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棋子 2
張凱歎了一口氣，想起妻子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也像現在一樣的忙碌，沒有時間照顧家裏，家裏全靠妻子一個人。在妻子過世以後，女兒就立刻和自己疏遠了，本來有幾次想帶著女兒出去散散心，可每次都沒有去成。
剛開始女兒還和自己鬧點意見，可漸漸地女兒的意見沒有了，再之後想帶女兒出去玩，女兒隻是用淡淡的一句“我有自己的事兒”就將自己給拒絕了，大概女兒不想高興之後又失望吧。
女兒現在看自己的目光也和她母親那時看自己的一樣了。女兒的眼睛裏沒有了和她母親在一起的那種快樂，更多隻是冷漠和孤獨，隻有在女兒和她的那些朋友在一起時，才能看到高興和歡樂。
李傑出現的這一段時間裏，女兒眼裏的高興要比和自己在一起所有的日子裏的高興還要多。可是，女兒的眼中也出現了一股淡淡的憂愁。
“我覺得張璿是一個好女孩！她善良純潔，但是您不要誤會，我們不過是普通的朋友！”李傑說的是實話，不過這是他的想法，張凱可不這麽認為。
“我女兒喜歡上你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比較好！”
“李傑，張璿是我唯一的女兒，你不能傷害她！”
“我明白，可是我也要告訴您，你不覺得你對張璿的關心太少了麽？”李傑看到張凱的表情立刻陰了下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改口說：“其實我隻是覺得，張璿和您的關係有些不太融洽，您可能是由於工作原因而忽略了張璿的內心感受！”張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李傑聽的出來那其中飽含的無奈與悲傷。
“我和女兒張璿的關係的確不怎麽好！她現在把我當成路人一般，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我有我的事業，我有我的病人，他們也有父母也有兒女。誰都不想失去自己的親人，希望張璿以後能理解我！”
李傑聽了張凱話是一臉的震驚，李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同時他也認為自己是一個醫德高尚到頂的人。可是他發現自己跟張凱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個境界，張凱這樣的人可以叫做聖人，舍小家為大家。李傑覺得除了雷鋒，就是書本上才能看到這樣的人。
這樣的世界上還真的有這種人啊！如果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那也太強了！
“李傑，張璿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對不起她媽媽，我隻能好好的照顧她，所以我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
“為什麽啊？”李傑疑問道，不過他立刻就後悔了，問這個幹什麽？又不想追人家。
“因為我想你做一個好醫生，但是做一個好醫生就不會是一個好丈夫！”張凱說著轉過頭去看著書桌旁的一副照片，李傑順著張凱的目光，看到了一個和張璿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照片中的她正用一種憂傷中參雜著一絲淡淡的哀愁的眼神看著房間裏的人，似乎正對著張凱和自己訴說著她的幽怨。
張凱悲傷了一陣，但很快他就恢複了常態。張凱三句話不離本行，馬上就問到了李傑關於他修學分的事情。李傑將自己準備2年修完8年學分的想法告訴了張凱，對方並沒有表現出李傑所想象的驚訝，隻是低頭沉思了許久。
張凱覺得李傑的想法有點大膽，說好聽的是年輕人的衝動，不好聽的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也是學醫的，當然知道其中的艱辛！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在他來說李傑能幾年修完學分並不重要，張凱他有自己的打算。
“李傑，想必你也知道吧？你這次提前修學分的事，在學校引起了很大的議論，大部分教授認為，你的這種做法有悖於常理，不讚同這種做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醫學的特殊性，醫學是一門十分嚴謹的學科，這是以生命為代價的醫學！所以提前畢業的話並不能讓人放心。其次就是你提前畢業的話會觸動一部分人的利益。你要知道，你提前畢業這件事，並不是一個孤立的事件，會遇到你所想象不到的阻力！”
張凱的話李傑明白，不過也是最近才明白的，他當時可沒有想那麽多。
張凱頓了頓繼續說：“不過，在學校裏還有相當一部分教授是讚同你的做法的，畢竟現在的競爭也不再是以前純粹的武力競爭了。衡量一個國家的實力是以這個國家的科技和人才水平來作為標準的，如果你可以提前修完學分並且提前畢業的話，那麽你的時間就比同齡人要多出很多，你可以用這多出來的時間來進行學習。如果全國的醫科大學都有這麽一批像你一樣的學生，那麽我們國家的年輕人才就要比其他國家要強的多了。不過這兩派教授平時的意見就多有分歧，你現在也成了他們爭端的焦點了！”張凱的話讓李傑覺得也不無道理。
“我也沒想到我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一個小小的事情竟然變成了學校兩派教授的爭奪！”李傑歎氣道。
“我這次幫助你其實是有我個人的一點意願，我所以讚成你提前畢業其實是我打算讓你做我的開路先鋒！”
“開路先鋒？我不明白！”
“國家任命我為衛生廳副廳長，給我的任務就是研究醫療的改革！現在我正在準備改革前調研計劃書。你的提前畢業，就是我這個計劃中的一部分，我有足夠的信心將這份調研進行的更加細化和完善。你明白嗎？”張凱給了李傑一個善意的微笑，看的李傑有點發呆。李傑舔舔有點發幹的嘴唇，將張凱的話聽完。
“我願為您馬前小卒，隻進不退！”李傑立刻表示了自己的忠心，雖然有點假惺惺的。
李傑的表現讓張凱感到意外，他的改革計劃很少有人能理解，對於李傑的他很欣慰。於是他開始講起了自己的計劃，也不管李傑是怎麽想的。
“我麵對的是一個十分迫切和艱難的任務，一個成熟醫生的成長至少需要十年，而這十年對於目前需求迫切廣大患者來說，時間就太漫長了。如果從一個大學生來算起的話，那至少需要十三年以上。現在醫療界缺少的就是人才，我們國家還有很多赤腳醫生。現在很多患者不是死於疾病，而是死於醫療事故，死於少數醫生的不負責任。”
張凱的話李傑深表讚同，一個剛畢業的醫生需要在醫院裏實習一年，取得執業醫師資格，在3~5年內，熟悉醫院的運作過程，才能真正的獨當一麵。在此後的3~5年的時間裏，才可以升級成為主治醫師！大學生則還需要用5~~8年的時間在學校學習。
如果像李傑這樣提前畢業的學生多了，那麽就可以提前出現一批醫生進入醫院。這樣的話可以快速的緩解醫學人才緊缺的情況。
“當然人才緊缺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地方！比如現在的醫患關係雖然還不是非常緊張，但是和以前比起來，已經是不太一樣了。我覺得醫療製度如果不進行改革，那麽在以後不久的將來，我國的醫患關係將變得不可預料。這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製度的不合理。”張凱向李傑說出了自己的預測。
李傑想著自己原來那個時代的醫患關係，確實如此，國家花了很大的決心和力量進行醫療改革，結果改來改去，最後還是被高官給下了一個“醫療改革基本失敗”的結論。現在這個世界的改革不知道會怎麽樣！但目前看來這次改革也不過是一次很小的改革！李傑覺得應該提出一些建議來幫助張凱。於是李傑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構想以及自己那個時代改革失敗的經驗，張凱很認真，甚至用筆記了下來。
張凱是非常講原則的一個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凱也得罪了不少人。而在張凱眼裏，李傑就像是一個天才一般，不僅學識淵博，甚至醫改方麵還能提出那麽多可貴的建議和意見，這些意見張凱覺得是上天給他的眷顧，他一定得好好的分析分析。同時他也覺得遇到李傑是幸運的，他的改革計劃突破口之一就是李傑，他的提前畢業計劃就是打破老規章製度，挑戰舊勢力的第一波攻擊！
在張凱和李傑討論李傑提前修學分這件事上，張凱又一次堅持了自己的原則。他認為李傑的方法太過於大膽，他給李傑的意見就是一個字：“等”。他讓李傑一直等學校的消息，雖然他李傑提前畢業，不過在他的想法裏，提前最多也隻能是提前四年，不可能如李傑所說的用兩年的時間就修完八年的課程。
聽到張凱的建議時，李傑差一點就從坐著的椅子滾落到地上，“我說我的神啊，你還不如讓我直接念8年得了，你的想法簡直就是一種非比尋常的保守，那還讓不讓本公子活了啊？你知道不，你這是在無情地浪費本公子的美好時光和青春年華。看來和你隻有一部分的共同語言啊！”李傑心裏不滿地嘀咕起來！
張凱這個家夥太古板了，李傑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說服他來全力自己的話，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說服學校了。
多說無意，李傑告別張凱與張璿直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