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村莊 朱富貴的婆娘

小妮兒極其的掙紮,此時的張老拐已經不再是一個父親,不再是一個具備人的基本屬性的人,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動物。因為現在的他有的隻是動物的本能,動物的。小小的小妮兒,在他的眼裏,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而是他發泄的一種工具。——就像自己曾經用手來發泄一樣。不過小妮兒是比自己的手更加舒坦的一種工具。小妮兒被剝光了,抖抖的蜷縮在肮髒的農家床鋪的角落裏麵。張老拐把小妮兒抱起,把他的下身那根長得要命的東西伸在小妮兒的兩腿之間,來回的顛簸……

可憐的小妮兒,誰來保護我們這個弱小的若是群體?什麽時候這種愚昧的思想和愚昧的人民才能開化?或許,這是一個未知數,或許這是曆朝曆代都解決不了的一個難題!

老校長點了一支煙,“吧唧吧唧”的吸著。王玉萍皺皺眉頭,道:“咋辦哩?娃們不能上課,就要被落下了。咱這裏的教育本來就差,要是再這樣下去,和人家別處的娃可就差遠了!——莊稼差是一季子,而娃們學不好,那可是一輩子啊!特別是咱們這裏的娃,要想走出去,不還是要靠學習嗎?咱們可不能毀了娃兒,落一個罪名啊!”馬校長皺著眉道:“你不要老是上綱上線的,讓人頭皮發麻。你當我不知道?我不著急?——這幾天,我又去了鄉裏麵幾趟。弄不好。總是說沒錢。——再說,就是有錢,現成蓋也不中。還是要等的。”王玉萍道:“那總不能不讓娃們上課吧?”馬校長想了一會兒,道:“我看咱附近的村民,有出去打工的,一家子都去了外地。房子可能空著。看房子能不能先借給咱們用用。”王玉萍歎口氣道:“這也是個沒有法子的法子。——也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學校開了教師大會,馬校長叼著著煙,首先發言,道:“各位老師,現在,我們學校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我們的校舍塌了,但是鄉裏麵財政困難,撥不下款,校舍也就無從建起。所以今兒個我們大家都發發言,說說自己的看法,看看怎麽樣才能改變這個困境。”

聽了馬校長的話,老師們在下麵議論紛紛。其實這種現狀老師們也看出來了,可是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師,又能當得了什麽用呢?

看著下麵亂哄哄的,馬校長威嚴的掃視了一圈,老師們都不再說話。“現在,我們的娃們上不了課,這是我最關心的。現在啊,指望政府,是指望不上了,隻有靠我們自己。政府有政府的難處,我們不要老是指望政府能幹這事兒幹那事兒。政府不是萬事通!要是政府整天忙著這樣的小事兒,那咱們的經濟還發展不發展?——所以,我上午和王玉萍王校長,商量了一上午,什麽事兒求人不如求己,說啊,現在最迫切的是讓娃們開課,可是沒有教室怎麽辦?——露天?總不是個辦法。後來我們趁著中午,跑了一晌,跑了兩三個村子。Y莊王老漢家的幾個娃都出去打工了,還有幾間空房子,說是可以讓我們先用用,權當教室。我說給人家賃錢,王老漢說啥也不要。後來我老伴把家裏的雞下的雞蛋——我家的雞也是好吃懶做型的,老伴攢了一個多月才攢的一籃子雞蛋,給王老漢提了去。”

底下“哄”的一下笑了起來。馬校長咋呼道:“笑啥?這是在開會!”王玉萍也抿著嘴,很是佩服校長的口才。

馬校長接著道:“可是這可要苦了我們大家了,因為啊,Y莊離咱們學校比較遠,老師們大部分都是在學校住的,上課的時候要走的遠些。希望咱們各位教師能堅持一下。”

老師們都道:“隻要娃們能上課,啥都好。——累點兒有啥關係?”可愛的人民教師就是這一點好。

馬校長道:“當然了,我們用人家王老漢的房子,可不是長久之計啊!可是咋辦哩?我們歸根結底要把學校蓋起來啊!沒有學校,正常的教學工作是進行不下去的。——那我們就相當於失業了。”

馬哲提議道:“我們教師集體去鄉政府請願,無論如何也要把我們的款給撥下來!不就兩萬塊嗎?他們裝……”

不等馬哲把話說完,馬校長插入道:“鄉裏麵有鄉裏麵的難處,——麵子總不能不要吧?後來我和王校長合計了半天,我們總不能讓鄉親們對錢吧?兩萬塊,不是個小數目啊!咱村總共才幾家人啊?要是平攤的話每家不得四五百塊錢?要了鄉親們的命啊!我倆想了想啊,這房子,咱們自己蓋!”馬哲沒說完話,心裏麵挺憋屈的,但是校長既然這樣說了,自己也就沒有話了。

老師們唧唧喳喳的議論道:“難道讓我們自己出錢啊?——老師也挺清苦的。”

老校長等大家議論完了,道:“我覺麽著啊,咱蓋不起瓦房,蓋草房。舊校舍雖然大骨架塌了,但是房梁啊什麽了還能用。我們整理一下,把能用的挑出來,放在一邊,看看還缺什麽,院裏麵的大楊樹啊,也可以放幾棵,幹可以當大梁,枝可以當椽子。這季章

正好是山上黃北草幹燥的季章

,等天幹路響了,我和我們家小三、小四,開著拖拉機到山上割它幾大車,保管夠用。然後呢,至於土坯嗎,更好弄了,挖上來泥,老師們下課了,加加班,就夠用了。等東西齊備了,我再央幾個熟泥巴匠,給咱壘壘,不出兩月,新教室就能蓋好了!”

老師們都被老校長的精神折服,道:“老校長,你就瞧好吧!”

接下來的幾天是XX小學最忙碌的幾天。

老師們上課之餘基本上都是泡在學校裏。女老師滿身是泥滿臉是泥的在脫泥坯。這種活兒在鄉下是男人都不願意幹的活,但是在XX學校,老師們為了讓娃們能有一個安全的教室,再苦再累,也是無所謂的。

老師們都是極其可愛的。正因為有這麽可愛的老師,我們的學生,才真正的能從我們的老師身上學會做人的道理。

脫土坯可是個累死人的活兒。要先把泥巴活好。為了能讓土坯結實,還要找一些植物的杆徑,剁碎了,摻在裏麵。一般來說,脫上半天的土坯,能把一個人活生生的累垮。

男老師們幹的是比較危險的活兒——放樹。這些文文弱弱的教師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活兒,但是為了一個共同的信念,就豁上去了。先是用斧子把粗粗的樹幹砍一個三角口,然後用鋸子鋸。由於樹木特別的高大,老師們都是摩拳擦掌,輪流上陣。當高大的樹木“嚳通”一聲倒地的時候,老師們髒髒的臉上都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而那些老教師們則早早的燒好了水,讓那些勞累的教師們能喝上水。

附近的村民們都被這一群玩命的老師們感動了,凡是家裏麵沒事,就會過來幫忙。這樣一來,工程的進度就大大的加快了。過了幾天,馬老師那兩個壯實的兒子從西山上拉回了七八車黃北草,這樣一來,所有的東西都齊備了。蓋房需要專業的泥巴匠,村裏那些在外當大工的年輕人被父母叫了回來,蓋起了學校的房子。

正如老校長所說的,不出兩個月,XX小學的新校舍,真的就蓋好了!

雖然這座校舍不是瓦房,不是水泥房,不是樓房;雖然它的花費不及鄉長辦公室裝修費用的五十分之一,但是在老師們心裏,它就是一個神聖的殿堂,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地方。孩子們也都從Y村的王老漢家搬到了新的校舍,又能在這個校園內嬉戲打鬧了!孩子們天真的笑容,就是對老師們最大的回報。

已經初冬了。

朱富貴的婆娘帶著心事來到了張老漢家裏。天喜圍坐在被窩裏,對著朱富貴的婆娘說:“來,坐裏麵,暖和。”

婆娘脫掉鞋,一雙嶄新的襪子露了出來,把腿伸進了肮髒的被窩。天喜和婆娘一邊磕瓜子兒,一邊聊天。

天喜道:“他嫂子啊,你可是有福啊,倆小子都在外掙錢,閨女又聽話,啥都好。”婆娘笑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倆娃出去了,閨女在家。娃還沒娶媳婦,閨女又到了該說婆家的時候。”天喜道:“閨女我見過,挺秀氣的。胖乎乎,白嫩臉皮兒,婆家很好找的。”

婆娘道:“我倒不是擔心她別人看不上她,就是她,太挑。看了有五六個男娃了,男娃都願意。可是這個死妮子不是嫌人家瘦就是嫌人家胖,再不就是高矮不稱心。”

天喜笑道:“現在的娃,都是這個樣子的。不是說現在自由戀愛流行嗎?咋不讓咱閨女自由戀愛啊。”婆娘趕緊撇撇嘴,道:“你甭說,咱的娃怎麽著也不能讓她有這一出子,風風勢勢的,戳出個亂子,都丟大人了!——不過咱這女娃不會這樣,她老實,過日子!在家裏麵做飯洗衣喂豬,哪一樣都幹得順順溜溜的,不會出岔子的。咱這娃說什麽也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娃啊!不會像城市裏麵的孩子那樣,沒有個著落的。”

天喜趕忙附和道:“朱玲這娃兒是挺內向的,我見過幾麵,很是細皮嫩肉,是一個好女娃兒。”

婆娘頓了一頓,道:“他嫂子,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和你說一件事的。”

天喜笑道:“有啥話直說唄,還這麽吞吞吐吐的。——富貴兄弟和小廣那是啥擔份?有啥話經不起的?”

婆娘道:“即使這樣,我就明說了吧。俺家閨女那,今年十七歲,正好比你家帆娃小一歲。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他兩個撮合撮合。”

天喜驚訝的看著婆娘。——這由不得天喜不驚訝。因為天喜家在村子裏麵是出名的窮,張偶結婚和兩個閨女出嫁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兩肋巴的賬,根本沒有料到,家境殷實的朱富貴家願意和自己結親!

天喜受寵若驚,道:“那敢情好!不過俺家帆娃脾氣可倔,就害怕咱閨女吃虧。”婆娘哈哈笑道:“吃啥虧哩!倆人要是王八瞪綠豆——對上眼了,稀罕還來不及呢!”天喜也被婆娘逗笑了,道:“帆娃這個月底回來,回來讓他倆見見麵,看娃們看法,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