要全部開除！”周經理怒氣未消。
“好吧，我上去叫他們！”陳進黎見事情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他和周經理也不熟，而且，他本人在會所裏，的確是連一個正式的職務也沒有啊！他說的話自然是沒有必要聽的！
走進員工食堂，就看見何景亮和汪誠一人叼了根煙抽著，根本就不顧食堂不準吸煙的規定。餘夏倒是老老實實的埋頭吃著飯。
“你們打算怎麽辦啊？”陳進黎問。
汪誠吐了個煙圈：“什麽怎麽辦？我又無所謂的，開除就開除好了，我是早就不想在這裏做了！新經理在的時候過得難受，現在新經理走了，又受這女人的鳥氣！”
何景亮沒有說話。餘夏叼著煙看著陳進黎，很是讚同汪誠說話的點頭。
“經理叫你們下去，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陳進黎丟下一句話，就去找碗吃飯。已經沒有必要做他們的工作了。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是倔強的任性的，勸是沒什麽好勸的！就拿前次徐雲雲的事情來說吧，如果換了一個在餐飲服務行業做了段時間的人來說，不就是道個歉麽，有啥大不了的？但是，無論是徐雲雲，還是他們三個，誰都不會低頭認錯的。即使是他們自己錯，口頭上也是不會鬆的，最好是有人求著他們，哄著他們，把他們當個寶似的，他們才會覺得順心——因為在家裏，他們的父母也是這樣對待他們的，首先要自己的寶寶開心！
陳進黎飛快的吃完飯，回去小吃廣場。但是，他隻看見徐雲雲一個人在吧台裏呆著。整個小吃廣場其他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人呢？”陳進黎問道。
“經理把汪誠和餘夏炒了魷魚。”徐雲雲說。
“何景亮呢？”陳進黎又問。
“他啊，好像是承認了錯誤，經理說他的態度還好，留下來看看以後的表現。隻記了一次警告。餘夏和汪誠不肯道歉，汪誠更猛，差一點就和周經理動起手來。結果，連帶著餘夏，兩個人一起被經理開除了！”
陳進黎搖頭：“怎麽會搞成這樣？罪魁禍首應該是何景亮啊，是他教唆其他的兩個不要聽你們劉領班的話，不要去擦燈罩的。經理怎麽不調查調查清楚，反而開兩個‘從犯’？”
徐雲雲搖頭：“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下班後，陳進黎發信息給劉欣穎：“你怎麽不肯聽我的呢？要是你按我當初給你的資料來學，來管小吃廣場的話，今天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教你管理你今後會用得上的。我教你的都是精華，很多在道理上我也是說不清楚的，但是我保證，那一定是最好的”
劉欣穎一會就回了條信息過來：“我不想學，我打算過年回老家去了。”
陳進黎看著手機，歎了口氣，回道：“你這樣說，我就沒有辦法了”
今天是八月十六，天上的月亮正圓。陳進黎仰首望月，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好想海潮拍打著海岸的感覺。
劉欣穎，她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呢？
她的歲數也不能算小了，而且她人又不笨。她是福建農村出來的，要是在老家的話，和她同樣歲數的人，已經是孩子他媽了，她總該為了自己的將來打算點什麽吧？
一個人，會給自己的將來編製無數美麗的夢想，但是說到分類，無非也就是兩種。一是事業為重，一是家庭為重。
劉欣穎是個女孩子，可能會更注重家庭，重視愛情吧？可是
她‘自創’管理模式，在小小的小吃廣場內推行她的女權，好像對管理也還是有點興趣的。但是，她為什麽又不用更合理的管理，不學陳進黎教給的東西呢？陳進黎對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她對事業並不是太看重的話，不想在事業上有所作為。那麽，她就應該是希望自己家庭幸福，愛情甜蜜了？她就應該以自己的家庭，以自己的將來打算咯？可是，她為什麽又不肯放棄掉她和她男朋友實際上已經破裂的愛情，而，選擇和陳進黎在一起呢？陳進黎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至極的人做著奇怪至極的事情！
陳進黎點了支煙，扭頭看牆上那兩個字：‘忍’、‘忘’。
他忽然笑了。
想那麽多幹嗎？太陽每天都在東升西落，周而複始。人，也還是要一天一天的過下去的，無論是好過，還是難過，總是一天。春節的時候，劉欣穎就說想要回家了，陳進黎說你回吧，回來後找個老公嫁了得了。劉欣穎說我家在農村的啊，陳進黎說沒事的我等你。劉欣穎說不必了。陳進黎就說一定，一定會等的，就一年，一年！
現在是農曆的八月半。離一年也沒有幾個月了。等吧，不是很辛苦的！
“我真的不知道她當時怎麽想，到底在想些什麽？”幾年之後，陳進黎回憶他和劉欣穎的這一段不能夠稱之為愛情的‘愛情’。“她整個人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矛盾！”
她想要出人頭地，遠離她祖輩生活過的土地，想要更好的生活，但是又不肯努力的學習。如果她在業餘時間去讀一點書，拿一張證書在手上的話，今天的她也許不會是這樣。即使她不想上學，那麽，和她的前任領班一樣，工作中有問題的話就多考慮考慮，再問問陳進黎，今天也已經是個主管、經理的級別。可是，她沒有！
她把她的男朋友的相片供在她的QQ空間裏，象極了一位貞節烈女，時刻在提醒著對她有不良企圖的異性不要越雷池一步。但在同時，她又很不甘寂寞，在後來再後來在網絡上老公老婆的瘋侃，和顧萱萱玩那種親親摸摸的同性戀把戲。這個——又怎麽解釋呢？
“我希望我的老公會愛我疼我，有時候把我象個孩子一樣的寵著。和我，和我的寶寶一起玩孩子們的遊戲。”劉欣穎在很久以後如是說。
對她貌似純潔的說話，陳進黎不置可否，甚至連答也不想答她。因為陳進黎把他的心就放在那裏，可是，劉欣穎並不想去拿。他的心，便在那一首歌中：Takemetoyourheart，takemetoyoursoul，givemeyourhandandholdme.Showmewhatloveisbemygudingstar,it’seasytakemetoyourheart.(英文版的歌詞:將我留存心間，與你靈魂相伴，把你的手給我抓緊我．告訴我情為何物讓星辰照亮我路，其實愛我真的很簡單．)呼吸著窗外微涼的，那帶著淡淡的花草清香的空氣，陳進黎的大腦罕見的清醒了一下！便在這清醒的瞬間，他聽到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如果相識是一場緣，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麽，自己和劉欣穎的相識，又算是什麽呢？緣分？嗬嗬，醒醒吧陳進黎！這樣的緣，還不如來一場真正的噩夢的好！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樣的緣，至多，隻能稱之謂‘劫’！
劉欣穎千裏迢迢的從福建來到Ｓ市，在茫茫人海中遇見陳進黎，又在陳進黎很需要關懷的時候和他相逢，一切都象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巧合。可是陰差陽錯，陳進黎認識劉欣穎的時候，又恰恰是劉欣穎男朋友入獄沒多久的時候。如果是晚上半年再和劉欣穎相識，這一場緣，也許就真的是‘緣分’！
可是現在呢？恐怕隻是有緣而無份吧？要說，也隻能是稱為‘情劫’！陳進黎的心裏又浮起一分苦澀，很苦很刺激的那種苦，象極了蓮心茶的那種苦苦的又帶點刺激的味道。陳進黎把將要燒到手指的煙頭彈向夜空，煙頭在夜空中畫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下一秒，那美麗如同焰火的弧線，就在陳進黎的視線中消失。
夜，還依然是夜。
有人在看她的美麗，有人在賞她的醜陋。
有人愛夜，有人恨夜，但也有人，隻把夜，當成是一種最無奈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