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迫辭職（二）

果然一個小時之後，我就和保羅灰溜溜的被辭退了。露西十分為難的跟我說，那個是地頭蛇，我們得罪不起，對不起，隻能請你離開了。而可憐的保羅，也很無辜的成了我的犧牲品。

我有點兒傷心，畢竟這是我第一個落腳的地方，我曾經希望我能夠在這裏立足的。盡管有些人不甚友好，可也有些人多少讓人懷念和留戀。辭退我的是露西姐，不過，對她我依舊充滿感激之情。畢竟是她在我無依無靠，彷徨無措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容身之處。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離開夜來香的那一刻，我心中突然冒出了徐誌摩的詩。該是前個星期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時候，看電視劇《人間四月天》的緣故吧，而此時此刻，我卻真正的體會了那種無奈不舍。

在車庫幽暗的光線裏，默默的移動著兩個影子。一個很大，一個很小，那便是我和保羅孤單淒涼的身影。

保羅原名餅三，據說是因為他媽媽懷著他的時候最喜歡啃餅幹，他排行第三，因此取名餅三。這種取名方式可是比那個《超生遊擊隊》的吐魯番、海南島更雷人啊。離開了夜來香，我們都恢複本名。我叫他餅三，他叫我夢龍。

“餅三，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了！露西姐真夠狠心的，辭退我就好了幹嘛還不要你呢？”

對他，我心裏真的挺內疚的。現在害他也無家可歸，他在夜來香也算是老員工了，這次卻被露西姐毫不留情的踢出來。商人，總歸是重利輕義的。隻不過我不明白當初她為什麽收留我。

他搖了搖頭，說：“別這麽說她！她也有她的難處。你知道嗎，那個打你的家夥叫不好惹，家裏有十個弟兄，個個都爭強好鬥橫行霸道。平時好吃懶做，就喜歡欺負別人，搶人家辛辛苦苦偷回來的食物。他們來夜來香消費從來不付錢，露西姐也不敢收他們的錢。這回是不好惹一個人，要是他幾個兄弟都在的話我們的下場或許更慘！大家都惹不起他們，因為他們很團結，一旦是兄弟一起出麵，誰能鬥得過啊？”

乖乖，這麽厲害！我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裏也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也充滿著暴力血腥邪惡與不公。人類的惡習完全被這些在黑暗中生活的家夥們學得淋漓盡致。生存，無論在哪裏都不是容易的，不管是人是鼠。

“那就沒人能治他們？沒有警察嗎？”

我天真的以為這裏也應該有人維護治安，除暴安良。至少人類中有這麽一群特殊的人，會擔任這種角色，不論是什麽政府總是需要他們來維持治安的。

餅三橫了我一眼冷笑一聲，奇怪道：“你以為你是人啊？說你腦袋摔壞吧又不像，說你正常吧，你總是有點不正常！老鼠的世界裏怎麽可能有警察？這兒就是誰強大誰說了算，誰強大就是誰的天下！這個倉庫就是他們十兄弟的天下。”

我撇了撇嘴，想說我本來就是人嘛，最終沒說出口。

我終於明白了，我到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方。強者為王，弱者便是他們口中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