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來香

“比爾，這就是我經營的店。”

露西給我取了名字叫比爾。她說她店裏的員工全是洋名，現在都流行，這叫時尚。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叫了幾十年夢龍如今突然改了名字還真是不習慣。

車庫的燈是那種節能的白熾燈，昏昏暗暗的。就這樣的小燈泡也沒幾個，因為我們小區的業主總是拖欠物業費，東西壞了沒人修沒人換也是常有的事。這不已經氣走了幾家物業了，現在的這家估計也待不久。但是這昏黑的光線對老鼠來說是小菜一碟，他們比任何動物都渴望黑暗。

“露西姐，您來了！呦，這位是——”

一隻右耳有一撮紅毛的家夥正在門口招呼客人。

“哦，新來的比爾！帶他進去化妝！”

化妝？我還要化妝？難道我需要去表演？媽媽呀，我可從小就是文藝細胞極度缺乏的人，五音不全，四肢僵硬，我要唱幾聲扭幾下估計都能把客人嚇跑。

直到我的右耳也被染上紅墨水我才明白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化妝，這樣的標記方便客人識別哪些是店裏的人有事可以招呼。

“嘿，姐姐，你好！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夜總會叫啥名字？”

經過露西的教導，我現在已經能夠根據氣味分辨男女了。一路上碰見的幾乎都是女的員工男的客人。

那隻帶我進門的老鼠名叫茱莉亞，體型比露西瘦小許多，毛色也不一樣。據露西說她被人類稱作為黃胸鼠，那麽眼前這隻該是什麽鼠呢？

茱莉亞一邊和客人打招呼一邊對我說：“夜來香！露西姐最喜歡夜來香所以這店名就叫夜來香！你沒發覺門口有一朵夜來香嗎？”

我回憶了一下，仿佛確實有那麽一朵塑料花，原來這是夜總會的標識啊！我原以為是門衛老頭撿來的垃圾。

我跟店裏的員工分別認識了一下，他們驚異的目光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大家不都是老鼠嗎？我又不是三頭六臂，缺胳膊斷腿，有這麽恐怖嗎？

後來等我對“夜來香”大致做了一番了解之後，我才發覺無論是店員還是客人，個個體型都比我大，比起他們來我仿佛是個未成年兒童。以至於每每我銜著瓶蓋給他們送酒的時候，他們都會詫異的看著我，質疑老板娘是否雇傭童工。而且這裏的每一個種族都與我不同，也就是說，我是唯一的一隻小家鼠。這也許就是他們驚異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