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生與死
過了幾天，張小凡能夠說話了。
雖然張小凡的身體還在繃帶封閉的纏繞中，可是張小凡再也不用輸營養液了。
為了慶祝張小凡說的第一句話，護士買了許多營養品給張小凡吃。
張小凡真懷疑這個護士姐姐是不是來照顧自己的，倒更像是張小凡的親姐姐。
因為她給張小凡買東西後，拿來時候的神情十分的自然，沒有半點吝惜，似乎她還覺得買的這些東西不夠多樣。
她不停的抱怨購物中心的服務人員不熱情，抱怨自己的手不夠大，甚至她還抱怨她的車太小。就連那個江醫生見了這一切，都隻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出奇的沒有說任何諷刺和挖苦的話。
護士姐姐對張小凡的照顧非常的細心。能夠看的出來，她是第一次照顧病人，她對張小凡的照顧卻是無微不至。可是張小凡從來都沒有聽她抱怨過，更沒有半點的委屈，甚至是一種興奮，把照顧張小凡這件事情當作是一種幸福。
張小凡很高興，能有一位這麽漂亮，溫柔的姐姐來照顧自己。
“小弟弟，你的爸爸媽媽呢？”
“死了！”
淚水開始在張小凡的眼裏打轉，張小凡寧願相信他們已經死了，張小凡也不願意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孤兒。
聽到張小凡的話，她的眼中突然有了些淚花，她的表情很震驚。張小凡想，她一定是被自己悲慘的童年所感動了。
“你的爸爸已經死了，可你媽媽還活著！”
“你怎麽知道？”
“啊？”
“哈哈，我隻是猜的！”
護士轉過身擦了擦眼淚，張小凡知道她一定是哭了。果然是一個多愁傷感的女生，所以人們才說女人都是感性的，是用水做成的。
“我憑借著女人所特有的第六感說，你的媽媽一定還活著。可是，你的爸爸一定是已經死了！”護士笑著說道，她的表情很邪惡，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不許你說我的爸爸！他沒有死！”張小凡吼道。
“那剛才你為什麽說你爸爸和媽媽都死了？”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隻有照片！我是一個孤兒……”張小凡哭了，哭的好傷心，因為有一個人願意聽自己說話的好心姐姐在身邊，所以張小凡哭的很徹底。
“小弟弟，世界上的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姐姐，我知道。我的爸爸媽媽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做著很偉大的事情。”
“我不怪他們，我隻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一個沒有父母要的孩子……”
“我並不是故意找詛咒他們的！”張小凡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很後悔張小凡說的話。
“小弟弟，你放心，你的父母會明白你的想法的！”
“是嗎，你敢肯定？”
“恩，我發誓！”
沒有想太多，張小凡隻是覺得她的話，讓張小凡的心裏充滿了感激，充滿了溫情。可惜，她隻是一個負責照顧張小凡的護士姐姐……
“你為什麽會被送進這個加護病房？”
護士姐姐那真摯的眼神，讓張小凡的心再次陷入了深淵。張小凡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張小凡的雙眼充滿了恐懼。不知道是不是張小凡嚇到了她，她此刻顯得十分的不安。
“小弟弟，我要離開一會。別怕，我一會就回來！”
她說的很肯定，讓張小凡沒有任何的懷疑，甚至為她內心裏那深深的痛苦所感動。張小凡知道，她一定是體會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是為張小凡才傷心流淚的。
果然她沒過一會就回來了，她的表情顯得比剛才自然多了，也充滿了微笑。
“小弟弟，雖然張小凡不能夠幫助你，解決你所麵臨的困難，可是你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些。”護士姐姐的話感動了張小凡，張小凡知道她是真心的。
從來沒有人撫慰張小凡內心的傷痛，從來沒有人真正個關心張小凡的冷暖。
除了奶奶，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無人能夠敲開張小凡的心門。
直到這個美麗溫柔的姐姐出現之後，張小凡的世界似乎再次充滿了陽光。
“姐姐，我殺人了！我殺了好多的人，我的雙手先滿了鮮血。”
“我是一個魔鬼！”
張小凡不敢去看姐姐的表情，更不敢用張小凡的雙眼去接觸她的視線。
張小凡怕，她會一把把張小凡推開，她會離開張小凡。
因為張小凡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張小凡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張小凡是一個魔鬼，是個可怕的殺人機器。
張小凡沒有正常的感情，甚至不知道什麽是親情。
張小凡不值得別人同情，隻會別人帶來災難，帶去死亡，帶去傷心和絕望。
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遇難，而張小凡什麽都不能做。張小凡現在隻能躺在病房裏無助的抽泣。
張小凡……真的很沒用！
這個時候，那個中年的醫生又走了進來，估計是給張小凡換藥的時間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張小凡總覺得護士姐姐好像和這位醫生叔叔認識。他們之間一見麵總是要吵架，大部分的時候，他們總是吵的麵紅耳赤。雖然護士姐姐經常吃虧，可是每次她吹起那個口哨，醫生叔叔都會落荒而逃。
他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哭什麽哭？這裏不是你玩擺家家遊戲的地方。要哭你回家去哭！”
“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傷心的地方！”
“你再給我說一句！”
“你給我滾！”
這是張小凡第一見到護士姐姐這麽傷心，她哭的比張小凡還厲害，甚至比張小凡還要痛苦。
難道她也有一段比張小凡更傷心的往事嗎？
“小弟弟，你很厲害！我連雞都殺不了，你小小年紀都能夠殺人了……了不起！”
護士姐姐憋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說出這麽可笑的話。雖然很可笑，不過張小凡卻很願意聽。
“你？”
“別教壞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中年醫生又陰魂不散的回來了。
這回護士姐姐真的是生氣了，她抽出一把手術刀便飛了過去。從她專注的神情能夠看的出來，她前世一定是一個職業殺手。
這刀正中醫生的心髒，她看見自己射中了，便沒有再理會倒在地上的醫生。可是張小凡卻慌了神。
“姐姐，你殺人了！姐姐……”
張小凡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醫生又從地上站了起來。原來他在萬分之一秒那個空擋，抓住了那把手術刀，然後倒下。如果不是有很好的眼裏和很強的反應能力，估計一定會被他給蒙混過關！
醫生衝著張小凡比劃了一個手勢，讓張小凡堤防著護士姐姐。
張小凡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坦白講，張小凡有些害怕這位護士姐姐的壞脾氣。照顧張小凡的時候十分的溫柔體貼，可是對這個醫生叔叔的態度卻是無比的惡劣。
“別怕，別怕！姐姐平時在家裏喜歡扔飛鏢，所以才會一時失手！”
“哦！”
“好在那個笨醫生沒有死！小弟弟，你繼續講！”
不知道為什麽，本來的心情是十分沉重的，可是從她的眼神中張小凡卻看到了一種鼓勵，一種讓張小凡敞開心扉的鼓勵。於是，張小凡講這些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講了一遍。雖然張小凡忽略了一些非常血腥的場麵，可是張小凡還是把事情的大概講了出來。
“小弟弟，你很勇敢！”
“有的時候，人遇到的困難和挫折都是想要逃避。可是你卻喜歡勇敢的去麵對！這你的優點，有的時候，這也是你的弱點。”
“要想弱點不別人抓住，你就要學會如何的選擇，用什麽樣的方法去麵對。隻有這樣，才不會被別人看穿你的真正意圖。”
“雖然別人在暗處你在明處，可是往往能夠看清楚一切的他們比你還要焦急。你要學會去適應，去接受，去改變自己！”
“姐姐，我不明白你說的話！”
“哦，哈哈。張小凡隻是在自言自語！”
“昨天，你媽媽給你打電話了。可是你在睡覺，就沒有叫醒你！”
“媽媽？她說了什麽？”
“她讓我轉告你，要堅強些，她會在心裏祝福你的！”
“到了注射的時間了！”
醫生叔叔從病房外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針管。針管裏麵裝著紅色的**，很可怕，好像血液一樣。
第一眼看到那東西，張小凡就知道那是一種病毒。一種隻要一滴就可以殺死一條鯨魚的病毒。
現在他，那個醫生叔叔要給張小凡注射一百毫升這種病毒。他是要殺了自己嗎？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張小凡沒有逃避，而是心甘情願的接受它。
究竟這是為什麽？
“能不能等一會再給他注射？讓張小凡再和她說會話好嗎？”
“姐姐……”
“你想讓他死嗎？”
“打了這東西，他就能夠活嗎？”
“你給我走開！聽到了嗎？”
那個醫生叔叔的眼神變的異常的鋒利，想一把尖刀，不僅僅紮進了張小凡的心裏，也紮進了護士姐姐的心裏。
“你根本就不配！”
“你不配……”
姐姐憤怒的神情緩了好久，她才繼續說道。
“做一個醫生！”
護士姐姐和醫生叔叔對視了好久，她才不甘心的跑掉了。
張小凡很迷惑，似乎這兩個人爭的不是該不該給張小凡打針，決定張小凡的生死，而是在爭奪一件自己心愛的東西一樣。
啊，好痛。
那針頭紮進了張小凡的身體，紮進了張小凡的大腦。
火辣辣的感覺，讓張小凡的大腦已經失去了直覺。
可是思考，仿佛已經不能夠被控製般，瘋狂的開始了。
擺在張小凡麵前的，那是一條充滿坎坷的心路，好漫長，好漫長……
或許，張小凡命中注定要走這條路火焰充滿了整個世界，到處都是岩漿。
天空電閃雷鳴，烏雲密布。
這裏是地獄嗎?
張小凡是不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