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蘭若滄歸來

“哦~”我哦了一聲,想了解的人已經了解了大概。對了,忘記一個人,還有青蓮,她以前不是服侍蘭滄的,怎的蘭若滄一病,她就調到了蘭若白的身邊了呢,有凝!

“青蓮這丫頭機靈的很,以後就留在我的身邊。”如果你們是一夥的,那麽暗暗的放在我的身邊,還不如我自己主動點要求出來,你我心裏都有個數,誰也不能把我當成二傻!我雖然想在這裏無悠的活下去,可也不能讓人家拿我當軟蛋,一捏一個扁。我心裏打著盤算,眼睛去盯著管家。

“是,小姐。”趙福點頭應道。我沒看到他眼裏有什麽流過,也許掩飾太深,也許是真的沒有什麽關係。這個院子深不可測量,連住在裏麵的人也是一樣,而這一切隻是剛剛開始。

這話正說著,忽聽見有人一路小跑急匆匆奔來,連停頓都沒有接著就是敲門聲,趙福皺了一下眉,口裏念叨著:現在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何事驚慌?”他開門厲聲問道。外麵的小廝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沙啞的說:“回管家,少爺回來了!”

這句話我聽得清楚,是蘭若滄回來了。那個看似懶散,秀裏秀氣,實則**不羈,滿腦袋睿智計謀的蘭若白的弟弟回來了。

“那你慌什麽!”語氣盡是責備,這個下人看來要受罰了。蘭府也是大戶人家怎麽就養出些一驚一訝的人呢!

“趙管家,我……那個少爺是帶著傷回來的~”聲音裏透著顫抖,越來越小,顯然是被蘭若滄回來的樣子嚇到了,不然不會如此慌張。“少爺受傷了?”趙福對著外麵的小廝問了一句,他眼裏那焦急的神情不是裝出來的,這位少爺在他心裏的地位看來也不輕,甚至超過了蘭若白這位當家的女人。

“快,趙叔,別愣著,帶著我一起去看看!”我先開口,換回趙福的心神。他對蘭若滄有著超越主仆的感情,我看得出來,所以遇到這種事會慌了神,楞在那裏是感情使然。而我,隻是一個外人,雖然聽到他受傷的消息有些震驚,但還不至於失去理智,我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吩咐下去。丫頭們從隔壁的房間抬出了類似擔架的木椅,上麵早鋪好了柔軟的絲被,我半靠在上麵,青蓮麻利的在一邊撐著一張帶有流蘇的大傘,我斜了她一眼,這丫頭做事如此仔細,當真是不能小窺。

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庭院,這是我到這裏來第一次看到外麵的宅子,應當怎麽形容?可以和蘇州園林比美了,綠茵掩映下的長廊幽深寂靜,古樸的雕花圍欄上方掛著鐵質的絲綢燈籠,院子裏假山林立,湖水深藍,有暗紅的大魚無聲無息的在水麵浮動~

出了長廊,轉過幾個半圓的角門,風景時時變幻,目不暇接。半壺茶的時間,小斯們步履輕快,我在上麵躺的煞是安穩,一行人疾步的來到了蘭若滄庭院,飛角流簷的大門,氣勢不凡,目測了一下他庭院的高度,可能是比我的院子高了幾分,這小子,我瞥了下嘴角,院子裏到處是忙亂的身影,高大的古槐樹茵遮天,滿目都是綠意蔥蔥,正門大敞四開,經看到裏麵的大夫正在為蘭若滄處理傷口,地上丟下的是蘭若滄隨身穿的衣服,血將那衣服染紅了大片,混著髒汙凝在一起,讓人看著這樣的景象便會覺得心揪痛。我尋眼望去,大夫不時的往地下丟染了血的布,一塊一塊,一團一團,那丟下來的布紅得耀眼,紅得刺眼~

進門之後蘭若滄身邊的人都自動讓開,蘭若滄單薄的身體躺在寬大的紅木床上,幕簾都被卷起,因為失血過多,尚處在昏迷之中,所以任人翻轉擺弄,毫無反抗之力。我示意小斯們抬的近些,可以看到他那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身上的傷很多,左臂上、右肩上、最重的就是胸口的傷,一直止血不住。“大夫,可傷及內髒?”我很自然的開口問道。

“回小姐,還好未傷及內髒,隻是外傷,可傷口太長,這血不易止住。”正在忙碌的老者頗為愧疚的回答著我,他有道家風範,白眉白須。好像我之前的表情在責怪他未止住血一樣。“盡最大力救他,用什麽藥叫下人去備。”我目前依照本能,能做的隻有這些。我看了一下蘭若滄的麵容,與我有五分相近,隻是他睫毛清晰雙目深陷,鼻翼堅挺。其他的地方均一個模樣。不知道那眸子睜開後是什麽樣子,單看現在這樣,絕對不俗。

我望了半刻,也幫不上什麽忙,便吩咐下人將我抬到一邊,而且如果我太過於關心了,好像又和蘭若白以前的性子不大一樣,畢竟蘭若白對這個弟弟是不冷不淡的,我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可能隻因為蘭若滄在外結黨營私有關吧,我隻是這樣猜想著,沒有人能給我解答,這種問題也不能去問不相幹的人,即便是趙福也不行。這個家族關係錯綜複雜,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理的清的。

我再看了一眼蘭若滄,他為何會受傷呢?而且是傷得如此嚴重!是誰傷了他,蘭家的勢力不算小,看這傷勢應該是不久前才受的,那就是要進到城都裏來之間受的傷,誰敢在如此的大膽,傷了他?而且看那傷勢,是要取命的,多大的愁要取他的性命!這些我都不知道,答案目前隻有蘭若滄醒來才能知曉了,是不是他結的愁家?或者是他能預料到的什麽人~

我才想到這裏,又有人急匆匆的進門,我半躺在椅子上,所以看著進來的人有些仰視。興許是因為心境上的不同,所以今日看尉遲靖寒比上次相見還更顯然英挺,他麵色頗微,想來是掛念著床上的人兒,這尉遲家與蘭家關係如此之好,自然是關心蘭若滄的。

一襲白衣穿在他身真是翩翩如雲,腰上紮了淺紫色的帶子,類似汗巾之物~像是隨風而來的俊雅公子,可惜那神情與現在這身衣服甚是不相襯。若著黑係還配得上此時此態。世間關於美的標準無非幾種,清涼的眼眸,甘甜唇齒,一雙骨節結實的雙手,手背上蜿蜒的藍色靜脈如同山巒起伏,神情要堅定,這樣的他才會美~~

他進門後首先看到了我,眼裏閃動過某種情愫,我沒參透時他便轉了眸子,我也懶得去理,便隨著他的身形,又望到床上躺著的蘭若滄身上。

我示意下人將我重新抬到蘭若滄的床邊。我看到那向外翻卷的皮肉,直覺得胃裏一陣翻擾,好像要吐上來一樣,我忍住惡心之感,盡量忽視掉呼吸裏的血腥膩之味,大夫已經焦頭,我提了一個意見,大家如看虎狼一樣看著我。

其實我也沒說什麽,我隻是隨口一提:“是不是將傷口清理後,縫上好得快些?”我隻是提個意見,我記得在現代手術裏,人開了刀以後不是全都要縫的嗎?這樣傷口才好得快。這是刀傷或者是劍傷,應該也是這種治療方法吧。

我有說錯嗎?他們怎麽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我是才狼虎豹嗎?還是你們以為我要害死這個弟弟?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就算我和他無親無故,我也不可能害他的,雖然白仙仙讓我小心擔防,也沒到我要害死他的地步。你們太敏感了!我在心裏麵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既然大家都用那種驚訝、不解、防範的眼神看我,我就在你們麵前消失好了,反正就目前來看蘭若滄也不能馬上醒來。我**嘴角,皮肉都沒笑,說了句:“我隨口一說,一切聽大夫的。”然後我閉上眼睛,向抬著我的仆人擺了擺手,示意推出房間。

我知道我身後有著很多能望穿我的驚訝目光,因為之前我的反應是我自己的,而不是蘭若白的,他們這麽不相信蘭若白會提好的意見來救自己的弟弟嗎?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事,好像許多人都知道,而就隻有我不知道一般,現在我是不是像個傻瓜?我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總有我弄清楚的的一天,而且我還會有所大作為,現在較量剛剛開始,你們就等著吧!我在心裏暗暗發誓。就算是緊抓住的是錯覺幻覺,也絕不放手,時光既然把這身體當禮物贈與我,我就要不帶遺憾的前行……

這裏沒有是非對錯的標準,有的隻是經曆,回途走的緩慢,陽光細碎的光芒在湖麵上閃爍,天鵝安靜的浮遊,我沒有絲毫的驚奇,在這裏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哪怕是那拐角的高牆內都可能藏著恐龍!

一過五天,我每天都要穿過有著湖泊和假山的花園去蘭若滄的房間裏看一眼,在美的風景每日都看也就無所謂了,怪不得小斯們都頭不抬的趕路~

他高燒不退,傷口有些感染,忙壞了大夫,他開的藥都是湯藥,藥效很慢。我在心裏默默想著,書上不是說有妙手回春的大夫嗎?為何蘭家不去找,那樣兩貼藥下去,蘭若滄就會好起來了。這事在第五天晚上我私下裏問過青蓮,她當時聽完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說的是天方夜亮譚一樣。

“小姐,那種大夫有,可是性情不定跟本尋不著蹤跡,除了皇宮裏的禦醫,不然哪裏還有那麽大本事的大夫是我們蘭家請不起的。”這話有理,我明白了,隻有宮裏的禦醫可以治蘭若滄的病。蘭若白以前不是有和朝廷有過來往嗎?不知道能不能私下裏請大夫來。“那是不是請了禦醫,就可以救少爺的病了?”我很白癡的問了一句。

“小姐,您忘記了嗎,王大夫就是位老禦醫,因為年紀大了才辭了宮裏的差事,這才被您請到家裏麵來的。”我這才想起來,那王大夫已及花甲,一定是位經驗頗豐的大夫。而且趙管家也沒有提及要另找大夫的事,那就說明他是信懶王大夫的醫術的,這麽簡單的問題我怎麽都沒想到呢,我到了這裏,好像智力退縮了一樣。虧我還想要借著蘭若白以前所熟悉的人去請宮裏的禦醫來,到時候露了馬腳,啟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這個汗啊,鬱悶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遲早這條小命得交待我自己手裏!

唯一放鬆和高興的時候就是吃飯了,每頓都不重樣,晚飯熬了解暑的綠豆湯,還加了什麽東東,香甜乳滑,兩樣素菜兩樣葷菜都做得額外精致,看著賞心吃著順口,這一進了夏,天氣如同人的心情,變幻無常,一會豔陽高照,悶熱潮濕,一會又下起雨來,窗外斜陽還是炙熱,有蟲子斷斷續續的低吟,我可以輕輕翻身,但還不是十分靈便,躺在那裏,盯著窗欞外的一小片天,由明轉暗,也睡不著,便喚了守在外麵的青蓮。“青蓮,我們再去一次少爺那裏。”

傍晚時分院子陰涼,樹影重重疊疊,還沒到,就見門前***閃爍。

小斯們站在房門外,房門緊閉,大夫說不許吹風,隻能是定時的開開窗換換空氣,其餘的時候都不可以。我進了屋子便覺得憋挺,一口氣像喘不上來一樣,這樣的屋子病人怎麽適合住呢?我問青蓮家裏有沒有比較涼爽的房間,她搖了搖頭,這個時節,哪間屋子都是熱的。

“青蓮,你去叫他們找幾隻木盆來,裏麵放上冰塊,放在少爺的屋子裏。”這樣應該可以降溫的,蘭若滄應該會舒服一些。不然這天氣這麽熱,外麵應該有二十幾度,屋子裏悶得不像個樣子,服侍蘭若滄的小廝,整件衣裳後麵都已經汗濕,一個勁的用袖子抹臉上的汗。

我的主意果然不錯,屋子裏涼快了不少。蘭若滄之前潮紅的麵頰,急促的呼吸也可能是因為屋裏清鮮的空氣而感覺到了舒適,而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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