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北冥有主,左手

大家圍在湖邊,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小心的盯著,於叔緩慢的將手伸進自己的口袋中,摸到一個記錄用的竹簡,悄悄的拿了出來,發動記錄法訣,輕微的靈力波動似乎驚動了湖中的一人一猿,兩個生物都轉頭向湖邊的眾人看去,離猿還發出了暴躁的咆哮,頭大的雙眼帶著血紅的殺戮盯著於叔。湖邊的眾人身體仿佛被冰水淋浴,身體中的血液都變得沉重,無法流動分毫,神秘人伸手拍了拍離猿,勸慰道:“小事,不要太暴躁了,嚇著這些小朋友。”

離猿被神秘人安慰後,仿佛受到委屈的小孩,輕輕的發出不滿的輕哼,似乎在撒嬌,湖邊眾人都呆住了,沒有想到凶狠的離猿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麵。神秘人沒有理會一旁眾人的圍觀,“怎麽樣,回來嗎?”離猿點點頭,身體漸漸的變化,實體漸變為虛體,最後龐大的身體成為一團濃重黑霧,和神秘人融為了一體。

很簡單很單純的一個畫麵,可是在這些靈修弟子眼中卻是另外一副情景,神秘人身體周圍包裹的黑舞似乎是將離猿吞噬,而在天空出現離猿咆哮掙紮的畫麵,但離猿的神情不是痛苦,而是興奮開心,整個動作持續了整整一分鍾,周圍才恢複了平靜,空間呈現一種灰暗的顏色,於叔心中一驚,因為他想到了神秘人是什麽角色,接下來如果沒有判斷錯,那即將要進行第一次蛻變,“大家小心,加強封鬼陣威力,各自發動靈壁,保護自己!”

話音才落,整個空間開始塌陷,所有的能量都向神秘人湧去,水麵上宛如出現一個黑洞,吞噬著周圍一切的能量,什麽都不放過,於叔心有餘悸的爬在地麵上,靈壁已經出現了些微的破裂,他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神秘人身體突然膨脹,黑色的濃霧從身體散開,漫天出現咆哮的鬼影,在整個空間中肆虐,道道黑光張著吞噬世間萬物的大嘴,從每個人的身體中呼嘯而過,封鬼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一道燦爛的裂縫出現在無形的能量中。

於叔勉強睜開雙眼,拚盡百年修行,看到水中站著一個平凡男子,著身體,端詳著自己的左手,一隻枯燥的鬼爪代替了左手的位置,在手心流動著黑色的水樣能量,於叔無奈的閉上雙眼,“鬼王降世了!”伴隨著於叔頹然的歎息,封鬼陣完全破裂,無數黑色鬼魂衝向了天際,不少鑽進了酒店中,能量風暴過後,湖麵恢複了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岸邊的昏迷的眾人也慢慢蘇醒,急忙開始搶救少爺和夏姑娘,這次事件雖然沒有引起平常社會的關注,但是在靈修界卻飛快的傳開了。

“啊!頭真疼,我怎麽會在這裏?”吳名中浴缸中醒了過來,隻感覺自己的頭似乎要裂開了,他從浴缸中爬了出來,來到房間中,坐在床上,默默的回憶著昨天的發生的事情,自己似乎看到自己的同學,然後就昏了過去,依舊開始做夢,不過這次的夢境有點不一樣,他不在從空中無盡的掉落,而是停在了一個熾熱的空間中,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水一樣的融化了,隻是感到熱,無窮無盡的熱,在後來自己就徹底失去了意識,什麽都不知道了。

吳名靠在床上,輕微的向左翻了個身,不小心壓到了自己的左手,感到一陣巨疼,他立刻跳了起來,連忙檢查自己的左手,發現在左臂上多了一個猴爪的紋身圖案,這個黑色的圖案雖然簡單粗糙,可是非常奇怪,他輕輕的摸上去,感到無比的冰冷,吳名恨恨的想,“這是怎麽回事?誰惡作劇,把我扔進了浴缸中,又畫了這難看的東西!”

邊想邊來到盥洗室,打開了洗臉盆的水,清洗著紋身,可是越洗越清晰,根本就像是印在了上麵,氣憤而恐慌的吳名般的拍著水,突然洗臉盆中的水凍成了冰塊,龍頭中的水也漸漸的凍結。“出了什麽事?怎麽回事?”吳名看著這奇怪的事情,心中的憤怒消失,隻剩下恐懼,紋身閃爍著黑色的光芒,吳名之前消失的紋身也出現了,剛好與猴爪結合在了一起,吳名的雙眼一黑,又陷入了意識昏迷的狀態,左臂的花紋好像是猴爪將一扇大門打開的模樣,吳名整個左手也發生變化,血肉幹枯,經脈萎縮,變成一隻恐怖鬼爪。

而衛生間中的頭頂出現一個掛著腐肉的身體,隻有一半的嘴,還流出腥臭的屍水,吳名似乎知道頭頂出現的狀況,幹枯的鬼爪,緩緩的舉起,手指間出現五道黑色光柱,準確的射中頭頂的惡心的屍體,對方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化為了一陣白色的煙霧,消失在了空氣中,唯一留下的隻是一點腥臭的氣味,攻擊完成以後,吳名仿佛一下醒了過來,麻木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剛才自己又失去了一段記憶。

房間中的電話響了,吳名看著自己的左手,一臉莫名的走到床邊,接起電話,是服務員提醒他下樓吃早餐並且坐員工車回城的事情,吳名答應了,掛了電話,重新看著自己的左手,還是沒有找到一些證據,“沒有時間研究了,回去以後再說吧!”吳名從櫃子中拿出張老板臨走時留下的衣服,穿戴整齊後,出了房間,來到酒店二樓的餐廳,和員工們一起吃著早飯,他從這些八卦的員工嘴裏聽說,昨天晚上有人炸魚,還是用酒瓶一樣大的雷管,今天警察派人來檢查,還有兩個學生受傷了,事情鬧得很大。

吳名聽了,搖搖頭,根本沒有把這個當作一回事,覺得就是一個普通的玩笑,不過兩個學生受傷的事情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他知道同班同學在這裏過國慶,他記住了這個事情。吃完早餐,他被一個服務員帶到了大廳,告訴他30分鍾後到門口上車,一起回城,如果沒有趕上隻有自己走回去了,吳名笑了笑,點頭表示知道,他看著大廳逐漸多起來的客人,想了想,今天好像十一長假的第二天,是出遊的高峰期,怪不得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也難怪酒店要早早的把自己趕出客房,吳名靠在沙發上看著大堂上裝飾,摸著自己的左手陷入了不解的回憶。

“吳名,你怎麽在這裏?”一個還算英俊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吳名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同學王天雨,他尷尬的笑了笑,“是幫老板跑腿,到這裏,等下坐員工車就回去。”王天雨不是什麽多話的同學,他打心眼看不起吳名這種孤兒,微微的點點頭,年輕的眼神露出無法掩飾的藐視,“哦,昨天白浩然和夏清幽也受傷了,他們今天淩晨就走了,回市裏麵治療去了,還來了2架直升機,真是牛啊!”吳名看著自己同學那崇拜而羨慕的眼神,心中有點看不起他,“哦,謝謝王同學,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們玩得高興些!”王天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哦,白浩然都出事了,我們活動也泡湯了,中午我們吃了飯就回去了,現在大家都在收拾行李,真是掃興,再見了!”

吳名點點頭,他下意識的不想和同學們見麵,道別王天雨,走出了大廳,看著遠方的湖麵,左手的骨髓傳來一陣蠕動,似乎在提醒他這,吳名忍著疼找到員工車,迅速的坐到最後的位置上,躲著。

員工車準時出發,很快駛離了美麗的酒店,回到了山路中,吳名的左手停止了蠕動,不在感到疼痛,他看到車上並沒有什麽人,估計是十一黃金周酒店不讓大家休息,隻在前排坐了2、3個人,和他離得很遠,吳名閉上眼睛,依舊想著自己身上的怪事,車子也經過了他出事的轉角,腦中忽然吹過一陣陰冷的寒風,吳名馬上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微藍的光芒,“剛才的感覺沒有錯,是吹過一陣風,在腦中吹過。”

吳名開始搜索著剛才寒風的來源,發現自己的身邊坐著一個白衣素麵的女生,他當場跳了起來,自己身體中的汗毛都在顫抖,心髒也一下劇烈的跳動著,腦中血液和腦漿混合在一起,一片的麻木,“鬼!”吳名大聲的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叫得很大聲,可是車前端的眾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白衣素麵的女生笑了笑,貼著吳名的耳朵,輕輕的說:“不要害怕,你其實和我一樣,都是鬼,來和我做伴吧!”

吳名的耳中聽到這幽幽的聲音,整個聽覺神經都被這寒氣凍結,他的左手馬上做出了回應,輕輕的抬起,吳名金葉項鏈也閃過一道黑色的光芒,一段莫名的咒語從吳名口中吐出,“借北冥黑水,劫數盡,鬼術十三,鬼冰斬!”停留在女生麵前的左手閃出一道白色的光芒,準確的斬落了對手的頭顱,女生一臉的詫異,身體變成一片白霧,融化在吳名麵前。吳名看著自己的左手,又看看原來女生的位置,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一切如舊,吳名看著前方依舊閑聊的眾人,茫然而不知所措,“我殺了人,我殺了人了!”吳名心中獨自的呐喊,非常的害怕。

“唉,聽說這裏死了一個附近村中的女孩,還是被一個流竄的逃犯qj致死的,從此以後這條路都不太平了。”前端座位上的一個員工看著外麵的山林,膽怯的說。“你知道個屁,這個女孩不是被qj死的,是被車子撞死的,你這個說法就隻能騙騙小女孩,所以這裏才有很多通事故!”另外一個員工理直氣壯的吼著,吳名覺得應該和他們近一點,慢慢的移動到了前麵一些的位置,安靜的聽著員工的之間的聊天,他的心也微微的平靜一點,“看起來剛才真的是一個鬼,我隻是把一個鬼殺了嗎?我怎麽能殺鬼呢?”吳名再次陷入了自我沉思的地步,他胸前的金葉項鏈輕輕的擺動,感覺非常得意。

“你這個白癡,離猿水鬼,共工之子,難道書上的東西都學到狗肚子裏了!啊!”在市第一醫院的特級病房中,一個中年人對著病床上的白浩然咆哮,白浩然一臉平靜的躺在病床上,仿佛剛才的咒罵根本和他無關。中年人一身高級西服,領帶已經因為憤怒而拉開了,整齊的長發也微微的散亂,他不停的控製自己情緒,深深的了一口氣,語氣稍微緩和的說:“你一個人死就算了,還拉上了夏家的小丫頭,你也知道夏老太的脾氣,寶貝孫女居然被離猿擊傷,明天我估計天門就要被她拆了!”

白浩然聽到這裏,才緩緩開口,“大不了,我以死謝罪。”中年人一聽,脾氣再次的發作,衝到白浩然的麵前,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死?我白天的兒子居然說要死,那你為什麽不被離猿拍死,你給我好好的養傷,出了什麽事情也輪不到你死!”說完把白浩然扔回了床上,白天的心情似乎還沒有得到平息,病房的房門推開,於叔走了進來,在白天的耳邊悄悄的說:“門主,你看看這段竹簡。”說著,把竹簡放在了白天的手中,轉身退了出去。

白天疑惑的拿著竹簡,靈氣慢慢的進入,看到了神秘人與離猿的一段畫麵,可是在對方暴露自己真實樣貌前,畫麵消失了,什麽記錄都沒有了,白天恢複了冷靜,心中暗想,“鬼王嗎?離猿唯一的主人就是鬼王,差點就知道是誰了,鬼王現身了,看起來天下又要不太平了,16年前的戰鬥啊!還是沒有將鬼門一脈清理幹淨。”白天將竹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對病床上依舊麻木的白浩然說:“你好好的休息,快點恢複,s市的門人還需要你來管理!”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白浩然的眼中露出平靜的目光,但在平靜下蘊藏著無盡的亂流,“看起來那個竹簡裏麵有很重要的東西,難道是我昏迷以後發生的事情?離猿又是怎麽樣消失的?”白浩然躺在床上,腦中飛速的思考著。

在病房的走廊上,白天帶著於叔,邊走邊說:“你要好好的看著浩然,這次的情報是誰整理的,找出來,幫我處理了他。還有,這個竹簡有幾個人看過?”於叔恭謹的點點頭,“門主,我知道事情重大,現場的門人都已經吃了忘憂散,除了我,不會有一個人記得發生的事情,而竹簡,我都沒有看過,所以隻有門主你一人看過。”說完,用一種真誠的眼神看著白天。“恩,好,你要好好的幫浩然,天門以後的發展就指望他了。”白天說著,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痛惜的神色,於叔恭謹而自然的點點頭,送白天離開了醫院。

在市第一醫院另外一個特級病房中,同樣一個中年婦人在咆哮,不過不是對著床上的夏清幽,而是在原地來回咒罵,“天門,有什麽了不起,我夏姑的孫女現在躺在床上,如果起不來,我就要你們一門陪葬,幽幽,你不能出事啊!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你死去的爹娘代啊!”中年婦人身邊站著兩個手下,大氣都不敢出,隻有小心的侍侯著。

病房中的中年婦人頭上一樣插著一根木質發釵,雖然已經有些蒼老,可是依舊有當年的韻味,她一直在病床和門口之間走來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大罵天門,走到病床前就一臉小心,深怕驚動熟睡的孫女,夏姑揮揮手,一旁的手下馬上來到身邊,低眉順目的聽著,“天門那邊怎麽樣?白天說了什麽?”其中一個手下小心的回答,“白天把他的兒子也罵了一頓,不過在收到於風的一個竹簡後,就匆忙離開了。”

夏姑點點頭,“你們去把那個竹簡查清楚,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怎麽夏針還沒有來,難道從市到s市,3個鍾頭都不夠嗎!”看到夏老太太的脾氣再次發作,兩個手下慌忙退出,病房中隻留下祖孫兩人。夏姑坐在病床旁,輕輕撫摸著夏清幽的臉,眼中帶著後悔和慈祥,“幽幽,我根本就不應該讓你出來上學,請老師回家教挺好,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你看你現在都弄成什麽樣了!如果你要是有一點事,我就叫白家小子陪葬,你千萬不要丟下奶奶啊!”說著,眼中泛起了淚花。

“老祖宗,清幽不會有死,隻是用力過度了,我剛才到院長那了解了病情。”一個英氣逼人的青年,走進了病房,語氣輕鬆的說,“老祖宗,清幽隻是發動了超越本身靈力的法訣,沒有什麽大礙,你就是太擔心了!”邊走邊解釋,夏姑點點頭,她的心裏清楚,可是一看到自己寶貝孫女躺在病床上,心中就想到自己的兒子,關心則亂啊!夏姑對身邊的青年說:“夏針,你現在馬上在s市建立一個保護組,不能再讓幽幽出現這種情況,天門已經派人在s市落腳了,我們也要快一點!”青年認真的點點頭。

當天晚上,吳名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開始了正常工作,張老板好心的希望吳名休息兩天,但被拒絕了,吳名堅持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也就放棄了勸說,容許他正常工作。吳名在k房間輕鬆的工作,他感覺疲勞似乎從自己的身體中消失了,已經連續工作了5個小時,一點都沒有感到累,吳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體的變化引起的,不過現在非常好,他也不想深入研究。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12點,k房的生意依舊很火,看起來今天晚上要忙通宵了,吳名端著盤子到303號房收拾東西,推開門,看到房間中堆滿了人,不是堆滿了人,而是客人依舊在唱歌說笑,還有很多人在房間中四處飄蕩,不斷和客人的身體重疊,漂浮的人中,一個身體發福的中年男子,還望了吳名一眼,吳名當場就感到自己雙腿灌鉛,雙手發軟,大腦發蒙,“又,又,又遇到鬼了?”

他強製鎮定的走到茶幾前,飛快的將桌麵上的酒瓶清理幹淨,又飛快的退出了包房,冷汗順著自己的額角流下,心髒由於劇烈跳動,微微的發疼,一旁工作的小黃笑著說:“還說你不累,你看你,滿頭大汗,去歇歇吧,這裏我來就好了!”吳名點點頭,腳步踉蹌的走到休息室坐下,喝掉了一大杯的水,慢慢的理順自己的呼,腦袋中一片嗡嗡作響,還是沒有什麽頭緒。

門外一陣的吵鬧,將吳名從模糊的意識中驚醒,一個大漢突然衝進了休息室,一把拽住吳名,拖出了門外,吳名還不知道是什麽回事,就被扔在地上,看到張老板正在和一個斯文的中年人解釋著,“宋總,宋總。我們這裏絕對不會發生偷竊事件,我開店3年了,這樣的事情一次也沒有發生過,你看看,這些服務員都是鄉下孩子,老實得很。”穿著一身名牌休閑服的青年,推了推自己眼鏡,笑著說:“張老板,我們也算是朋友,今天我隻是想看看是誰敢對我下手,我一定保證不下重手,嗬嗬!”

邊說邊將目光移到了吳名的身上,一個魁梧的大漢狠狠的說:“老板,這個就是剛才在屋裏的服務員,我一眼就看出來不是個好東西,媽的,不長眼!”吳名驚慌的看著周圍的眾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張老板也詫異的看著吳名,因為他很清楚,吳名不是一個壞孩子,從山溝中救他出來的時候,5萬快一個子兒都沒有少,還用爛布抱得好好的,“宋總,吳名是個好孩子,他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這個宋總卻沒有理會張老板的解釋,眯著雙眼,走到吳名的麵前,“你偷了我的東西?看起來還真不像!”