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應該來
“梁爽，你如此出眾，我真不知道怎樣獎賞你才好。”程又青陰聲怪氣地道。
半晌……
“梁爽，程老師在跟你說話呢。”楊偉用手肘蹭了蹭正在發呆的梁爽，小聲地提醒道。
“嗯？哦！”梁爽驚醒，隨口應道：“現金，其餘一切免談。”
楊偉：“……”
程又青：“……”
又過了半晌……
“我看你還很驕傲的嘛。”程又青厲聲喝道。
“過獎過獎……承讓承認……”梁爽謙虛地禮讓道。
“看著我啊！”程又青倏地站起來，青蔥般地手指，夾住梁爽的耳朵，將其擰成了180度，“我讓你走神！我讓你走神……”
梁爽一次又一次的“優異的表現”，已經超過程又青忍耐的極限了，她在教職生涯，破天荒出手體罰學生。
“哎呦！疼疼疼……”梁爽呲牙咧嘴，連聲申辯道：“程大人，冤枉啊！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呢。”
一旁的楊偉看見戰況竟然慘烈如斯，眼角抖動數下，好心相勸道：“程老師，你放過梁爽吧，他剛剛真是一直色眯眯……不！一直專心地看著你呢。”
“對不起！”程又青恢複理智，慌忙鬆開鐵鉗似的手指。她想不到自己竟如此失態，體罰學生已經違反她做為老師的原則了。見梁爽兩隻耳朵變得大小不對稱，較大的那隻還通體紅當當的，愧疚地低下頭。
“嘶……”梁爽使勁地揉搓自己發大的那隻耳朵，不客氣地狠狠瞪著程又青：“真是的，生氣也不用這麽大力的嘛。”
程又青自知理虧，頭埋得更低了，弱弱地道：“對不起。”
“難道我是在石頭爆出來，沒有阿媽生的嗎？”
“對不起。”
“我天生就犯賤，生來就是給你作賤的麽？”
“對不起。”
“哼！下次敢不敢了？”
“不敢了。”
“知道自己錯在那裏了嗎？”
“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梁爽滿意地點點頭：“你在這裏再好好反省一下，我先走了。”
“慢走……我叫你慢走，你還敢走！”程又青彈起來，將梁爽另外一隻完好無傷的耳朵，擰成了360度。
“哎呦！疼疼疼……英雄饒命啊！”梁爽痛得快要飆淚了，連忙求饒道。
“疼嗎？為何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呢？”程又青戲謔地看著“垂死掙紮”的梁爽，好整以暇地道。
高一教師辦公室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古怪，正埋頭忙碌的老師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目光古怪地看著與平時大不一樣的程又青。
程又青感受到辦公室的異樣，醒悟過來，慌忙坐下來，惱羞成怒地剜了那始作俑者一眼。
“死胖子，看什麽看？沒有見過帥哥嗎？”兩隻耳朵恢複了對稱的梁爽，見楊偉用像看見變種生物似的目光看著自己，用氣音罵道。
“經常見啊，像我平時照鏡子的時候就能看見了。”楊偉繼續往梁爽身上打量，隨口應道。
“嘖！就憑你這副德性，你那塊是照妖鏡來的吧。”梁爽不屑地道。
“講完了麽？”程又青稍微平複了快速的心跳，冷冷道：“你兩個家夥才認識不久，就這麽能講了，真是一見鍾情呢。”
“嘶！”梁爽和楊偉兩人全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同時彈開一步，閃電般分開。
“不，是一見如故。”程又青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一臉懊惱地糾正自己。
梁爽納罕地嘀咕道：“程老師，也學會整人了。”
“哼！”程又青冷哼一聲，厲聲喝道：“你妄想再次分散我的注意力，借機逃跑。這一次，我跟你沒完沒了。”
“客氣客氣……程老師，我們又不是不共戴天的殺父深仇，更不是梁山伯與黑玫瑰的哀怨情仇，用得著用‘沒完沒了’這麽重的詞嗎？”梁爽提醒身為語文老師的程又青用詞不當。
“你這個人能集中精神一分鍾，聽完別人的說話，那我真是大仇得報了。”
“你一定可以的。”
“閉嘴！”
程又青整理一下被梁爽弄得亂七八糟的思緒，沉聲道：“好了，說說你們昨晚的威風事跡吧。居然被舍監提出走廊罰站了一晚，你們名副其實地一夜成名了。”
“過……”梁爽才迸出一個字，兩道仿佛可以殺死人的寒光，立即射過來。梁爽隻好乖乖住口。
“你們誰先說？”
同一時間，梁爽和楊偉默契地低下頭，裝作一臉羞愧地樣子，悶聲不吭。
程又青冷麵心熱，見梁爽和楊偉一人頂著一對熊貓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有心讓他們先回去，殊不知，梁爽適時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頓時打消了她的念頭。
程又青最恨梁爽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忍不住喝斥道：“梁爽，你給我正經一點！班會時，你拿女性的器官取笑，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嗤！”楊偉忍不住笑出聲。
“閉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又青森森的目光瞪了楊偉一眼，不容置疑地對梁爽說道：“梁爽，你來說。”
梁爽當然要護住哥們，略微忖度一會，想到了借口，便要開口。
程又青熟知梁爽的品性，見他猶豫一會才說話，便知道他又想找借口糊弄自己，怎會隨他的願，扭頭對楊偉吩咐道：“楊偉，你先說。”
梁爽見自己的詭計被識穿，擔心地看著楊偉，心道：“你這死胖子，不要找個對不上的借口來為難我。”
楊偉感受到梁爽的目光，悄悄地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朗聲道：“程老師，昨晚因為梁爽同學夢遊，我怕他影響其他同學休息，所以好心叫醒他，誰知道他一醒，就咆哮起來了。”
“死胖子，我怎麽不知道我自己有夢遊的毛病？”梁爽一臉愕然，瞪大雙眼問道。
“你不就是廢話嗎？”楊偉煞有其事地反問道。
梁爽看著楊偉一副五行欠揍的樣子，衷心地讚美道：“嘩！死胖子，你真是夠義氣啊！為兩肋插兄弟兩刀。”
“客氣客氣……過獎過獎……”楊偉生平第一次被人誇讚，神色有點不自然，“嗬嗬”憨笑著謙虛道。
“梁爽，你不服氣，那你也說說。”程又青道。
“好的！”梁爽重重地答應一聲，目光陰森森地在楊偉身上來回巡視。楊偉頓時心慌，投來哀求的目光。梁爽直接無視，陰聲怪氣地道：“不就是……有人的飛機，三更半夜的，還要起飛嘛……”
“楊偉，你可以回去了。”程又青突然打斷梁爽。
梁爽愕然。
“哦！”全身繃直的楊偉，如蒙特赦，連忙答應一聲，急急地小跑出去。
“為什麽這個死胖子可以回去？”梁爽指著楊偉屁顛屁顛的背影，不服氣地問道。
“我就是看不慣你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行嗎？”程又青硬邦邦地反問道。
“行行……”梁爽不爽的隱疾又犯，指桑罵槐地嘮叨道：“程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比包青天還要青天啊！怪不得包青天被人叫做包黑炭，而你……”
程又青沒有動怒，似笑非笑地看著梁爽，說道：“梁爽，想不到才過了一晚，我們又在這裏碰麵了。”
“我不應該來。”
“但你還是來了。”
“我可以走了嗎？”
“想得美！”程又青暴起，青蔥般地手指仿佛變成了九陰白骨爪，為梁爽的耳朵擰成了麻花，“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古大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哎呦！疼疼疼……是你自己這樣開頭，這才配合你的。”梁爽直覺痛入骨髓，忙不迭地求饒道：“程老師，我不走了，直到海枯石爛，再也不走一步了！你……你先放手啊！”
辦公室異樣的氣氛再次出現，程又青嬌軀一震，王霸之氣亂散，狠狠瞪了抬頭望過來的老師一眼。這些老師被嚇得噤若寒蟬，立即縮回頭去。
“對付你這種人，我不介意再次違反自己的原則。”程又青冷哼一聲，鬆開了自己的“九陰白骨爪”，氣呼呼地坐下，丹鳳眼斜睨著梁爽，寒意十足，“回去準備兩千字悔改書，軍訓完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前念出來。”
“不帶這麽狠吧。”梁爽呻吟一句。
程又青薄薄地櫻唇，噙出一絲冷笑，“還有呢。”
“還有！”梁爽驚呼道。現在，他覺得程又青的笑容真夠惡心人的。
“在明天軍訓之前，找個時間，當麵跟尹雯語同學道歉。”
“程老師，雖然你深得厚黑學的精髓，也不帶這樣整自己的學生的。”梁爽苦著臉，滿是哀怨地道。
“不滿意嗎？”
“滿意滿意……程老師嬌軀猛震，一統江湖，千秋萬載，威武霸氣。學生感恩感恩……”梁爽受到的打擊太大了，語無倫次地嘮叨道。
“閉嘴！”程又青喝停梁爽，不耐煩地擺擺手，“馬上給我消失，看見你就心煩。”
“難道我會對你說，看見你這個黑麵女神，就像老鼠看見大米一樣麽？你省省吧！”梁爽破罐子破摔，匆匆留下一句，拔腿以噴射機的速度，消失在高一教師辦公室的門口……
“梁爽，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