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
教訓
夜幕下,無數火把照亮了這個遠離鬧市區的破院落。
在裏裏外外都搜索無果之後,衛隊隊長的神情不禁凝重起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可是這裏除了破敗的牆麵,滿地的積雪,以及角落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枯黃藤蔓外,荒涼的幾乎沒有任何可看的東西。
“麥克恩閣下,這是怎麽回事?”轉過身,衛隊隊長恭敬卻又帶著滿腹疑惑的問向身後跟來的紅袍老者。
已經年過八旬的麥克恩緊緊擰著眉頭,滿是褶皺的麵龐看不出喜怒哀樂。他是一名五階中級火係大魔導士,也許對整個大陸上而言,他隻是一名不怎麽入流的魔法師。但在這個偏遠的瑪麗蘇小鎮上,麥克恩絕對算得上是一位地位尊貴的魔法師。
“對方已經離開了……”麥克恩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這個院落,其實從趕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應到了這裏相較之外麵而更加濃鬱的黑暗元素。
原本還想叫這些衛兵不要驚動對方,可哪想到這些莽夫,根本不等麥克恩開口,就已經率先闖了進來。
而就在他們人衝進去的一刹那,裏麵的黑暗元素忽然又銷聲匿跡了。難道真的如那封信上所說,有人在這裏修煉禁忌暗黑魔法?!
望著空蕩蕩的破院落,麥克恩不由攥緊了手中的一卷劣質羊皮紙。如非這信的左下角印了一章隻有光明教廷所有的聖級印徽,恐怕麥克恩今天也不會如此勞師動眾的趕來這裏。
雖然不是光明教廷的人,但身為魔法公會的成員,麥克恩也不能無視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修煉禁忌暗黑魔法。
衛隊隊長小心的看著這位沉默的大魔導士,不禁出聲請示道:“麥克恩閣下,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先撤退吧。”麥克恩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就在衛隊隊長鬆了一口氣,打算撤離的時候,麥克恩忽然又叫住了他:“等等,你去幫我查一下,今天下午到底是誰讓人送那份信箋過來的。”
既然擁有聖級印徽,那肯定也是光明教廷的高層人物。但凡這樣的人,在教廷都是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實力就更不用多說了。但既然那人發現了有人修煉禁忌暗黑魔法,又為何不幹脆動手,反倒還要寄信給他?!
如此想來,麥克恩不禁覺得這裏麵存在著太多的貓膩之處。隻是當時他來的過於匆忙,沒有細想罷了。看來這件事情回去要好好調查一下……
衛隊隊長雖然還心存疑惑,但此刻也不好發問,隻能點頭應允。心中卻不禁埋怨道:這些魔法師個個都是難伺候的大老爺們。
明亮的月色下,肖柏披著一身黑色的魔法鬥篷坐於遠處的屋頂上,靜靜的遙望著那行人漸行漸遠。
冬季的冷冽狂風吹得肖柏那身寬大的袍子獵獵作響,而那雙隱於帽簷下的深幽‘眼珠’正閃爍著一抹妖異的光芒。
看來他要好好回報一下那個小狼崽子了,肖柏轉動著手腕骨,一縷細微的鬼火從骨掌上空竄出。變成了亡靈骷髏,恐怕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念咒語,而可以直接發動魔法了。
其實早在小乞丐發燒昏迷的時候,肖柏就已經在對方的身上下了一道魔法標記。如此一來,隻要不超出一定得範圍內,無論那小家夥躲在哪裏,肖柏都能找的到他。
這也是當時他為何如此放心的讓小乞丐出去買藥,原本以為這麽屁點大的小鬼,根本不敢忤逆他,可哪裏想到那小鬼不僅敢騙他,甚至敢背後陰他。
哼哼,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盯著手心的鬼火,肖柏的齒間不由磨出一道陰森森的怪音。他可從來不認為自己大度,相反,肖柏是一個特別小心眼的骷髏,而且很記仇,尤其是在他的生存理念裏,更是充分貫徹了有仇即報的真諦!
原本蹲在街口牆角落避風的小乞丐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裹緊了身上剛從裏回收攤上淘來的舊毯子,眼神冰冷卻又充滿警惕的尋視了一下周圍。
由於白天吃了藥,小乞丐的精神狀態明顯好多了一些,但那蒼白的臉色卻依然昭示著他長期以來的營養不良。
寒冬的街道上,人煙稀少,除了幾家開著的店麵,基本上都窩在溫暖的房中了。
難道,剛才是他多心了?
小乞丐皺著眉心,抬頭望著天空。
冰淩的雪花開始零零落落的飄舞而下,伴著淒厲的寒風滌蕩著這個冬季的夜晚。
又開始下雪了麽……小乞丐伸手接過一片雪晶,暗自歎了口氣。這對於尋常小孩而言,隻是提供欣賞娛樂的雪,對他而言卻是比死神還要來得可怕。
不能再呆在這了,否則真的會被活活凍死的。小乞丐張嘴深深吸了口冷氣,開始敲打起腿肚子。已經凍得幾近麻木的神經都快感覺不到腿上的痛楚,小乞丐狠了狠心,幹脆拿出那把生鏽的匕首在腿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終於,在恢複了一絲知覺後,他拖動著顫抖的雙腿,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旁邊一戶人家的窗口透出明黃色的光亮,伴著小孩子的嬉鬧聲,流轉在這個冰天雪地的街道。小乞丐的腳步似乎頓了頓,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不會去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溫暖,殘酷的現實隻是讓小乞丐更早的看清了人世的冷漠。而所謂的溫暖隻是人類虛偽的表麵,沒人會在沒有產生利益的情況下對你好,哪怕是所謂的親人……
拖著已經凍得烏青的雙腳,小乞丐來到了巷子裏的一個垃圾桶旁。上前翻開垃圾桶的蓋子,倒出裏麵的穢物,然後小乞丐扒著桶沿,一股腦兒鑽了進去。
垃圾桶內充斥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好在小乞丐因為發燒而導致呼吸不暢,不然這一夜可真就難熬了。
抱緊了膝蓋,小乞丐忽然摸到了懷裏一快硬邦邦的東西。今天肖柏給他的那些錢除去買藥了的之外,便是讓他奢侈的買了一卷羊皮紙,而剩下的一些零碎也被他買麵包充饑了。
說實話,那亡靈法師的錢並不多。而這麽一趟下來,手頭上的錢也基本花的差不多了。小乞丐摸著懷中剩下來的半個冷麵包,尋思著明天該要再找個人下手了……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寒了的關係,小乞丐感覺自己的體溫又開始漸漸升高,可手腳卻依然冰冷異常。
昏昏沉沉中,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奇怪的骷髏,也許,那家夥已經被人抓回去解剖實驗了吧。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響動,小乞丐迷迷糊糊的揚起腦袋,一隻骨掌驀然在眼前放大……
在瑪麗蘇鎮外有一座馬蘭山,而山體後方則是一片荒蕪之地。當肖柏拎著小乞丐來到這個被皚皚白雪覆蓋的貧瘠之地時,遠處的天邊已經慢慢開始泛白。
啪————
小乞丐被毫不客氣的扔到雪地上,沁入骨髓的冰冷刺激的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其實這麽一路被肖柏提著奔波至此,小乞丐那渾噩的意識早已經被呼呼的冷風吹得清醒了一大半。
此時此刻,他緊咬著被凍得發青的嘴唇,顫抖著剛想從雪地上爬起來。一隻腳忽然踩上他的背,將其重新壓趴在了雪地上。
嘴裏被迫噙了一口冰雪,小乞丐憤怒的扭頭,銳利的眼神如同刀鋒一般死死瞪向身後某個幸災樂禍的骷髏。
肖柏磨著白花花的牙齒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他彎下腰來,不顧小乞丐那警告的眼神,一把扒下了對方的褲子。
“放開我!”
終於,向來冷繃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皸裂的痕跡。饒是小乞丐再怎麽冷酷隱忍,此下也被屁股上的涼意給刺激到了。
可惜眼下的肖柏哪裏會輕易放過他,一邊欣賞著小乞丐那瞬息萬變的神色,一邊慢悠悠的抬起手來。在他看來,與其殺死這個小狼崽子,還不如帶給對方絕對的羞辱來得更有效力。
“你敢!”他狠狠的瞪著肖柏,那眼神恐怖的像一隻瀕臨爆發的小野獸。
啪的一聲脆響,小乞丐的屁股上光榮的被印上了一隻鮮紅的九陰白骨爪。肖柏猥瑣的摸了摸那俏生生的屁股,很是惡劣的朝小乞丐‘露齒一笑’,緊接著……啪啪啪啪啪啪啪!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小乞丐手腳並用的激烈掙紮起來。可奈他那點小小的力氣哪裏掙得開肖柏的桎梏,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兒,也隻能奮力做著徒勞的反抗。
肖柏下手當真是毫不留情,如果當時不是他察覺得早,從而及時隱身遁離的話。隻怕現在的他已經被拆散了架子,讓一群老頭拿去研究了……
一想到這,肖柏更是泄憤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臭小子,居然敢騙他!
小乞丐那髒兮兮的麵龐終於因為屁股上鑽心的疼痛而變得扭曲起來,可倔強如他,哪怕是疼到骨子裏去了,他依然死咬著牙,愣是不喊出任何求饒的聲音。
如果換做是平日,小乞丐根本不會做出這麽不明智的舉動,可不知為何,麵對著這隻可惡的骷髏,他那骨子裏的驕傲就是不允許他輕易低頭。
咦?!
打得兀自興起的肖柏動作一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地,視線緊緊鎖住那已經布滿十幾條血痕的PP上。
奇怪,難道剛才是他眼花了?!
左看右看沒發現剛才的異常,肖柏不禁狐疑的掐了一把那屁股。頓時,幾條已經被寒風凍痂的傷口又被扯裂開來,滲出的血珠還沒來得及被凍結,一絲暗光倏地滑過,隨著一枚指甲片大小的圓形法陣浮現在皮膚上,血珠瞬間被吸了進去……
硬生生忍住後麵的撕痛,小乞丐睜著紅通通的眼睛,咬破了下唇,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討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有看的童鞋冒個泡……這年頭種田不容易的索~~~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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