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委與重任

被委與重任

淩策瞪大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他等這句話等了許久,而在上一世由於自己一直渾渾噩噩,竟然從未聽過,不想剛回來不久父親竟然放開了話匣子。

淩父抬頭看著身後的酒店,一手攀著他的肩,鄭重道:“這是我們淩家的門麵,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淩策對上父親不苟言笑的臉,突然覺得有什麽在沉甸甸地壓著自己,那是他上一世又害怕又期待,卻無法擔負的東西——責任。他腦中閃過無數畫麵,那是被司徒鋒買下酒店時,淩家人悲憤而無奈的臉……

“我會保住它的。”淩策語氣裏透著堅定。

淩父又拍了一下他的肩,意義不明道:“盡力就好。”

淩策不明白的眨眨眼,突然想到什麽,急問:“你把酒店給我管了,那你做什麽?”

“嗬,你當淩家隻有它嗎?”見兒子嘴唇又動,淩父打斷道,“等你成為真正的當家人,我自然把其他的也交到你手上。”語調一轉,他壓低了聲音,“酒店是門麵,你的任務是維持它麵上的繁榮,其餘的不要管。”

淩策心下更迷糊,在他的認知中,自家大酒店麵上輝煌逼格高,是淩家引以為榮的支柱,但父親居然隻是要“麵上的繁榮”?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裏,他在倪經理的帶領下才一點點揭開了淩震華所說的謎團。

酒店被淩家經營十數年,在前十年它一直是le市最有檔次的幾家酒店之一,但凡有城市文化宣傳都有機會被拍下來放進冊子視頻裏。但浮躁而活力的le很快又有不少酒店入駐,淩家酒店年久失修,又過於保守,在三年前就已經處於比較尷尬的地位,而這一年更是年老色衰,基本不再盈利。

淩策翻著賬本,心裏有些酸澀,可笑他一直以為家裏財大氣粗,恥笑別人落魄貴族,原來自家才是落魄戶,貴族都算不上。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已經麵臨虧損的境地父親卻毫無拯救的想法,反而交給沒有什麽經驗的自己?若說是解除這次的危機讓他看到了自己能力,那也過於草率,反倒像是……自暴自棄?

那些東南亞人的麵孔又再次浮現腦海裏。淩策心裏暗暗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他擔心淩父在背著家人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便仔細地留意父親的一舉一動。

果然,自從那日在書房打過照麵後,書房的鎖便換了,連淩夫人都不能進入。而且移交權力的時日裏,淩震華也鮮少出現在酒店,甚至不常在家裏。

這般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光淩策,淩夫人也起了疑。

當然她的智商僅限於懷疑老頭子是不是有了外遇,她哭哭啼啼地對兒子說:“你爸爸好久沒回過家了,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淩策扯扯嘴角,快要被她的“不喑世事”打敗。

“莫非是真的?”見他不說話,淩夫人自己先下了定論,頓時六神無主。

“沒有!媽你別多想!”淩策把她抱在懷裏,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到可以從老媽嘴裏問出點什麽。

“那他怎麽……”

“拓展新業務吧。”

淩夫人抬起臉,淚眼婆娑問:“新業務?有這麽忙?我怎麽沒聽他提過。”

看來從她嘴裏也問不出是什麽,淩策心底歎氣,又道:“就這麽忙,而且你兒子我最近也很忙,怎麽不關心關心我!”我們爺兒倆養你一個,雖說是本分,但也挺辛苦的啊。

淩夫人破涕而笑:“對對,乖兒子,都這麽大了啊,該自己賺錢了,不要學我,什麽都要找你爸爸要……說來,有件事挺奇怪的。”

淩策警醒地眯起眼:“什麽事?”

“策策你緊張啥,不是壞事,最近你爸爸給我的卡是平時的十倍,我之前還懷疑是不是他出軌了所以在這裏給我補償,現在想來是新業務賺錢了吧?真是的,什麽都不告訴我……”

淩夫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小聲抱怨,淩策的心思早就轉到了九霄雲外。

也就是說,父親的業務已經開始盈利了……

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生意,但衝著他還記得家人這點,淩策還是把懸了好久的心吞回肚裏,橫豎賺錢總比不賺錢的好。

他接管酒店的事沒多久就傳開了。由於前一陣子的中毒風波,酒店的盈利非常差,虧損的額度超過可承受範圍。淩策當機立斷地決定第一任務是輿論造勢。他花了點錢,請雜誌、電台來做廣告,買段子手在本地網吹捧,同時免費宴請一些以前的狐朋狗友來做客。甚至,他做了個非常重要的決定,自降檔次,搞了幾檔位的低端婚宴來吸引大流量。

兩個星期後,淩家酒店的名聲漸漸回來,雖然仍是虧損,但新的菜色、實惠的宴席活動成功拉來新客戶。

客戶群的變更讓淩策看到希望,但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網上的水軍開始反撲,而電台也開始製造出一些不好的聲音,例如新菜色平平無奇,婚宴雞肋,服務態度差,酒店衛生不合格等等。

淩策又驚又怒,他尚且能在水軍上做文章,但廣告電台的投錢太大,他實在沒有辦法挪出更多的資金來扭轉輿論。

一個日薄西山的過時酒店,能讓誰花這麽大力氣整呢?除非對方想收購,或者,在電台有勢力,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收買。

淩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這人是誰,隻有司徒鋒才符合以上兩點,尤其是人脈一層,他知道司徒家的勢力滲透進了媒體。不過很可惜的是,畢竟是外地人,在電台勢力並不牢靠,他仍然有機會去拉攏電台老板。

為了這件事淩策幾乎踏破了幾家電台報社的門檻。他從未如此密集地做過低頭賠笑的事,更別提一連幾個星期的酒肉飯局,簡直要把胃嗆傷。

淩夫人再是愚鈍,也大抵知道兒子繁忙,她廢了點時間從美容院和麻將桌上打聽,才知道自家酒店有了麻煩。錦衣玉食的富太太什麽都不會,但疼兒子的心還是有的。

“我得做點什麽讓策策別那麽辛苦。”她心裏暗道,想著為寶貝兒子分擔分擔。

說來也巧,沒過幾天她的麻將桌上出現了新的牌友——正是司徒老爺包養的二奶吳女士。

淩策這邊忙得死去活來,但成效是顯著的,一連十來場飯局後,那些老頭子也放鬆了對酒店的攻勢,酒店名聲又漸漸好了起來。

淩策知道自己終於可以休息一下,至少不必日日陪.酒了。也不知是是否過度透支體力,他覺得這段時間整個人非常疲憊,不過是跟那些老頭子嘮嗑而已,竟然要打十二分的力氣,他每一次談話都非常費勁。有好幾次在酒局上他感覺自己意識非常清醒,但眼皮子累得直打架,胃裏的燒灼現象也比以前嚴重得多,然而盡管如此厲害的燒灼也沒能阻止他在席上昏昏欲睡。

今天的飯局尤為明顯,他隻和那群人喝了一半便睡著過去,直到他們結束了才被叫醒,然後又被不由分說地硬是灌下幾瓶酒。

淩策一邊打著哈欠跟他們道別,一邊吐了幾回後,才蹣跚著步伐上了車。

他小心地駛向偏僻一些的路,想著慢慢地晃蕩回家。

微涼的夜風拂過汗濕的臉,淩策一個激靈,想起了某個夜晚的秦越,同樣微涼的風,不清醒的意識……那滾燙的吻,激烈的交.合……

聯想的最後卻是好死不死地停在紅紅白白的內褲上。

“嘔——”

他本來就不舒服,這下更是毫無預兆地吐在方向盤上。積累的惡心感跟開了匣似的,止也止不住。淩策不得不狼狽地一邊吐一邊下車,倒在路邊,紅著臉吐得昏天暗地。

他從未因為酒醉而難受成這樣,簡直要把胃酸都吐盡了,還在不斷幹嘔,同時腦袋昏昏沉沉的,幾乎無法感知自己究竟在地上趴了多久。

那溫柔的夜風不知何時變得冷冽起來,他想起身為自己披個外套,卻發現沒什麽力氣。身邊偶爾有一輛車急速駛過,誰也沒有注意到、或許是懶得給這個一看起來就是酒鬼的人一點點幫助。

淩策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就此睡上一晚,卻在淚眼朦朧中聽見嘟嘟的喇叭聲。

他費勁地抬起頭,隻看到兩束刺眼的遠光燈。不一會車門打開,走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兩條腿交疊在燈光中向自己走來,快要走近的時候,那低沉磁性的聲音才響起。

“嘖嘖,這幅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因為有人舉報鎖了上章,我急得沒心情更新,現在才上來……

淩哥你喝這麽多,小心以後有人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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