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以你所見,應該如何呢?”高占的語氣中暗含殺機,他看著眼前滔滔不絕的大臣。

“臣以為,應該組織人手調查,看那些物資到底流向何處,是否與兩位國公有關;而且還應查處守衛不嚴之責!”

我一旁暗暗冷笑,你們他媽的自找死路,當初我不同意開城放行,是你們喊著要開,現在你們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可別怪我!果然,高占聞聽大怒,一拍身前龍案,大喝一聲:“住嘴!兒等在危及之時,沒有出力,我兒浴血三十日,奮力維護京師安全;所取物資,我兒均有帳呈於我,何來去向不明;說到刺客危及皇城,好象當初就是你們一力要打開城門,我兒曾力阻兒等所議,這事我本不願追究,而今你們不思悔改,反而誣賴我兒,挑撥我父子之情,居心險惡若不處置,我兒清名何在!”

這時我麵現委屈之色,上前奏道:“皇上,萬不可因為兒臣之事,再為京城增添血腥,三十日來,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兒臣對吾皇之心可昭日月,甘願受查,以正我朝廷視聽!”

我這不說還好,這一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高占拍案而起,“我兒不必再說,朕自有主張,既然已經流了那麽多血,又何妨這一點,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拉出去,剮!”早有殿外侍衛應聲閃進,拖著那幾個人就向外走,大殿上一片沉寂,高占陰森森的環視大殿,“誰還有異議!”殿上沒有聲響,“今後,誰若再挑撥我父子之情,剛才的那些人就是榜樣!就依剛才所議,來人!傳旨下去!”

高占又安慰了我和梁興幾句,就在這時,有侍衛上殿稟報:“啟稟聖上,青州定東伯向寧率青州二十萬兵馬,目下在離京五十裏處紮營,意向不明!”高占聞聽臉色大變,經過高飛一事,他已經對這些諸侯不再信任,更何況向寧領兵勤王,卻不來覲見,其心難測!他巡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還是停留在我和梁興身上,經過諸多事件,高占現在最相信的恐怕就是我和梁興了,“我兒對此有何看法?”他問我。

“稟父皇,向寧來京,乃是太子殿下在南宮起事之前,見京師危機,暗中寫信告之,想來他們勤王之意不假,但目下他紮營五十裏外,動向不明,不可輕易相信;如今京城****方定,百姓居無定所,將士疲憊不堪,而且能戰之將已經不多,所以目下京城萬不可再起戰事,所以兒臣以為,應先派一重臣前往打探,摸清向寧意圖後,再做定奪!”

“我兒之意甚得朕心!眾位愛卿,哪位願前往一探?”眾大臣相互一視,沒有人出聲。

“兒等平日裏自詡為忠貞之臣,為何每到關鍵之時,就沉默寡言,平日的能言善道都哪裏去了!”高占一見十分失望。

我看時機已到,和梁興默默交換了一下眼神,我閃身站出,“父皇,若不顯兒臣愚魯,兒臣願請命前往青州軍一探虛實!”

“正陽,你連日激戰,身體未複,實在不宜前往,要知此去福禍不明,若你有何閃失,這京城安危何人可擔此重任!”高占十分激動,我知道他是出於真心。但是此行我必須前往,因為我知道東京實在是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動蕩了。

“父皇,兒臣深知此去凶險,但兒臣出身草莽,賤命一條,丟之無甚可惜,眾位大臣乃是國之棟梁,萬不可輕涉險境。而且,向寧雖然大兵壓境,但多年來鎮守青州,維護我明月邊境,對皇上忠心耿耿,隻是以前多受朝中亂黨壓製,雖多年戰功赫赫,卻始終在那南宮飛雲之下,未免有些委屈,想來目前正是矛盾之時。如此良將我朝棄之不用,實在可惜!兒臣鬥膽請父皇降旨,任命其為定東侯,與那南宮飛雲同列五千戶侯,以平他心中怨氣!想來也無甚凶險!京城自有戰國公維護已經足夠!”

“好!就準我兒所奏!封向寧為定東侯,世襲此職!我兒打算帶多少人前去?”高占關心的問我。

“兒臣不帶一兵一將,隻身前往!”我話音剛落,殿上議論紛紛。

“此事萬萬不可!你孤身前往,太過於危險,我看你還是帶五千驍騎前往為好!”高占連連搖頭。

“皇上!兒臣孤身前往更顯朝廷對向家的信任,即便情況不妙,以兒臣的身手,脫身想來也並不難辦;況且,向寧有二十萬大軍,區區五千驍騎,不過是杯水車薪,兒臣不希望再有將士做無謂的犧牲!”大殿上一下子變的十分安靜,大家都在用一種十分尊敬的目光看著我。高占想了想,點頭同意,“那我兒打算何時出發?”

“此事萬不可拖,兒臣願立刻動身前往!”我斬釘截鐵的說。

高占擬好旨意,他沒有交給別人,而是親自走下來遞給我,“那好!朕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正陽,你要多加小心,為父再也經不起打擊了!”說到這裏,高占的眼中含著淚花。我也不僅為之動容,我了解高占的話中之意,接過聖旨,轉身就要走。

“正陽,且慢!”高占喊住我,“拿來!”他轉身對身後說,早有侍從將一個托盤捧上,高占掀開蓋在托盤上的黃綢,上麵赫然放著就是我的烈陽雙劍!高占顫顫巍巍將烈陽雙劍拿起,來到我身邊,我剛要伸手去接,高占搖頭示意我轉過身去,我順從的轉身,他親手將雙劍綁在我身上,之後高占將我身形轉過,不理滿朝文武的議論聲,“正陽,這烈陽雙劍我已經替你仔細擦拭過,如今賊人的血已經拭幹,今日我親手為你綁上,祝你此行順利,為我朝再立新功!”說著,高占竟然流出了眼淚,我心潮澎湃,跪在高占麵前,“父皇請放心,兒臣必將不辱使命,以謝皇上今日拭劍之恩!”

“早去早回!”高占將我扶起,聲音顫抖。我堅定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出大殿,我對此行抱著無比的信心!

東京城五十裏外,青州軍大營。

向寧在帳中來回的踱步,內心十分煩躁,四個兒子和青州眾將看著在大帳中不停走動的向寧,都有些感到頭暈。向寧今年有四十多歲,中等個頭,清瘦的身材,白淨的麵孔透著一種儒雅的氣質,遠看上去,他根本不象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更象一個飽讀詩書的文士,但是千萬不要被他的文靜外表所蒙騙,輕視他的敵人都已經為他們錯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