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有獨鍾

“喂!你們四個在搞什麽鬼?”鼠哥見H4突然一聲不吭,隻顧埋頭吃東西,疑惑地問道。

“沒有,沒有……”梁爽神色有些不自然,訕訕地答道。而楊偉、謝金誌和費炳仍是一聲不吭。

“古裏古怪。”鼠哥嘟囔一聲,幹完了隻剩下半小杯的啤酒,然後重新斟滿一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H4四人匆匆掃蕩完桌子上的夜宵,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對望一眼,然後,楊偉和謝金誌對梁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開口提出離開。

梁爽免為其難地點點頭,猶豫著對鼠哥開口:“鼠哥,我們吃飽了,現在要回校上晚修,多謝你的盛情款待,下次放假的時候再找你玩耍。”

“現在早得很,幹嘛這麽快要走?”鼠哥喝完了半打啤酒,又叫了兩打,去廁所也去了好幾趟。現在酒意上腦,眼神變得迷蒙,耍起了酒瘋:“我剛失戀了,如果你們當我是朋友,就陪我喝酒喝通宵。”

H4四人不由犯難了,楊偉湊到梁爽的身邊,小聲地說道:“梁爽,看來鼠哥喝醉了,怎麽辦才好?”

誰知道楊偉的說話,被渾渾噩噩的鼠哥聽見了,他一拍桌子,口齒不清地罵道:“你……你這隻哮天豬說誰醉了?我……我鼠哥千……千杯不醉!你不信,我陪你再續攤,續到天光,看……看誰先倒下!”

楊偉的嘴角抽扯一下,扭頭狠狠地瞪了梁爽一眼,認真地糾正鼠哥:“鼠哥,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全名叫做楊偉,不是什麽哮天豬。”

鼠哥正處於半興奮半渾噩的狀態,那會認真聽楊偉的說話,搖頭晃腦地滿口答應:“知道了,知道了……**嘛,別稱不舉,你……你真以為起了個文縐縐的名字,就可以欺負我讀得書少,不認識了。”

梁爽、謝金誌和費炳忍不住竊笑,楊偉氣得肥肉亂顫。

耍著酒瘋的鼠哥沒有克製自己說話的音量與動作,坐在隔壁的七個小混混留意到了他們那一桌。

財哥愣了一下,拿著斟滿啤酒的酒杯,向梁爽他們那一桌走過去,臉上掛著笑意,隔遠就叫道:“鼠哥,原來你也在這裏,也不早跟我招呼一聲。”

鼠哥眯著眼睛,看清楚來人,含糊不清地道:“原來是小財啊,我正跟四個新認識的小朋友吃宵夜呢。”

“四個!”財哥一愕,忍不住扭頭打量H4,見他們四人穿著非常二中的校服,沉吟一會,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四人是不是非常二中高一年級的?”

財哥的態度尚算客氣。梁爽感覺財哥猜到了什麽,苦澀地答了一聲“是”。

財哥的雙眼一下子變得鋒利起來,瞪著梁爽問道:“你們是不是跟高二的梁小龍有過過節?”

梁爽有些緊張,沉默不語。

謝金聲卻是熱血少年,加上喝了一些酒,酒勁衝腦,沒有細想,衝口就道:“對啊!我們是跟梁小龍有過過節,怎麽了,你要幫他教訓我們嗎?”

梁爽差點給謝金誌氣死,就算逞強也要分一下時候啊!

財哥瞪圓雙眼,長長地“哦”了一聲,扭頭,十分客氣地向鼠哥問道:“鼠哥,我們受人之托,要教訓一下這四個學生,不知道你的立場如何?”

鼠哥雖然正處昏昏沉沉的狀態,但還是有耳朵,有意識的。他擺了擺手,不容置疑地道:“不用說了,他們四個是我朋友,你給我麵子就不要管,讓他們自己去折騰。”

財哥也沒有半點惱怒,一口就應承下來:“沒問題,鼠哥你的麵子誰不給!”說著,十分恭敬地與鼠哥麵前的酒杯輕碰一下,“鼠哥,他們的事我不管了,我在這裏敬你一杯。”

“好!”鼠哥豪氣幹雲地說了一句,拿起酒杯,一幹到底,然後倒轉了酒杯,示意自己喝得一滴不落。

財哥大叫幾聲好,跟著一口氣將自己手上的啤酒喝光,然後再客氣了幾句,回到自己那邊的桌子上。

梁爽坐到鼠哥的身邊,不滿地問道:“鼠哥,原來那些蓮興社的小混混也給你麵子,早先你為何要我們裝孫子?”

鼠哥打了個大嗝,眼神有些渙散,含糊不清地解釋道:“好歹我也是土生土長的東街區人,那些社團的幹部有我的朋友、舊同學、鄰居什麽的,一些薄麵還是會給的。唉!但是那些小恩小惠,麵子什麽的,還是少受點才好,懂不?”

H4四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看著長得賊眉鼠眼的鼠哥,一下子變得十分偉岸。隻是下一刻,鼠哥一頭栽到了桌上,打起呼,那一點偉岸也消失無蹤了。

H4四人麵麵相覷,商量一下,湊錢買了單,然後將鼠哥抬到附近的賓館休息,反正他人在這裏,就讓他自己醒來付賬。H4四人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了。

當年落雞亞的8250、8310作為街機,已經在學生群中流行了。隻不過H4四人的家庭還沒有為他們配置手機,他們也沒有手標,隻好在回校的路上,找行人問清了時間,知道現在已經是九點幾了,不由急急地趕回學校。

高一的教學樓靜悄悄的,學生們在上晚修。H4四人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梯,來到高一八班的門口,偷偷地探出半個頭顱,看一下教室的情況。

教室裏的同學都在看書溫習,坐得十分筆直。講台上空無一人,並沒有老師值班。H4悄悄地歡呼一聲,正打算抬步走進教室。這時,在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四位大哥,九點幾了,晚修也快上完了,你們可不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H4四人同事一怔,身體像變成了機械構造,緩緩地轉過身去。一身正裝的程又青,雙手交叉在胸前,筆直地站在那裏。昏黃的燈光從她身後照射下來,她的相貌隱沒在暗影中,隻有兩片鏡片後反射的幽光。

梁爽咽了一口口水,強笑著打招呼:“程……程老師,晚上好,好久不見了……不!我們不久前才見過的,嘻嘻……”

“哼!你也知道我們‘好久不見了’嗎?”程又青譏誚道。

梁爽隻覺有兩道寒光從鏡片射過來,不禁頭皮發麻,強裝鎮定地道:“程老師,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們先回教室溫習了。”

“對啊,對啊……”楊偉、謝金誌和費炳三人連聲附和。

程又青微微俯身,露出鐵青的臉,嚇人得很。她蹭了蹭黑框眼鏡,讓鏡片後的丹鳳眼顯得更加清楚、明亮,陰森森地盯著H4四人,冷冷地問道:“你們不是去買籃球嗎?籃球呢?”

“籃球?”站在最左邊的楊偉愕然,扭頭去問站在他右手邊的費炳,“籃球在那裏了?”

“籃球?”費炳猥瑣的臉一臉茫然,扭頭去問站在他右手邊的謝金誌,“籃球在那裏了?”

“籃球?”你問我,我問誰我去?謝金誌怔了怔,扭頭去問站在他右手邊的梁爽,“籃球在那裏了?”

“籃球?”梁爽下意往右望,但他的右手邊並沒有人,他隻好希冀地望著站在對麵的程又青,“程老師,籃球在那裏了……哎……”

“不準大呼小叫!”程又青微微躬身,小聲地吩咐道。

“嘶!”梁爽齜牙咧嘴,倒抽著涼氣,連聲答應:“知……知道了!程老師,請……請你放開你的九陰白骨爪。這樣太……太high了!我會忍不住叫出聲的。”

楊偉、謝金誌和費炳三人暗暗咋舌,程又青的出手已經變得毫無征兆,快如閃電了。幸好,程又青隻對梁爽的耳朵情有獨鍾。見程又青緩緩地轉頭過來,他們三人連忙低下頭,氣也不敢透出一口,裝出一臉慚愧的樣子。

程又青那會上他們的當,冷哼道:“跟梁爽一起,什麽都沒有學會,就學會了裝!”

“程老師,好歹我也是你的得意門生,不帶這樣埋汰人的。”梁爽抽著涼氣,哆嗦道。

程又青沒有說話,暗暗將力量灌注右手,梁爽頓時“high”得全身一震。楊偉、謝金誌和費炳三人怕程又青傷及無辜,悄悄地離梁爽遠一點。

程又青察覺到了他們三人的動靜,不客氣地瞪了你們一眼,輕聲吩咐:“你們先進去!”

楊偉、謝金誌和費炳三人暗鬆一口氣,如蒙特赦,急急轉身走進教室。

突然,有這樣的好事降臨,梁爽那肯甘心落於人後。他伸出雙手想要掰開程又青的“九陰白骨爪”,手剛碰上猶如絲綢一般滑嫩的肌膚,“九陰白骨爪”猶如觸電一般縮開,梁爽借機掙脫了程又青的桎梏,跟著楊偉三人的身後,走進教室。他人還沒有邁進門檻,教室裏伸出三對大手,將他推回原處。他還沒有站穩,耳朵錐心般、熟悉的痛感立即傳來。

“程老師,你知道我最聽你話的,你說讓我們回教室,我不就立即回教室了嗎?”梁爽慍道,“這你還不滿意?”

“當然滿意!”程又青咬著貝齒,下意識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但我好像沒有叫你走吧?”

“那你為什麽讓他們回教室,就是不準我走?”梁爽不忿地叫道,“這樣太不公平了!”

“我叫你說話小聲一點,不要影響同學自習,你失憶了嗎?”程又青厲聲喝斥著,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地加大,看著梁爽痛苦又不敢叫出聲的憋屈神態,她神色變得戲謔:“我就是喜歡折磨你,怎麽了,不滿意嗎?”

靠!這娘們果真是S什麽女王,在古板的外表下,隱藏著虐待、變態的心理。這時,梁爽的心拔涼拔涼,猶如置身於冰窟之中,顫聲著求饒:“程女王,天涯何處無校草,我懇求你不要再對我這棵小校草情有獨鍾了!”

“呸!”程又青的臉色忽然有些發紅,鬆開了掐著梁爽耳朵的手,低叱一聲,“麵皮真夠厚,誰對你情有獨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