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村莊 田野的激情

張老漢點了一支煙,默默的噴著。

小石棉瓦房裏已經是煙霧繚繞。粗糙的口中噴出的煙霧形成了一個個的圈圈。這些圈圈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實物。像星象,像河流,像樹木,像土狗,像野驢,像鴨鵝,像張老漢見過的一切的實物。更有一些像女人的,成熟的、圓滾的,瓷實的嬌嫩的女人的。

張老漢悟出了一個道理:世上的一切東西,都是可以用圈圈來組成的。或者說,一切事物的本源,都是圈圈。

包括陷阱。

“要不明天到朱富貴家看看?”

張老漢掐滅煙頭,低聲說:“怎麽去?還欠人家四百塊錢沒還上。”

“那帆娃也得上學啊!偶娃不上了,慧娃不上了,丹丹也不上了,難道讓帆娃也落到家裏和咱們一樣?”

一陣沉默。

張老漢的婆娘轉過身,抱住張老漢,的身體透出不超過三十七度的溫熱。

“那就去看看吧。”

一聲歎息。張老漢拉滅了屋內的燈。屋內響起了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才能響起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很短暫,隨即,雞也叫了起來。

“還不睡啊,帆?”

娟子睡眼朦朧的走到院子裏。

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道:“嫂子,我得把這衣服洗完,後天就開學了,再不洗,開學沒法兒穿。”

娟子笑道:“那你也得留一身啊,不然,幹不了,開學還是穿不成。”

帆笑笑,不言語。

娟子去了廁所,回來時對帆道:“門給你留著,洗完了趕快睡。明天再幫你哥幹一天活,到學校就享福了。”

明明光著身子從屋內跑出來,娟子忙抱著,道:“看凍著你,要打針,怕不怕?”明明摟著娟子道:“我要媽媽,我醒來找不著媽媽了。”一眼看到帆,又道:“我要和叔叔在一塊兒。”

娟子哄道:“明明乖,咱回屋睡覺覺,要不明天眼會腫的。”

明明掙紮道:“不嘛!我要叔叔!”

帆嚇唬道:“明明快和媽媽一塊兒回去,院子裏黑,有老蟊!”

明明“嘿嘿”的笑著說:“叔叔在,我不怕老蟊。叔叔不怕,明明也不怕。”

娟子道:“好了小乖乖,咱先回屋,穿件衣服,再和叔叔玩。”

朱富貴用花柴鉤鉤住幹枯的棉花杆子,一用力,“噗”,棉花被花柴鉤連根從泥土裏拔了出來。一抖,上麵幹燥的泥土,如醜女臉上的粉,嘩嘩的掉下來。隨著泥土的掉落,朱老漢臉上的汗珠,像愛模仿的猴子一樣也跟著湊起了熱鬧。渾身熱燥,雖然深秋。

脫掉上衣,點起煙袋,朱富貴美美的抽了一口。婆娘送來了午飯,坐在朱富貴的身邊。天高雲淡,空氣中透的全是秋的味道。“啥飯啊!”

“還能啥飯,麵條唄!每天中午不都是這樣?”婆娘不滿的道。

“那你就不能換換樣啊?今兒幹這麽重的活,累啊。”

婆娘拍拍腳底的土,道:“那你想吃啥?”

由於家離地很遠,一路走來,已經是很累。婆娘“呼歇呼歇”的喘氣,滿滿的胸前跟著上下浮動。領子的紐扣是舊年的虛設,早已遺失在歲月的長河。不安分的雪白有了出頭之日,隨著胸的浮動而曝露在野外。朱富貴直了眼。

婆娘道:“那你到底想吃啥飯啊!”

朱富貴嘿嘿一笑:“饅頭!”

婆娘“呸”了一口,道:“你還想的挺美的啊!昨兒晚上讓你發麵你不發麵,誰給你蒸饅頭啊!”

朱富貴道:“我想吃你的饅頭,你那倆大白饅頭。”婆娘紅了臉,道:“老不正經!”朱富貴一把抱起婆娘,幹裂粗糙的嘴湊了上去。婆娘掙紮著,道:“老不死的,你不是幹活累嗎?你不是木有勁兒嗎?”朱富貴一邊舔,一邊含混不清的道:“吃了饅頭就有勁兒了!”婆娘忙看了看四周,道:“有人,你也不怕人看見!”朱富貴喘著氣,抱起婆娘,到了旁邊的一塊隻剩下玉米杆子的莊稼地,鑽了進去,把婆娘放倒在了地上。地上全是疙疙瘩瘩的幹枯塊壘的泥土,一個個幹枯的泥塊,好似男人下身的蛋蛋,撩撥得女人的心由冬天轉化到春天。朱富貴扒光了女人的衣服。滿身的雪白和臉上的滄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喘氣形成的肉波,足以點燃男人的火山。朱富貴猛地趴下身,把腦袋深深的埋在了兩個被白雪覆蓋了的山峰之間。堅硬的金剛石破肉而入,那新鮮的紅,豪不拒絕這堅硬的金屬,主動的裹著,吸著,延緩它的速度,磨滅它的凶猛,等它到了深處,隻是輕輕的一點,足以讓敏感的花蕾受到痛苦和甜美的衝擊,以至於留下露珠。裹著,動著,掙紮著。金剛石終於鬥不過柔軟的紅,一股火熱的岩漿,噴灑在紅的內部,就像耬的一個獨角腿,深深的插入地麵,把種子播進了大地母親的子宮裏一樣,朱富貴把自己尚有生命力的種子種進了婆娘的那片天天有肥水進出的土地裏。但是這塊土地早已被白衣天神的一把手術刀結束了養育生命的希望,失望的種子隻能當作大補的蛋白質,被兩腿之間吸收。

朱富貴從婆娘身上爬起。婆娘扣起衣服,瘦瘦的衣服包不住頑皮的****,就像短短的圍牆遮不住滿院的春色。

朱富貴吃了一口麵條,道:“該給你買件衣服了。”

婆娘道:“舍不得花孩子的錢啊!航航還有他哥,兩個人都二十多了,還沒有房子和媳婦。娃們在外麵打工,也是力氣汗水的。”

朱富貴緊扒慢扒的把麵條都扒進了了嘴裏,呼嚕呼嚕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臉從碗裏拿出來的時候整個碗已經被朱富貴的舌頭舔的舒舒服服、幹幹淨淨。朱富貴滿意的擦了一把汗,道:“娘的,老子養活他們二十年就夠了!托熟人把他們送到深圳,已經對得起他們倆了。還想咋地?沒把他們送到海上喂魚,我已經夠本事了。”

婆娘趕緊道:“沒說你兩句你就急!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事兒不是擺著的嘛?啥事兒都是屎憋屁股門,蓋房子,娶媳婦兒,那一個不該辦了?”

朱富貴抽了一口旱煙,道:“存折上有多少錢了?”

婆娘道:“倆娃兒出去三年了。大娃總共寄了兩萬八,二娃有一萬多吧!”

朱富貴道:“媽那個妣,航子就知道花錢!——把他倆的錢用兩個折子存著,誰先攢夠娶媳婦蓋房子的錢,先給誰娶媳婦蓋房子,媽那個妣哩!”

婆娘白了朱富貴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航子的廠效益不好。咱得想辦法讓航子進他哥那個廠,——也好是個照應。”

朱富貴想了一下道:“那還得找他三舅。”

中午天又熱了起來,婆娘掂著飯筐,沿著小路往回走。

農村婦女特有的風姿,不禁讓人浮想連篇。

野地,小路,破敗的莊家,豐滿的農婦……

一陣風吹來,婆娘的長發隨風飄動,胸前的兩團好似豐收的莊稼,壓的莊稼杆子都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