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孤憶往事

夜幕垂降,微風中伴著涼意吹著,懸掛的繡花窗簾搖戈飛舞,帶著無限詩意。

雪歌合衣躺在豪華檀香床上,蓋著絲綢棉被,鼻尖縷縷清香纏繞,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白天的情景一一在腦海呈現。“奇怪,照白天華陽彥那種心理,今晚應不會如此平靜才對。”雪歌心理不解,甚至期待華陽彥今晚來挑釁。

吱~,躺在雪歌身側的玉露忽輕鳴一聲,警戒地抬起頭注視著窗戶。雪歌一驚,迅速翻身隱在暗處,注視著窗外。颼~,黑影縱奔至窗外似有意放重腳步,在外麵走動。

“來了。”雪歌暗道,右手橫握劍柄,準備給來犯者行雷霆一擊。嗡嗡~,窗戶輕輕被推開,夜色中隻能看到黑影身材高大挺拔,頎長的身子含有無限氣勢。隻見黑影輕響了幾下窗戶木框,說道“小兄弟,可還記得我溪孤雲。”

“溪大哥,原來是你。”雪歌一喜,歡聲說道。人快速從黑暗中躍出往溪孤雲迎去。“噓~~”溪孤雲示意雪歌莫大嚷出聲,在雪歌跑過來時小聲說道“隔壁的一個高手似乎在監視你,小聲點。我們到外麵去談,嗬嗬~我還順手帶了兩壇酒和一包花生米。”

雪歌警戒,點頭無聲應承,抱著玉露施起‘飄渺身法’無聲無息如鬼魅般跟在溪孤雲身後,兩條人影如流星飛逝遠處。縱橫馳騁中,溪孤雲腳下不斷發力狂奔,見雪歌不緊不慢地跟著,毫無任何疲勞吃力現象,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奔行至城中偏僻角落一破爛小廟處,兩人縱身躍進。“溪大哥,你也來參加比武大會嗎?”身子剛落地,雪歌迫不及待地問道。

溪孤雲放下背後的木架,從裏麵拿出兩壇老酒和一袋花生,蹲坐下來說道“來,小兄弟今晚咱們不醉不歸。”雪歌接過開封的酒壇,仍好奇地看著溪孤雲。

溪孤雲無奈,說道“雪兄弟,今日在校武場見你和華陽彥起衝突。那華陽彥陰險狡詐,手段毒辣,且武功並不在我之下,你切要小心。”“嗬嗬,不瞞溪大哥。剛我還把你當作華陽彥要過來行刺了呢。”

“哈哈,敢情我差點變成你劍下亡魂了。”“哈哈~~,喝!”

咕咕~滿壇白酒在兩人的痛飲下迅速減少,溪孤雲放下酒壇擦了擦嘴角的酒痕,笑道“好久沒喝得這麽痛快了。雪兄弟,今晚請你來其實心中有疑問想求解。”

雪歌嘴角微揚,慢慢放下酒壇,誠摯地說道“溪大哥盡管直言。小弟知而無所不答。”

“白天,雪兄弟所施展的是否‘劍聖’水鏡先生的密劍‘飄渺七劍式’。”溪孤雲眼神炯炯閃亮,看向雪歌的眼神似含無限期待。

小廟陷入無聲平靜中,氣氛沉悶壓抑,雪歌思索著溪孤雲的用意。如此無言無視一會兒,雪歌終點頭說道“嗯,確實是七劍式中的‘雪影寒月’,水鏡是我恩師。”“真的,太好了。雪兄弟既是水鏡先生的徒弟,自然知道水鏡先生隱居何處。可否告訴我,我有急事找他。”溪孤雲激動不已,興奮地說道。

雪歌眼神暗淡,搖了搖頭,痛苦地說道“師傅他……他……”“水鏡先生他什麽了。”“水……水鏡師傅他。他已遇害了。”

“什麽?”溪孤雲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瞪著雪歌,失望`失落`沮喪的神情浮現,沙啞問道“‘飄渺劍聖’劍法舉世無雙,當今世上除廖若晨星的幾個‘仙級’以上絕頂高手外,難有人能與之匹敵。能告訴我是誰有如此實力嗎?”

“我的師姑,飄渺宮宮主飄渺仙子。”雪歌苦澀地說道,同室操戈,痛心至極。溪孤雲眼裏精光閃沒,歎息道“傳聞飄渺仙子的五行法咒已出神入化,直追‘非凡’老神仙。水鏡先生……唉,‘茫茫人海,無處尋覓。’來,喝~~”

雪歌被挑起傷心仇恨,滿腔怒火瘋狂燃燒,捧起酒壇迎麵倒下,想用烈酒來澆息心中湧現的悲憤。溪孤雲心裏也是黯然神傷,當下也學著雪歌倒酒痛飲。

“呼~咳咳。溪大哥,能否告訴我找水鏡師……傅有何事?”滿滿一壇酒入肚,雪歌已有七分醉意,隻見他臉額通紅,眼睛醉意朦朧,嚼文不清地問道。溪孤雲也有幾分醉,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說道“我父親溪萬山,江湖人稱‘霸絕刀仙’。”

“什麽?你……你是溪伯伯的公子。”雪歌一驚,失聲說道。‘霸絕刀仙’溪萬山武功之高,名聲之響更甚於‘飄渺劍聖’水鏡,一套‘霸刀訣’轟動華夏,被譽為‘非凡’老人後華夏第一人。

溪萬山與水鏡乃生死之交,當年水鏡叛宮出逃被飄渺宮高手圍堵時,就是溪萬山不遠萬裏冒險趕來相救。風雲變幻`天地無光,那一戰‘霸絕刀仙’溪萬山憑一人之力硬逼得上百飄渺宮高手難近其身,背著重傷垂危的水鏡從容離開。

雪歌小時候曾見過溪萬山幾次,那也是雪歌最開心的幾次。因為每次溪萬山一到,水鏡師傅都不會強迫他練武,任由他到森林裏玩耍遊蕩。此時他的兒子既然就站在自己麵前,而且還救了他一命。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意,細看與‘刀仙’溪萬山相似的臉孔,雪歌幹啞苦笑,說道“溪伯伯他還好嗎?”“我這次出來就是想找父親。二年了,我的足跡幾乎踏遍華夏。可連父親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前些日子聽人傳言,父親的至交好友水鏡先生隱居在千疊山中,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往千疊山探尋。可幾乎搜盡千疊山每個角落都沒有。”

“那次也是我這一生中最不甘的一天,被水鏡師傅救走的第二天又被你所救。”雪歌說道。

兩人再次陷入痛苦回憶中。夜已深,月亮被烏雲悄悄遮住,露水滴滴落下。風在悲呼,帶著對世間悲歡離合的痛心呼喊著;天在垂淚,帶著對世間的不平屈辱無聲流淚著。

“十年前,父親親密地撫摸著我的頭慈愛地告訴我,他要出去辦一件事,最多一個月就會回來。要我好好看家照顧母親,鑽心練刀。這一晃,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父親並沒有實現他的承諾回家。母親也因思念成疾,帶著無限憂愁逝世。”溪孤雲似想一吐多年的苦悶,悠然說道。

“溪伯伯武功出神入化,應不會有事的。可能是某件事絆住他,令他無法回家。”雪歌說道。溪孤雲搖搖頭,說道“不,以前父親的承諾從沒有失言過,他深愛著柔弱的母親。如有其他事,就算再遠的距離他也會回來告訴母親一聲的。”

說完,溪孤雲忽放聲大笑,說道“哈哈,雪兄弟。對不起啦,讓你一直陪著我苦悶。呼~~十年悶心的事一旦說出就像解脫般舒暢。來,今晚定要喝個爛醉如泥。”“嗬嗬,看誰今夜先醉。喝~~”雪歌一掃苦楚的心情,抓起酒壇‘咕咕’大喝起來。

夜黑風高,城裏的狗忽狂吠起來,聲音彼此起落。三道黑影如流星般一前一後從小廟頂飛過。幾起幾落,已翻過城牆消失在黑幕中。

“華陽彥。”雪歌認出最後那位黑影正是自己緊張戒備半夜的華陽彥,眯著眼站起來,“我還以為那家夥不敢來找我,原來是有其他事。”

“不知陰鷙久和華陽彥追逐的黑影是誰?能讓自視甚高的‘巫山老仙’親自出手的人定是絕頂高手無疑。雪兄弟,我們跟過去瞧瞧吧。”溪孤雲背起木架,說道。“嗯!他們奔遠了,再不追趕要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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