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嶄新的過去

元旦已過,新學期的第一個星期天,剛剛發表停筆宣言的我有些無所事事,作業這種東西一直都是三十分鍾的事情,而純粹是Lang費時間的抄寫類作業在去年下半年起就不給我布置了,原因就是我寫的鋼筆字比胖老師寫的還要好,我估計她不讓我抄的原因是怕我寫的字打擊到她本就脆弱的心。

關於2086的問題實在是好說了,那位胖老師已經欣然接受我是天才少年作家的稱號——當成為天才少年作家啟蒙班主任與大把名譽帶著水漲船高的補習費如狼似虎般撲麵而來劃上等號,隻有傻子才不樂意。

早點店那些證照在白老爺子的一位門生打點下很快完成,裝修之類的活也是他包,簡單一點的說除了他自己不會做早點之外,能做的他都做了。

對了,他叫沈明翔,在我的記憶中此人也算是一強者,四叔當初與他搶奪T市麵點市場的戰爭打了整整十年,到最後還是以他盤店出國而告終——據說是在國外的女朋友催他出去。

商人的眼光即使是倒退十年也沒有錯,一聽說要做早點還要從張興國那兒拿貨,做為總店店長的他立即就什麽都明白了,而且此人還例了一份在我看來已經是完美無缺的菜單——如此強者竟然會是白爺門生,想起來都有一些匪夷所思,說起來能得這麽一大助力我是打死也不敢想的事情,當初兩位張家姐姐一走一老,我心想這沒了周家兄弟那般能幹又巧言利舌的表姐,真是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辦,真是幾乎要把頭發都給急白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我卻有了一個更利害的家夥,這兩年來雖然外公的針灸沒學到皮毛,不過夢想中的武藝到是學了不少,有得有失的我,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而自從碼字成名之後,我的時間也是越來越不夠用,即使說過要停筆,出版社與雜誌還是不停的來電來函,不過我根本不會去理那些家夥就是了。

對了,雖然白荷對我還是不理不采,但是在態度上已經有了好轉,今天我叫她吃中午的時候,她還破天荒的‘嗯’了一聲。

同行的白瓊儀白禦姐是連聲稱奇,然後看著我露出了原本隻有張醒星大爺才有的犀利眼神,看的我心裏發毛了好一會兒。

飯後,白爺照慣例要去村口打麻將,白瓊儀也得拿著她的行李回T大,若大的白家自然也就剩下我與白荷。

我繼續寫著小說,白荷躺在我的床上,小收音機裏放著小虎隊的歌曲「蝴蝶飛呀」,出生於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人對於小虎隊並不陌生。

“白荷,你喜歡小虎隊唱的歌啊。”

“……嗯。”

“對了,我這裏有兩盤過年的時候二叔給我的小虎隊磁帶。”

如果我沒有記錯而二叔也沒有被奸商所騙,那麽我手頭這兩盤磁帶應該就是小虎隊的第七張專輯「BEST」DanceRemix精選集與第五張專輯「愛」。

作為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一個時代的標記,小虎隊受之無愧,他們的聲音刻在我們這一代人的腦海中,那是一種揮之不去的烙印。

白荷對於我的東西自然是拿來主義,聽著收音機裏傳出的曆史,我不禁靠到了椅背上,新寫的稿子也遞到了白荷的麵前。

雖然聲稱偶像破滅,但是這丫頭私下還是糾纏著要搶新看我寫的東西,於是這稿子先是經過她的手,然後傳到亞萊姐手上,接著還要過張霜表姐等親戚表兄姐的手之後才能回到白爺的手上。

“不是說不寫了嗎?為什麽你還在寫小說?”

白荷拿過我的稿子看了看過後突然的問道。

“因為寫作曾經是我的夢想,我曾經做夢都想用文字來養活自己。”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這位笑了笑。這的確是我的夢想,隻不過聽起來不太現實而已。

“……養活自己,你才幾歲啊。”

“比你小半年,如此而已。”

“那為什麽又不寫了呢?”

“現在不是時候,純粹的事物有時反而無法挽救自己,比如老師問我們夢想的時候,他卻沒有想過有時候夢想不能當飯吃。”我轉著手裏的圓珠筆,對著人家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感歎著人生。

“……照你這麽說起來,學校教的都是一些沒有用的東西了?”白荷對著我眨了眨眼睛,然後把眉頭皺了起來。

“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我搖了搖頭,用了瓦格拉大爺的一句名言:“我隻知道我應該忠於理想,同時還得麵對現實。”

“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嗎……像你這樣的文化人,還真是虛偽。”白荷皺著眉頭。

“是啊,對不起,不過我得糾正一點”看著白荷我擺了擺手:“首先我是一個寫手,其次我不是一個文化人,所以我既沒有文化人的尊嚴,也沒有文化人的虛偽。”

“那你有什麽?”

“什麽都沒有,一切向錢看……錢——Moeny。”

“一切向錢看……陸仁醫,你真的好貧。”

“謝謝,大家都這麽說。”我無所謂的擺了擺身子,然後看到白荷臉上少有的掛著笑容。

“陸仁醫,加油,我永遠都支持你。”伴著鼓勵,還有眼前這個小丫頭印在我額頭上的獎勵。

看著我呆呆的樣子,白荷笑的很開心。

這不明不白的關係似乎就這麽確立了,當晚的飯局上,白爺盯了我好久,我心想不過就是你孫女給我夾了兩塊瘦肉片,有必要把我當成階級敵人嗎。

吃過飯,休息半小時,然後就是訓練時間,一年多的時間讓我早已習慣於訓練的強度,隻不過今天白爺明顯的公報私仇,超強度的一套下來,我躺在走廊上直接學狗喘氣。

“白爺,您真想把我操練至死啊。”

“小東西,我家二丫頭怎麽會幫你夾菜?”

“唷,照您這麽說,白瓊儀白大姐給我夾菜的時候您老怎麽沒問啊?”

“……真人不露像,小東西,爺爺我還真看不出來啊。”

“呸,就你還看不出來呢,什麽都被你給賣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你也知道我就這兩個孫女……。”

看著白爺曖昧的笑容,我連呸他老人家的力氣都沒了,老東西賣了我不夠,現在又來玩弄我幼小的心靈……呃,我的心靈貌似已經不幼小了。

“行了,今天就練到這兒,你小子回房間吧。”

白爺這一聲吱,我是連忙扭頭就走。

等到回了房間,我這才發現白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我的房間,這丫頭看到我回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小袋果凍。

接過這零食,我坐在門口的同時想到白爺貌似對我跟白荷的關係還真有夠放任的……我想這大概是我表現的人小鬼大吧——想想也是,一九九二年,九歲半的小鬼自己出錢開店,這要不是我自己搞的,打死我也不信。

而說到這店,我自己算了一筆帳,首先T大與K大的地理位置不錯,不但都在市區而且有各自的附高附中附小,我這兩家店那怕隻能管住其中10%的嘴巴先不說賺到飛起,就算是把走廊放上椅子也不夠客人坐的,更不用說到了夏季的冷飲生意。而關於冷飲生意我再清楚不過了——三嬸的表兄九二年在浙江做的就是冷飲生意,一個夏天他賺了整整兩百萬,這還隻是小城市一家店的生意啊。

本市現在連區帶縣的也就八十多萬的人口,我南北開了兩家店,開店的消息我並沒有通知外公一家大小也是有私心的——今年夏天我等著看家裏的老少爺兒們突發心髒病吧。

想到這裏,我從抽屜裏掏出一本創龍傳擺到白荷的麵前——這是我拜托張夢平老爺子帶的,老爺子一年到頭在東南亞飛不停,我都不知道他有幾國的簽證,而且這老家夥竟然還是什麽風水協會的名譽會長,當初讓他給我帶創龍傳的時候他一口答應,原來是有本錢在。

“田中芳樹……創龍傳……日文小說……你看的懂嗎。”

白荷用日語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我含笑點頭,這日文以前是玩遊戲的時候自學的,至於白荷會日文,我覺得這白家不但中文地道,這曾經的母語倒也一點都沒拉下。

“很好看嗎?”

“比我貧。”

田中芳樹在國內最著名的小說自然是銀河英雄傳說與創龍傳,如果說成為作者是我的夢想,那麽維持這夢想的動力就是田中芳樹,是他讓我明白,原來這世上可以如此的使用文字,他的小說如同哲學,你永遠都能從中找到對於有用的東西。

白荷看完第一集大呼過癮,然後就是問我要後續,我說這得去找田中芳樹,同時還引用了當初我對著諸多好友死黨推薦本書時用過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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