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豬頭濤
華晨寶馬的身材與華晨駿捷相仿，不過麵部皮膚細嫩了許多，氣質也能略勝一籌，五官相貌都很端正，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豬頭濤保持嘴型不動，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老大，怎麽樣”
梁皓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華晨寶馬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對麵，微笑著向梁皓伸出手來：“你好，讓你久等了。”
“是我讓你們久等了才是。”華晨寶馬從走路到落座所體現出的氣質和動作，沒有半點江南的細膩，倒頗似東北村婦的剽悍，這讓梁皓的心理再次打起退堂鼓。
華晨寶馬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便不再理會梁皓，而是端起咖啡細細品味著，雙眼不時看向窗外，像是在欣賞街景一般。倒是華晨駿捷向梁皓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就是梁皓？今年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麽人？現在做什麽工作？”
梁皓一一回答了這些問題，華晨駿捷對梁皓沒有家人這一點非常高興，但對梁皓沒有正式工作這一點卻不太滿意：“這麽說你現在的經濟來源，就是開公寓收租金？”
梁皓點點頭：“對。”
“你的公寓完全是私產？麵積有多大？”
聽到華晨駿捷的這些問題，梁皓心裏就已經明白了，這兩台國產車都很關心自己的經濟狀況，比如是否能及時加油，車庫麵積如何。隻不過華晨寶馬作為當事人無法直接問出來，以免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作為閨中好友的華晨駿捷便當上了槍手。
其實不止是女人，戀愛對於男人來說，也是一個尋找車庫的過程。一座車庫不見得隻能裝一輛車，同樣的是一輛車也不見得隻能停在一座車庫。比起女人尋找車庫的過程，男人顯得更加貪心一些，總是希望能有更多的車庫容納自己。而且男人還有另一個和女人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往往希望車庫夠緊夠窄，以彰顯自己的車子足夠大。
大學的幾個朋友都知道梁皓家庭條件不錯，但是具體怎麽不錯，卻沒有人說得清楚。梁皓估計豬頭濤在介紹自己的時候，也加入了“家庭條件不錯”這個評價，所以才吸引了華晨寶馬。以豬頭濤的客觀條件和經濟狀況，會很自然的讓人想到其朋友也是一路貨色，對華晨寶馬恐怕沒什麽吸引力。
不過豬頭濤的這個評價卻是個很寬廣的概念，從家境小康到富可敵國，都可以說是“家庭條件不錯”再加上可能不太相信豬頭濤的一麵之詞，所以華晨寶馬還是覺得應該親自了解一下。
現在的女孩子普遍目高於頂，哪怕自己的質量有些問題和瑕疵，卻也總是想要個足夠豪華的車庫。
梁皓已經決心抽身而退了，於是含糊的回答道：“的確是私產，至於麵積嗎，我也沒丈量過”
“哦”華晨駿捷點點頭，旋即又提出：“你是怎麽來的？”
“打車！”
“沒開車？”
梁皓有私家車，而且不止一輛，隻不過沒有開出門。但是看著華晨駿捷的樣子，梁皓決定說謊：“我沒有車。”
“哦。”
梁皓聳聳肩膀：“還有問題嗎？”
“差不多了！”華晨駿捷上下打量著梁皓，緩緩地說：“相貌嘛，倒是可以打個九分，綜合條件可以打七分”
“謝謝。”
梁皓身材標準，相貌也很英俊，隻是給人一種不修邊幅的感覺，尤其是頭發似乎很少梳理，經常亂蓬蓬的，而且還多少帶著一股痞子架勢。不過雖然如此，梁皓的衛生習慣實際上非常的好，衣服上總是散發著淡淡的衣物柔順劑的味道，身上也總是帶著沐浴露和古龍水的氣味。
這些都被華晨駿捷看在了眼裏：“我說，你能不能把你的頭發好好梳梳？還有，你這人看起來就像是在社會上混的，不過看你言談舉止，倒還算斯文！”
梁皓微微一點頭：“謝謝誇獎。”
豬頭濤急忙出來打圓場：“人不可貌相嗎！”
人固然不可以貌相，但是豬卻可以，身上有多少斤肉，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輩子一直過得比較窘困的豬頭濤，很難讓人相信會結交什麽比較富有的朋友。剛才的一番對話沒有表明梁皓有過人之處，再看到梁皓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很普通，華晨寶馬於是決定放棄梁皓了。她緩緩站起身來，擺弄了一下飄飄長發，露出一個自以為很迷人的笑容：“對不起，梁先生，我剛想起公司還有點事情，恐怕要先告辭了。”
既沒有要對方的聯係方式，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是個人都能明白華晨寶馬的意思。梁皓頓感如釋重負，很是輕鬆的吐出兩個字：“再見。”
看著華晨寶馬和華晨駿捷一前一後走了出去，梁皓微微的搖了搖頭。
梁皓堅信國產汽車工業早晚有一天會崛起，但實在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而且改進質量和技術水平是生產廠商的工作，而不是消費者的。與其買回一輛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加以改造的破車，還不如直接買一輛成品好車，哪怕是需要繼續加工的半成品也可以，總之絕不能是胎裏就帶著一堆毛病的殘次品。
豬頭濤看出了梁皓的心意，小心翼翼的問：“你覺得不行？”
“拜托你以後還是不要做媒了！”
豬頭濤幹笑兩聲：“其實這女孩不錯的。”
“我需要的是一個女朋友，而不是花錢機器，也不是管錢的領導。”想起華晨駿捷對自己經濟狀況的過分關懷，梁皓就感到有些作嘔。用錢能換來的女人，在街上一抓便是一大把，其中不乏姿色可人的，根本不需要豬頭濤勞心費力。而且這種女人玩玩也就罷了，絕對不能拿來當女朋友或者老婆。
豬頭濤愁眉苦臉的說：“其實人家關心經濟狀況也沒什麽不對，這年頭什麽不要錢？水漲價、電漲價、房子更是飆漲！沒錢怎麽生活”
“這倒是，如今二師兄的肉比師父都貴了！”從豬頭濤的這一番牢騷裏麵，梁皓聽出了弦外之音：“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嘿嘿”豬頭濤摩擦著手掌，不太好意思的說：“什麽都瞞不過你”
“直說吧！”梁皓微微的笑了笑，提醒道：“咱們是兄弟，有事情要幫忙就直說，不用拿女朋友來交換！”
聽到梁皓肯給自己幫忙，豬頭濤早就將華晨寶馬丟到九霄雲外了：“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最近手頭實在是緊”
梁皓打斷了豬頭濤的話：“你手頭實在沒有不緊的時候，連的那個地方都沒有你緊！”
“什麽樣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們家五姑娘也挺好！”豬頭濤說著伸出巴掌晃了晃，讓梁皓差點吐了出來：“你一個人住那麽大的房子也挺寂寞，我想過去給你做伴”
梁皓確實有些寂寞，閑暇無事之餘想找個人聊天都沒有，考慮到自己與豬頭濤關係素來不錯，於是便答應了下來：“這樣吧，你可以搬到我那裏去，房租就不用付了，但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幫忙打掃衛生！”
“這個沒問題。”
現在公寓的一切都是梁皓一個人親力親為，那麽大的一棟樓有許多活要幹，梁皓經常感覺非常累。梁皓覺得豬頭濤雖然懶惰，倒也能多少幫自己幹些活：“以後就把公寓當做自己的家不對，你的家就像豬圈一樣，你要當做是自己的辦公室，如果搞得一塌糊塗就要被扣薪甚至開除。”
“沒問題。”豬頭濤拍著胸脯作了保證，但隨之又像泄了氣的皮球：“又要麻煩你了，你不會怪我太沒出息吧”
豬頭濤的困窘不僅是其個人原因，他的家庭經濟條件也很差，上大學時經常要梁皓接濟。而他對梁皓也很夠意思，梁皓經常交代一些事讓他去做，他總是會在第一時間辦好。有一次與外校的學生打架，他為梁皓擋了三刀。
梁皓曾答應豬頭濤，將來介紹他去父母手下工作。但計劃總是不如變化快，梁皓的父母結束了原來的生意，未及開創新事業就罹難了。結果梁皓繼承的隻是空架子公司，根本沒地方安排豬頭濤。
不過豬頭濤倒很知趣，從沒有對梁皓提起這件事，畢業後默默的找了份工作。隻是梁皓想起自己的承諾，多少感到有愧對豬頭濤：“這是什麽話，我們是兄弟啊。”
“嗯！”豬頭濤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我這輩子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有幾個好兄弟！”
“還有葉靈這個姐妹呢，不過你好像從沒把她當過女生！”梁皓感到氣氛有些壓抑，對豬頭濤打趣道：“對了，我那裏現在改造成女性公寓了，你住進去之後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啊？”豬頭濤聽到這句話，口水差一點流出來：“你說真的？”
“有必要騙你嗎”
“老大你真有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