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獅子之說
酒喝多了自然頭脹;男人多了自然惆悵。不是我愛無病呻吟獨唱感傷實在是……鬧心啊!
前晚酒宴後獅子這擊不敗的雷神便拉著眼鏡蛇談天說地、切磋棋技、胡謅八扯、論武言商害我獨守空房自滾床單。昨天一大早獅子又瘋竟然與眼鏡蛇一起出宮去看莫名的風景名勝。到了晚上獅子仍舊揮著鐵打不散的精神力量與眼鏡蛇一起商討兩國的聯盟情誼。今天早晨眼鏡蛇終於去上朝了我一個人躺在花園拐角處的隱蔽草地上獅子竟然精準無比地踱步尋來。
我裝作沒有看到繼續閉目養神。而獅子卻一直不肯走亦不肯說話隻是遮擋著我的陽光直直地盯著我看用那高壓的感官衝擊著我的敏感神經。即使我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那熾熱的目光灼得肌膚滾燙。
時間在彼此的僵持中度過。半晌獅子終是坐到我身旁一同躺下。我卻突然彈起大步走開。獅子兩大步跟了上來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將我帶入那寬厚溫暖的熟悉胸膛若要透支生命般緊緊抱著。良久那人終是出細不可聞的歎息若千年中的無奈與疼惜般寸寸放開對我的鉗製緩緩沙啞到:“山兒跟我回去吧。”
我非常有禮貌的回道:“回哪裏去?謝謝聖上的好意但那裏不是我的家。”
獅子眼裏滑過一絲無法隱匿的傷痛痕跡卻又因王者的驕傲而快消失隻是用那雙黑金色的眼睛凝望著我反問:“難道這裏是你的家?”
我豁然一笑:“是啊在這裏有我現在所愛的男人。”
獅子的大掌一把攥緊我的小手眸子直直逼視著我的眼語含不容他人置疑的霸道沉聲道:“山兒你記住你的男人永遠隻能是我一個。”
我無可抑製地哈哈大笑:“這話已經不現實了。”
獅子手指一緊眼中泛起危險色澤聲音若浴血修羅般陰冷:“你……說什麽?”
我收了笑認真道:“你在背叛我時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我的男人是眼鏡蛇。”
獅子的另一隻手一下一下的叩擊著我的手臂仿佛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我被這樣的氣分壓抑的無法呼吸拚力的企圖掙開他的手確被越扣越緊。獅子隨著我的掙紮緩緩勾起嘴角若情人般異常溫柔的曖昧低語:“山兒你真的很不乖。”
我亦學著他的樣子輕巧的笑道:“從上了你的那一天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獅子一愣眼底確泛起寵溺的光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擴大到愉悅的弧度:“山兒亦是山兒亦是我的山兒。”
我的感官神經被獅子的態度搞得一團霧水隻能繼續決然冷哼道:“錯從我離開你的一刻我就不在是你的山兒。所以請你放手因為現在那個有資格抱著我吻著我的是眼鏡蛇不是你。”
獅子臉色瞬間一變確微笑不改道:“眼鏡蛇?山兒取的別號?”
我一扭頭不想與他多說。獅子卻用性感的聲音貼近我的耳朵繼續誘惑道:“為什麽不叫我的別號了?山兒忘了嗎?還是不願意待見我?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不告而別這很沒有情理啊山兒。”
這麽多的為什麽讓我如何回答?我隻是個愛情的膽小鬼害怕傷害所以不敢去想去回憶去呼喚。怕眼前、腦中都是獅子讓我騎在他脖子上同看月亮的幸福寵溺;怕心裏、血裏都是他背叛時的律動背影讓我痛得沒有了知覺。扁了扁唇終是什麽也沒有說。
獅子卻來了王者盛怒雙臂一攬提過我的下巴盯著我的眼霸道道:“喚我的別名。”
我扭頭幹脆不鳥他。獅子胸肌起伏一手托住我的後腦頭就壓了下來……我呼吸一緊熟悉的氣味讓我忘記了反擊。
但獅子卻沒有得逞江弩適時的出現恭敬而威嚇道:“赫國聖上請放開吾國皇後。”
我噓了一口氣掙開獅子的懷抱跑到江弩身邊喚了聲:“大哥。”
江弩對我點點頭對獅子抱拳道:“請赫國陛下任意轉轉請勿打擾皇後休息。”說完帶著我就要走。
獅子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江弩江山?朕是不是應祝山兒終於找到家人回複記憶?或者說終於回歸故裏?”
獅子的聲音不高不低不尖銳不刺耳卻若傳說中的劍氣那般襲向我的心脈刺痛了某些情感。到底他還是不相信我的失憶不相信我的全無目的可從獅子哪裏帶走的除了受傷的心還有什麽?
我突然轉過頭直視他沉聲道:“隨你所想不過你應該祝賀我終於找到好的歸宿。”
獅子那黑金般的眸子緊緊凝視著我字字清晰道:“山兒既然你是江將軍的親妹我亦相信你不曾對我有異心。”
手指霍然收緊心裏翻江倒海麵上卻無任何表情。因為眼鏡蛇的真實存在所以獅子的解釋我不想聽。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使仍舊痛楚但卻不能因自己的過錯卻傷害眼鏡蛇。但獅子對我的信任卻讓我敏感的靈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動。就仿佛身在異世中那無所依靠的魂魄被認可成為了人那般……非語所能形容。
然獅子卻接著萬般不屑道:“山兒真的認為自己尋到好歸宿嗎?”
仿佛意識到獅子會說些什麽示意江弩先離去畢竟有些話還是當事人之間說透得好。
江弩不放心地走開我緩步走了回去站在十字兩步前微仰著脖子笑道:“怎麽?難道赫國聖上不認同?”
獅子緩聲且堅決道:“山兒……一定會有個好歸宿但絕對不是那人給得了的。”
我挑眉:“幸福若不自己抓緊沒有人會白白給予。”
獅子上前一步直視我:“為何不抓緊我?”
我攤開手掌:“手太小搶不過聖上家裏那群如狼似虎。”
獅子一把抓住我的小手包容進自己的手心真摯而溫情道:“這回……我來抓住山兒。”
心猛烈地跳著有些刻意被隱藏的東西變得清晰起來。慌亂中我企圖甩開他的有力手掌怕某種情緒反彈抑製住我應有的理智。
獅子緊緊包裹著我的小手唇邊沁了一絲寵溺的笑意語氣曖昧地問:“山兒什麽時候將偷了我的東西還來?”
我一愣本想矢口否認但一想到自己的順手牽羊習慣還是認真想了想道:“我沒拿你什麽你卻欠我個四大爺。”
獅子低低的笑聲傳來用那雙蠱惑人心的黑眸直直凝視著我字字清晰道:“我的心丟了山兒何時還來?”
臉不爭氣地紅了。我恨得牙都癢了卻不知從何下口。
獅子卻輕撫著我的後腦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道:“想咬想親都隨山兒。”
即使恨得想撕裂某人但我卻張不開口隻能向後掙紮著。
獅子卻低下頭唇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麵頰於耳邊輕柔道:“山兒因為我是一國君主就有庇護黎民安居樂業的責任。當時文將軍手握重兵卻置邊關危機於不顧保存兵力與我相鬥。導致邊界百姓遭遇蠻族侵襲女子被淩虐幼子被殘殺。雖然我可以兵征討斬其級但到時流淌在赫國土地上的將全是自家兄弟的血液。赫國的刀子永遠隻能對外不可對內。所以我隻能盡最大努力減少自家兵將間的相互廝殺以最簡捷的辦法收回兵權。不得已傷了你。但若讓我重選一次依舊如此。但若讓我以斷臂換取兵權扞衛家園我寧願斷臂亦不會負你。山兒我的承諾一直沒變。這心裏一直有你也隻有你我的山兒……山兒你可知要得江山的帝王最對不起的那個人其實往往是自己。”
心中的五味瓶被打翻了雖然……我可以理解獅子的背叛但卻沒有了寬容的權利。我想如果我是獅子也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去減少不必要的廝殺;我想若幹我是獅子也一定會站在君主的立場去庇護國土上的生靈。我知道獅子的無奈了解他的悲哀明白他的感情卻無法輕易釋懷。我知道獅子的大度了解他放任的態度明白他不追究我爬牆的心意但卻無法傷害眼鏡蛇的期待。
原來知道是知道了解是了解明白是明白卻都抵不住兩個字——錯過。隻是獅子會放手嗎?我會全然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