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曾經

看著白爺這張老臉,我是沒大沒小的呸了一句,心想我又不是重生小說男主角,那兒來的未成年美少女兼表姐主動投懷送抱。

“行了,你小子也就呸吧,我去廚房做些肉丸子。”白爺對著我揮了揮手,一付領袖般揮揮衣袖的風采。

“白爺,那是獅子頭。”

“那是杭州人的提法……對了,你小子跟我來。”白爺對我點了點頭。

“主撒係。”我丟了一句杭州話給白爺——我那位陸姓爺爺早年在杭州住過一段時間,他跟他膝下的三個孩子那一口杭州話說的是比杭州本地人還順當,我們這些小輩耳濡目染,自然多少會一些毛皮。

“……你小子前些天下過廚房對吧。”白爺問道。

“對啊,那天您風頭正順,莊底都一百單八了,我就給兩位姐姐炒了兩個小菜,也就那麽對付過去了。”我點了點頭——白爺那天風頭順的是驚天地泣鬼神,要是我不炒那兩個小菜打上一高壓鍋飯的話,別說當晚,就連第二天的那一鍋炒飯都別想了。

“……嘿,我那兩個孫女吃過你炒的白菜,跟我說味道真不錯。”白爺走了回來,他坐到我的身邊:“你小子什麽時候學的手藝。”

“小時候看我媽做菜,覺得好奇,就跟我媽學了些日子。”我是腆著臉說謊……總不能告訴他老人家,我這身手藝是從上輩子帶過來的吧。

白爺一聽也覺得有理,於是幹脆拖著我去給他打下手。

“白爺,您不覺得男人做菜不好嗎。”到了廚房,我對著白爺問道。

“怎麽不好了,好得很。”白爺說完扭頭看著我:“記住了,小子,人生的真諦除了吃就是睡。而身為男人,能管住自己的胃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照您這麽一說,我倒是大徹大悟了,說到底了人生除了吃就是睡,飲食男女食色人生,對吧。”我笑著問白爺。

“嘿嘿……你小子真是人小鬼大。”白爺被我的話給逗樂了:“怎麽會想到這詞的。”

我傻笑了兩下,然後回了他老人家一句:“這年頭的強者們,都說大俗才能大雅。”

白爺一楞,然後那爽朗的笑聲,都快把廚房屋頂給掀了。

……就在白爺料理獅子頭的時候,我接了個電話,電話裏白荷說是要跟她姐一道在外麵吃飯。

關於白荷,以前是什麽都不知道,現在我才知道白爺兒子當年竟然是他們市的地稅局局長,因此的白家兩個丫頭真叫金貴,C市大大小小的土豪暴發戶搶著要不說,白山展這丫還真有喝醉之後指腹為婚的調調。

其實,如果說隻是指腹為婚那也就算了,畢竟那個年頭的中土大地流行的不是革命愛情就是父母之命,之所以要命,就是白山展這位仁兄不止一次的指過……換一句話來說,我的白荷姐姐被整整賣了七次,這真是一個令人心碎的數字,由其是我知道七夫君其中一個家夥竟然就是鄭家德的時候。

我估計白山展大爺到最後辭了局長這個肥差毅然出國經商,除了一度跟自家老頭的關係緊張之外,其它的因素說穿了也就是這件破事了。

不過也幸好是曾經的局長,因此如今肯認這親事的也就一兩家而已……不過更讓令人心碎的是,鄭家德老兄竟然也在這一兩家中。

話說回來,我以前也有被指腹為婚的經曆,但是上輩子胖的對不起讀者兼愧對廣大群眾,而且父母辭職下海家道中落,所以早早的被對方結束了那段緣份……現在一想,不對了,老子改變了自己,這孽緣似乎還牽著紅線呢!

胡思亂想著回到廚房,我看著白爺忙碌的樣子有些奇怪。

“白爺,白荷跟瓊儀姐在外麵吃飯。”

“知道了。”

“白爺……”“說。”

“白爺,既然瓊儀姐她們不回來吃,我們做幾個獅子頭,炒個白菜就把今天晚上給對付過去了吧,幹啥還要做這麽多菜,這蟹肉湯包很難做的啊。”

“還不是有客人來。”

原來是來了客人,既然如此,我也就手腳麻利的開始幫白爺打下手。等到諸多菜色齊聚一桌,我這才有空坐到院門檻上,看著門口道路兩邊的情況。

沒過一會兒,一輛大紅旗帶著村口黃土道上飛揚的塵土飆了過來,車子在門前停下,從裏麵鑽出一個高個子老頭,見了我二話不說的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

“小子,怎麽樣,在白川這兒住的還習慣吧。”

“啊……還習慣……”

“那就好,格爺爺我進去了,你小子要不跟我一道進去吧。”

說完,這老頭伸手一把抄起我就往門裏走,我看著他的老臉一陣發楞,心想這位是誰來著,怎麽見著我像見著親孫子一般。

進了院子,這位抱著我是直奔前廳而去,進了院子,老頭把我丟到椅子上,然後坐到我的身邊。

“你來了啊。”

“小張呢。”

“這不是來了嗎。”

這位剛問完,我就聽到外公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扭過腦袋,隻見他老人家三兩步就走到我的身邊,那表情是要多嚴肅就嚴肅。

“外公,怎麽了。”我看著他老人家,心想最近沒啥大事發生啊。

“你別吵。”

外公說完坐到那個老頭的身旁:“你們端木家今天要給我一個交待。”

“我也想給你交待,隻是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老頭看著我外公說道。

“你準備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打死我都不鬆口,我家那小王八蛋翻天了,連他老子的意願都敢違背。”

兩位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倒是白爺給我遞了一小客蟹肉湯包。

“外公,怎麽了。”我沒有下筷子,而是問了一句外公。

“你都聽到了,那我也不騙你,端木枕悔婚了。”外公一楞,然後指著老頭一臉的不高興:“就是他那白了頭的兒子。”

“悔婚……悔什麽婚啊。”我問到這兒,突然覺得這可真是想啥來啥,原來還真是端木家來跟我悔婚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想啥來啥,真是FeelsGood。

“悔就悔了,外公您別生氣,等我長大了,一定讓他們好看。”

我這話一說,白爺用筷子夾著湯包就往我嘴裏塞,邊塞邊罵了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哎,這小子說的沒錯,我這當長輩的對不起你們張家,這飯我也沒臉吃了,我這就走。”老頭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的說到這兒起身就走。

外公跟白爺一臉震驚的看著老頭走了出去,而我開始往嘴裏塞湯包,心想著小孩子家家的,還是別插嘴的好。

不過……難道是我忘了以前什麽重要的事情嗎。不,不可能,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小丫頭的福記肉粥,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的一點一滴,沒有理由忘了什麽啊。

就在我捫心自問之際,腦袋上突然的傳來一陣痛感,我抱著腦袋瓜兒抬頭一看,白爺正一臉怒氣的看著我。

“白爺,您主撒係啊,打腦袋很痛呢!”

“很痛!有你這麽跟端木爺說話的嗎!”白爺伸手又抽了我一下。

“我怎麽說話了啊。”

“你個小白眼狼,端木爺從小把你抱大的你都忘了,你還想讓他好看!”

“……等等,他從小把我抱大,我怎麽不知道。”

白爺的爆栗停在了我的腦袋上,他跟我外公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你說你不認識剛剛那個老頭,對吧。”我外公歪著腦袋看著我,像是在打量一個怪物。

“對啊,外公,他是誰啊。”開什麽國際玩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哪兒來的跟他認識啊。

外公與白爺又看了彼此一眼,這次白爺開了口:“你不認識他,你總該認識端木望吧。”

“端木望……她是誰。”我依然實話實說,心頭狂跳的同時心想白爺這話說的好像我與端木家有很深的緣份……不,這不可能,我上輩子根本沒有見過這位端木望,隻聽說她在零一還是零二年就移民去了美國……要知道,那種事情過後,我怎麽可能會去仔細打聽人家的事情。

白爺與外公看了對方一眼,一起歎了口氣。

“難道……我忘過什麽嗎。”事到如今,我也就有裝瘋賣傻這條路可以走了。

兩個老頭聽我這麽一說,很和諧很默契的一道點了點頭。

“一定是出車禍之後的失憶症。”白爺說完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白爺剛剛氣糊塗了,沒打痛你小子吧。”

“外公,白爺,我跟端木望……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看著兩個老人家說道,小眉毛皺的直打結。

“沒事……外公一時沒有想過,你受了那麽重的腦外傷,也許會忘了什麽也說不定。”外公拍了拍我的背:“沒事的,外公跟白爺不怪你。”

“對,我也忘了,剛剛還打你的腦袋,真是……”白爺有些幹澀的笑了笑:“端木望的母親姓莫,是我的女兒,當初莫問死了親生閨女,我看著他一個人怪可憐的,所以把自己的女兒過繼給了他,她後來嫁了端木棟,生了一對兒女。”

聽完這故事我皺著眉頭,心想這關係都亂成團了,我管你是誰,這件事我要是不能處理好,就這麽放在腦袋裏……這還讓人活不活。

“說到底,這是病,得治。”白爺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你說怎麽辦。”外公看了一眼白爺。

白爺一聽這話,立即是白了一眼我那外公:“廢話,不問你這郎中,還問我這武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