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紅杏出牆
導讀:
趙未平上前去拉沈寶昌。
沈寶昌鼻涕一把淚一把,早哭成了淚人。
“我不想活了,我沒臉見人了——”沈寶昌悲痛欲絕。
“到底是怎麽了?”趙未平還從來沒見過沈寶昌如此痛苦不堪。
沈寶昌睜開婆娑的淚眼,舉起手中的照片哭訴道:“你嫂子,紅杏出牆了。”
正文:
俗話說,太陽不能總可著一個人照。中國古代老祖宗的那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更是參透了人生的種種機緣和內在的定律。
“大仙兒”一句“命中注定”,使沈寶昌脆弱的心靈又燃起了旺盛的生命之火,理想、追求、人生、價值等等,在沈寶昌的眼前又變得活靈活現,鮮活生動起來。
可是,宿命也好,辯證也罷,想像的東西並不是抓在手中的現實,即便是被拔高為理想,也僅僅是形而上學而已。
生活,仍然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腳下。
沈寶昌的興奮沒有保持幾天。
先是沒事找事,惹來一腚騷,被水晉國的老婆打傷了眼睛。
此事還沒消停兩天,沈寶昌又收到一封匿名信,使他的生活再次烏雲翻滾,濁Lang排空。
這封信,門衛早上就和報紙一塊送過來了。沈寶昌有事出去了,沒有倒出時間看。直到晚上快下班的時候才拆開。
這年頭,當領導的,一天收到幾封舉報信、匿名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沈寶昌並沒太在意。他很隨意地撕開信封的天頭,打開了信。
信裏沒有台頭,也沒有任何稱謂,開頭就直截了當地說“你要小心你老婆給你戴綠帽子”。
這一句話,就立刻調動了沈寶昌全部的神經。他急急地看下去。
信裏說,小方為了當上財務股股長,與局長關係曖昧,非常不正常。你要留意,不要被戴了綠帽子還不知是咋回事。
信上最後說:“我今天,不過是先給你提個醒兒。我手裏還有硬貨,隨時可以寄給你。”
看完信,沈寶昌懵了,拿信的雙手不由顫抖起來。鬢角和後背瞬間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夕陽,像一個紅頭漲臉的醉漢,跌跌撞撞地撲倒在西山頂上。幹熱,並沒有因為傍晚的來臨而生出些涼意,悶熱的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窒息的感覺,攫住著每一個人的心。
兜裏揣著的那封匿名信,就像是揣著一隻不安分的兔子,隨時隨地都要跳將出來。
沈寶昌坐在車裏,心情無比的沮喪,眼睛望著家裏那熟悉的門窗,怎麽也邁不開沉重的腳步。最終,沈寶昌還是咬著牙,打開了車門。
沈寶昌剛要去開家門的鎖,正撞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方往外走。
“你咋回來了呢?”小方吃驚地問道。
“怎麽的,回來的是早了還是晚了?還是不應該回來?”
沈寶昌沒好氣地歪著腦袋反問道。
“瞧你說的,那是啥話呀?”小方倒是沒計較,還笑了一下,“我沒做飯。要吃,你就自己弄點兒,我晚上有事兒。”
“一看就知道你有事兒。啥事兒呀?打扮成這樣給誰看哪?”沈寶昌一副陰陽怪氣樣子。
小方一翻眼皮,不滿道:“你吃錯藥了?我願意啥事兒就啥事兒,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說完,小方狠狠地剜了一眼沈寶昌,推門走了。
“喂……”
望著小方的背影,沈寶昌氣得幹瞪眼,沒有嗑兒。
沈寶昌進了屋,沒好氣地跌坐在沙發裏。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出肚子裏正在“咕咕”叫。沈寶昌這才起身,向廚房走去。
沈寶昌先接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然後四下一瞧,見沒有什麽可吃的東西,氣得他摔掉了手中的水杯。
夜色越來越濃重,漸漸地籠罩住了整個天宇和大地。澄淨的天空中,亮起了一盞盞的燈火,展開了與白晝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沈寶昌靜靜地躺在黑暗之中,緊張和憤怒漸漸消退,膨脹的大腦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匿名信這種東西怎麽能夠相信呢?別人不了解小方,難道自己也不了解嗎?自己的這種拿不出手的憤怒能說明什麽呢?為什麽寫匿名信?這種做法,大都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寶昌在心裏反省著自己,同時也在思考。
沈寶昌依稀記得不久前的一個晚上,小方突然飲泣起來。沈寶昌忙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起初,小方並不想說。經沈寶昌再三追問,小方才恨恨地說出來緣由。
由於局裏不少人都對財務股長的位置眼紅。因此,有的人就對極有可能接任這個職位的小方產生了妒忌,當麵冷嘲熱諷,背後造謠滋事,說她和局長關係如何如何,小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我知道誰在搞鬼。”
小方緊緊地抿著嘴唇,眼睛裏閃現著怒火。
沈寶昌聽罷心情十分複雜。近來,沈寶昌對小方和局長走得較近不是沒有想法,對小方積極競爭財務股長一職更是不太理解。兩個人為此也爭強過,但是情況並沒有改變。
沈寶昌本想勸說小方退出競爭,何必衝上那個風口Lang尖,招惹無端的是非?
可眼下,小方收到了委屈,作為丈夫,沈寶昌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也隻能是安慰安慰而已。
沈寶昌摟過嬌小的小方,對她說:“腳正不怕鞋歪,你不要往心裏去。不用怕,還有我哪。”
小方望著沈寶昌,然後小鳥依人般的靠在他的肩頭。
“隻要你支持我,我就不怕。”
沈寶昌問道:“你自己究竟是咋想的?”
小方的臉色嚴峻起來,眉宇間凝起一股煞氣。
“我決不退縮,一爭到底。”
沈寶昌啞言了。
黑暗中,沈寶昌的大腦,漸漸的意識朦朧起來。睡意在慢慢擴散,整個人又一種飄忽的感覺。
突然,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這聲音來得太突兀,在黑夜裏尤顯得犀利駭人。
沈寶昌被嚇了一跳。他悻惱地看了看顯示的號碼,見並不熟悉,就沒有去理它。可是,打電話的人,好像誠心要和沈寶昌的耐心相抗衡,繼續撥打電話。沈寶昌最後暴躁地接起電話,怒吼:“幹什麽?”
電話裏是一個男人。他並沒有因為沈寶昌的怒火萬丈而性急,而是很從容地以勸說的口吻道:“沈書記,何必大動肝火呢?火,要留到該發的時候再發。”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沈寶昌怒問道。
電話裏的男人仍然不慌不忙,甚至還笑了笑,道:“我是誰這並不重要,至於要幹什麽也不重要。”
沈寶昌被對方戲弄的口吻激怒了。
“我馬上報警,告你騷擾罪。”
“哎呀呀,騷擾罪。有這個罪嗎?我還真不知道。算了,你也別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現在告訴你,你老婆正在‘鴻鵠大酒店’陪他們那個色鬼局長跳舞呢。至於跳完舞以後去幹什麽,我就不說了。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不光是跳舞,還有別的。我不是瞎說,我手裏還有更硬的證據,到時候,我會寄給你的。”
“你就是寫匿名信的那個人?”沈寶昌叫道。
“行了,別衝我大喊大叫的了,有章程,好好管管你那個不要臉的老婆吧。對了,你要是戴上綠帽子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拜拜。”
那個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混蛋!”沈寶昌大罵。他馬上回撥了過去,電話沒有人接。他又查了114,才知道是一個公共電話。
我要去“鴻鵠大酒店”!
沈寶昌已經不能保持冷靜。心髒“呼呼”地亂跳,太陽穴“突突”地鼓漲。
縣農委的郝主任來了。沈寶昌、趙未平、算等人陪著一起下來鄉。
中午,沈寶昌、趙未平和蘇安陪著郝主任一行一起吃飯。
在飯桌上,郝主任對沈寶昌說恭喜恭喜。
沈寶昌莫名其妙地看著郝主任,問:“我喜從何來呀?”
郝主任說:“哎呀,你敢情還不知道呢?弟妹當上股長了。”
“啊?”沈寶昌一愣,他的確是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郝主任說:“就是今天上午的事兒。我來的時候,看見弟妹他們局長了,他還讓我轉告你呢。”
大家一聽,就一起舉杯表示祝賀,嚷嚷著讓沈寶昌請客。
老婆進步了,沈寶昌聽了心裏也覺得很美,甚至是自豪。原來的那些個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了。
這頓酒,沈寶昌喝得心情不錯,還在心裏琢磨著,用什麽方式給小方祝賀祝賀。
送走了郝主任一行,趙未平陪著酒酣耳熱的沈寶昌回到辦公室。
趙未平對沈寶昌說:“你休息吧,下午也沒有什麽大事兒。有事兒,我盯著。”
沈寶昌拍拍趙未平的肩膀道:“夠哥們意思。”
正說著話,門衛走了進來,給沈寶昌送來了當天的報紙。
趙未平離開沈寶昌的辦公室,沒走幾步,就聽到沈寶昌的辦公室裏傳來一陣嚎啕。
趙未平被嚇了一跳。趕緊往回跑。跑到沈寶昌的辦公室,推門就闖了進去。隻見沈寶昌撲倒在地,手裏捏著著幾張照片,正在撕心裂肺般地大哭。
“怎麽了,怎麽了?”
趙未平上前去拉沈寶昌。
沈寶昌鼻涕一把淚一把,早哭成了淚人。
“我不想活了,我沒臉見人了——”沈寶昌悲痛欲絕。
“到底是怎麽了?”趙未平還從來沒見過沈寶昌如此痛苦不堪。
沈寶昌睜開婆娑的淚眼,舉起手中的照片哭訴道:“你嫂子,紅杏出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